冰 岛
我心中的青藏高原
我心中的青藏高原,是一枝枝雪莲花组成的抒情部落。冰是冰的海拔;雪是雪的哨兵。
当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在冰上舞蹈的时候,没有一块冰不豪情满怀,没有一片雪不激情澎湃。
雪域是卓玛写诗的地方。在高原,我是盛开的雪莲,我会生长出冰的骨头、雪的肌肤。我还会把所有的希望种植。我想在高原上种下我的格桑花,我想在羊群里邀请我那心中的卓玛,让奶茶滋润我的嘴唇,让哈达把我飘往神圣的白云。
高原高啊!它高不过雪山雄鹰歌唱的翅膀;雪莲花美啊!它美不过卓玛纯真幸福的脸庞。
我心中的高原啊!一个人在高原上行走,所有的霞光跟我说:跟我回家吧!卓玛扔下诗歌和苹果,身体己暖如奶茶。
鹰巢
天堂的钟摆,在悬崖上,静听汉唐之韵,李苏之声……我听到远方大海的心跳,静止的雷电,将高原一遍遍触摸。
这雪山之魂,高原之灵,携带着高海拔的强者之音,动者为诗,静者为佛。
我们抬头。这雪山上的神邸的书架上,一本历史厚重的经典,有着重金属撞击的声响,枯灰的树枝,一对小鹰和一只老鹰,让雪山和高原犒劳转经筒的光芒!
鹰巢!老阿妈身背后的背篼,山风掠过,老鹰,一次痴痴的长拜,一对小鹰,一次次撞响神话和传说!
它飞起来了,它打开千年的佛家禅语,一圈,两圈,三圈,世界在它脚下如破碎的瓷器耗尽了光芒,阳光仿佛青稞酿造的酒。
鹰巢!你是盛满青稞酒的容器,或是闪电聚会的酒吧!让一个诗人在雪山脚下,烂醉如泥。
鹰之舞
涛声老了么?轻柔地滑翔、盘旋,没有一点风的声音,却已经进入诗歌体内,悬空的苍茫!
将生命的火焰塑形为诗!世界在苏醒中走进它飞过的地方。格桑花开了,乌云藏在帐篷的后面好多年;它让雪山朝向一个转经的老人。这个时候,每一个图像映到高原,朝拜的路上就升起一个神话。舞吧!鹰,这高原的精灵,放牦牛的老人,该给自己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寺院是抒情的注脚,经幡是雪山的驿站。耳畔的飞瀑满脸哲学,把老去的高原分成一半是皮袄,一半是飞翔……
燃烧的血
村庄躁动时,雪正在燃烧。骑马走过村庄,山上的雪是远嫁的新娘,欢笑和叹息、幸福和忧伤,大片大片爱情的独白,值得我动用千峰万壑的山脉燃烧的方式,与嘶鸣的银白马匹,呼唤万道霞光!
我是从那雪堆里扒出来的翅膀,携带真爱;我是从那真爱的翅膀醒来的飞翔,背负梦想;我是从那梦想中燃烧的火焰,永不腐朽。
我一次次地走过村庄,走过雪山神秘的失眠,又一次次地迎来寂寞、痛苦和燃烧的疼痛。咳!学会一次剥离时燃烧的舞蹈。骑马走过雪山呀,谁肯认领我,和我对饮一杯浓浓的青稞酒,我将会用雪缝制一条歌唱的哈达,跟你回家!
西部春天
西部散文加西部诗歌,等于西部春天的一部分。如果想要西部春天的全部,那么还得再加上西部雪山和西部阳光。西部春天到底是什么样子?还得问佛珠捻了几遍,转经筒转了几圈,还得看卓玛的脸上落下几个水珠……
天空被炊烟打开时,妇人开始挤奶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西部的春天有关。有;关藏獒的传奇请问雪山的起源,还有藏羚羊的恋爱过程,另外就是高原狼的近亲繁殖的故事了。
西部散文和诗歌是无法覆盖西部春天的辽阔的。吃一口糌粑喝一口奶茶,或者跳一段锅庄舞,都不能了解西部春天春到什么程度!
就说这里的天吧,蓝得跟蓝无关;就说这里的湖水吧,不用带镜子就能照出你有几根白胡须;就说这里的辽阔吧,一块石头就是内地一个省那么大。就说我吧,站在这里,简直不如一根草那么伟大,还有这里的阳光可比内地的精彩!
要想了解西部春天,就得骑一匹白马,让藏獒给你带路,带上你心中的卓玛,以一个普通人温暖的节拍,听你体内的一根根骨头的指挥!
打开
打开西部高原,打开一些零散的记忆,还得打开一条河流,再打开其中的一朵浪花,你会发现浪花中开着一个小店,在一个小镇的黄昏舒展开来,看小店的老板娘,任何一道阳光射进来,她的诗歌一样的脸都会有很深的意境。一个诗人,一本城市里的卷着毛边的书让她高兴起来,她的兴奋,不亚于格桑花激动的开放。
她的小店朝向一个山峰,那白得不能再白的山峰像一只白色海葵在缓慢的海水里漂。她说她的家在海葵的一条须子里,而我并没有问她及她的家。她说,要打开她的家你写一首诗歌给她就行,她会让你在她这里住两天,青稞酒任你随便喝,还有奶茶、糌粑,还陪你跳舞,会把最白的哈达给你。我说:你的男人呢?她说,他在那座雪山上,有一朵雪莲花热烈地盛开……
永远的辉煌
黑夜传来狼的叫声。月光下,老人挥动一只铜马勺,他弯着腰,月光就在马勺里恋恋不舍。老人想到一匹老马,卧在雪山脚下的时候,四周又不断传来狼的叫声。
羊还没有睡觉,不停地咀嚼,似乎必须把这狼的叫声和草原嚼烂。牦牛眯着眼睛,想这狼的叫声很像一个时代曾经的颂歌。狼声渐渐远去。
就在这个时候,酥油灯亮了,照亮大草原,如同白昼!牦牛和马继续吃着草料,静静的咀嚼声让月光下的老人脚步轻松。世界就在这片咀嚼声中渐渐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