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方案

周鹤生

陆部长是当了多年组织部长的“老姜”，在陆部长面前我是嫩芽芽。由于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南安和井泉乡的领导班子要调整，陆部长说，小罗，这回你先拿个初步方案。我想这是部长对我能力的测试，我是去年年头从纪委调到组织部来的，组织部管官，但官是部长他们管，我们干事是办些具体事。既然这次部长给我“权力”了，我要好好行使一把，哪怕是参谋一把也好。

我把南安、井泉乡乡级干部11个成员的名字及基本概况详细了解了，并列出表，调整的原因主要是南安的书记年龄到了要退二线，井泉的乡长查出早期胃癌休假治病，两个乡分别配书记和鄉长。我认为书记乡长的配备关系重大，他们工作好差直接影响到所属十来个村委会和几十个村民小组。我是从农村考上大学后才进县城工作的，深知这八品芝麻官的重要性。我借陪同市委党校顾教授调研农村劳动力转移课题之机，在两个乡呆的一个星期时间里，分头找乡秘书及相关的人员交谈，南安乡包括人大在内6个乡级干部，书记退下后乡长方磊应该上去任书记，后边3个副乡长中任伟的优势强，他农学院毕业，工作有主见和魄力，但是常常在具体问题上和方磊尿不到一壶，乡长办公会常是不欢而散，其余的两个不太具备一把手的能力，我的结论是任伟调出，重新在其他乡调乡长来南安。井泉乡乡长去省城治疗后，政府工作由王悦副乡长代，也就是主持政府工作，说是主持，其实胡政军书记一手揽着，王悦大小事不做主，连乡政府小车年检费报销批条也要让胡书记过目，弄得旁边别的副乡长就挤兑他，不时让他吹没眼的笛子。我以为像王悦这种“灯草拐棍”岂不误全乡大事，思考再三，方案已经成熟，意见是将南安乡任伟调整到井泉乡作为乡长人选，而井泉乡副乡长李国光去南安作为乡长人选。

我向陆部长写了一份关于南安、井泉乡领导班子调整方案的报告。报告洋洋洒洒有理论有依据，有现实情况，也有下步展望，核心则是任伟有当政府一把手才能，但不宜在南安；李国光也有当政府一把手才能，但井泉乡胡政军不用。如此安排我以为恰到好处。报告交到陆部长手里，陆部长说让他看看再说。

过了不久，两个乡班子调整的决定下来了。任伟提拔当上南安乡书记，王悦担任井泉乡长，李国光调到县统计局担任第三副局长。我好像挨了一闷棍，可以说现实和我的方案大相径庭，弄得我好一阵子郁郁不乐，工作更是提不起精神。

我找陆部长让他把我写的方案退给我。他见我有情绪，笑着说，你的方案是理论上的，与现实，更重要的是与领导的思路不合拍。我有些赌气问：“方磊和任伟在乡政府工作常常尿不到一壶是事实吗？”陆部长答：“是事实。”“这样的党政班子能和谐？”“要的就是这效果，否则南安乡的信息上边能及时掌握？”我默然。接着我对用王悦当井泉乡长发表看法，我问李国光和王悦比谁更适合当乡长，陆部长狡黠地说，中国有句古话是一山不藏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