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过是身体的一场幻想

2005-04-29 00:44雀斑点点
幸福 2005年22期
关键词:刘年眼影紫色

雀斑点点

爱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一回事。你可以把身体给一个人,而心留给另一个人。身体可以在嘴上,但是爱却在心里。

项波静静靠在床上,手里燃着半只香烟。一颗颗烟草丝,用尽力气舞动着燃烧的身体,便化作缕缕轻雾弥漫整个房间,仿佛一个个不安分的灵魂,在屋顶久久不肯散去。

是淡淡柠檬味,浅草喜欢项波指间淡淡的柠檬香。

浅草轻轻伏在项波平坦的小腹,敏锐的鼻尖触碰着光滑的肌肉,混着柠檬草的味道,她嫩滑的手开始游离,伴着来自项波喉咙深处的呼吸,错落有致地填充着他的每个细胞。

不够长的时间,足够长的等待。

他似乎觉得每个点都已经爆满,膨胀,再膨胀。咆哮让浅草柔柔地颤抖着,长长的头发遮住脸庞,紫色眼影和微翘的睫毛在长发中若隐若现,泛着点点珠光。

他再也顾不了她的颤抖,热切的唇一点点吻遍浅草的全身,如海般继续咆哮,浅草越发像一叶小舟,随着项波的起伏,身体开始飘起来。

她是快乐的。

亮色眉骨间隐藏出项波贪婪的双瞳。他愈发得意,抓着浅草妩媚的卷发。

卷发,紫色的眼睛,他反复呢喃,声音渐渐高涨,浅草听见隐约着一个名字。

……他平息了,熟睡如婴儿般安详。

浅草的双手机械地搭在项波湿漉漉的脊背上。只有床头心型茶碟中,最后一缕烟气袅袅而升,烧尽的烟蒂,安静地躺着。

房间死一样沉。

浅草不时揉搓着小手,洁白的肌肤仿佛渗透着水珠。如果说她是一卷淡雅的水墨画,那对面的朱丽安无疑就是一幅浓烈的油彩了。

朱丽安总是飘着长发,随意的波浪倍显成熟。

靠在朱丽安的肩膀,浅草觉得那么温暖。想起儿时的孤儿院,她,朱丽安,还有稍长的刘年,蔚蓝的天空,飘荡的风筝,雨中刘年臂膀下较弱的浅草和朱丽安。

刘年还好么?朱丽安随手点燃一只坤烟,口中轻吐的烟圈,混合着浓浓化妆品的香。

她还爱刘年,浅草从她那哀怨的眼神中读出。

朱丽安的电话那端似乎是一个男人,也许因为浅草在身边,所以她的声音表现并不自然,她拗不过那男人,半推半就中轻轻吻了下,尽管声音很细,却格外刺进浅草的耳膜。

收了线,她无奈地笑着。

那个有钱的老男人?浅草试探地问着,你爱他么?

朱丽安深深吸了一口烟,抚着浅草的头,小傻瓜,帮我跟项波问好?自从我不再做他的模特后,便很少联系了。

嗯。浅草喃喃地回答,余光中,朱丽安浓浓的紫色眼影分外妖娆。

在这样一个暧昧的夜晚。

浅草的酒意已消七分,项波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微热的额头,怎么喝这么多,责怪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了关心。

浅草躺在项波的胸口,宛如一根不可触碰的含羞草。

想起,第一次看见朱丽安身后害羞的浅草,项波便一股怜惜涌上心头,浅草搬来的那天晚上,项波看见了床单上点点红。

他轻轻凑近浅草的耳边,浅草,我今天可以要你么?

征求中又带着一丝霸道。

米色的灯光照着浅草,细嫩的皮肤仿佛用水捏成一般,在灯光的反射下更加晶莹。微松的上衣,两个钮扣之间,一片雪白的肌肤,凹凸有致,在柔光地照射中,有规律地起伏。

项波的双手像缠绕的藤一样紧紧锁住浅草,一层一层,一根一根,一枝一枝,动弹不得。

浅草这一叶小舟似被推到了浪尖上,渐渐,项波迷失了自己。

眼前,卷发、紫色魅惑的眼睛。

朱丽安,朱丽安,安,安。

项波一遍遍呼喊这个名字,从心底,到嗓子眼,直到整个屋子都在回荡,他越发到达巅峰,豆大的汗珠坠落,一颗颗,混着浅草眼角流出的湿润一并滑落耳根。

他停下。

对不起。项波吻着浅草润湿的眼睑,咸咸的,混合着汗与泪的味道。

他穿上厚厚的睡袍,一只柠檬味的烟草夹在指间。

浅草的头轻轻埋在项波的胸口,不自觉,泪珠滴入睡袍,厚厚的,他感觉不到。

整个房间弥散着淡淡的柠檬草香。

浅草泡了杯咖啡,外面下起了密密的细雨。

电视屏幕上,女人微闭的眼睛,男人光滑的背脊,节奏地移动着。浅草紧紧抱住自己,感受着女人的美妙,她偷偷地看着男人伟岸地背影,心不觉怦动。

幻想。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那么耻辱的字眼,脑海里掠过项波那夜的呼喊。

窗外的雨依旧不紧不慢地低落,仿佛一针针扎进浅草地身体。屏幕里那移动地光滑背脊将浅草的心撕成一片一片,不再完整。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伴随着屏幕地移动一滴一滴坠落。

项波,我很难过。

浅草发了信息给项波。外面雨依旧嘀嗒,丝毫没让人看见雨过天晴的希望。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那么冷。

整整一夜。

刘年,我很想你,很想孤儿院的童年。

她和刘年重回邻城的孤儿院。刘年望着重新整修的滑梯,跷跷板,耳边不觉出现了童年浅草的笑声。

刘年让浅草闭上眼睛,一个小瓶子放在她的手心。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磨砂的瓶壁微微的热,好像一个小火炉温暖着浅草的心。

睁开了眼睛,她兴奋得大叫起来,满瓶的萤火虫一闪一闪。

浅草,开心些,你愿意,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像小时候那样,在刘年哥哥的臂膀下,浅草永远不会被雨淋到。

趴在刘年的肩膀。哥。浅草的心那么暖。

窗台上的萤火虫小瓶一闪一闪,像无数的小星星。夜半,床的另一端略微倾斜,浅草知道是项波从画室回来了。

未有肌肤之亲。辗转了许久,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个月。

仿佛我们的左手,还有右手,咫尺却天涯着。

朱丽安的生日,浅草犹豫着,选择了那条项波送的粉色连衣裙,依旧淡淡的妆,她得意地笑着,她不觉得自己输给谁,比如风情,比如高贵。

朱丽安依旧是波浪的头发披至双肩,一袭吊带无比风情,还有紫色的眼影。

浅草觉得那么熟悉的媚,但又那么缺乏新意。

你可以尝试换种颜色。

朱丽安点起了烟,在纤指间燃烧,如同她深紫色的指甲,一点深邃,一点迷情。她皱着眉,眼睛不时扫着桌上的手机,它依旧无动于衷。

等那老男人的电话?

不,她又点燃了一支,爱情这东西不是需要的时候就会有,但香烟不同,可以常在手中。

她的指尖轻轻弹落,掉下的是灰烬,燃烧的是寂寞。

你还爱刘年,对么?

女人终究都会受伤,不管你爱着还是享受着爱,朱丽安平静地继续说着,只是在别的男人的身体下,想着的还是他。

她选择了用烟来弥补,销魂的短暂,绝美,便不再哭泣。

浅草抽出一支,点燃,吸食第一口时,她突然明白朱丽安的心境,原来女人对烟草的依赖是一种态度,或许心理比生理更需要它的呵护。她一口一口地吸食,寻找着一种完美的吸入方式。

耳边却回响着朱丽安的话语,浅草,爱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一回事。你可以把身体给一个人,而心留给另一个人。身体可以在嘴上,但是爱却在心里。

浅草发觉手指有挥不去的烟草味道。

项波推开画室的门,沙发上一个女人的背影,裸露的香肩,微微的卷发,那一层纱瞬间滑落,露出如羔的洁白肌肤,这画面如此熟悉,项波想起了朱丽安。

那女人低声唤着,项波,为我也画一幅吧,是浅草的声音。项波拿起画笔,却无从下手,他走了出去,大约一支烟的时间。

推开门,浅草像藤一样紧紧地缠住他。

我感觉得到你的反应,浅草挑逗地说着,我是朱丽安,我要你为我销魂。她的手顺势从项波的胸口滑至脐部,打了一个转,她来到项波的背部,双手轻柔滑过胸,她的舌尖在项波的背脊上探索,从后面紧紧地抱住项波,我是朱丽安,波,我需要你。

她感受到项波跳动的心脏还有膨胀的身体,她被他翻转,压在身下,他狂吻着她的眼,紫色的眼影,他的手不时摩挲她如丝的头发。

朱丽安,朱丽安,项波再次呐喊着。舌尖在口中纠缠。

浅草继续在项波耳边低吟,项波,朱丽安,朱丽安,每喊一次,项波的力气都会增长一倍。他轻浮地笑着,那笑容似乎魔鬼般扭曲。

终于,浅草咆哮着推开项波。

你到底爱我还是爱她?她冷箭一样的眼神直穿项波的心。

他疲惫的身体,紧紧抱住浅草,我爱你,浅草,那只是身体的幻想,与爱无关。浅草,浅草。

挣脱了项波的怀抱,浅草觉得从未有过的愤怒,冲出去,却不小心碰着了画室地板上,那张蒙了尘的朱丽安的裸体油画。

刘年的房子很大,浅草紧紧地围着被子,那么冷。

哥,你幻想过朱丽安么?她很让男人销魂。浅草轻声问着。

也许男人云雨的时候会渴望出现她的妩媚还有风情,但这无关爱。

哥,她很爱你,她一直都在等你的消息。

刘年静静地站在窗台,她太诱惑了,也许我曾经伤害过她的身体,浅草,有机会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希望她能了解。

一只装满萤火虫的瓶子,一闪一闪。四束目光透过磨砂的瓶子,温暖着彼此的心。

浅草,我一直爱着那个我为她抓萤火虫的女孩,这么多年。

他轻轻地搂着浅草。

浅草竟抽噎起来,或许是压抑得太久,在别的男人怀里,流下了为男友的热泪。

刘年亲吻着她湿润的脸颊,他以为她被感动。

耳边的音乐那么暧昧,项波,我需要你,浅草在心中暗念,身体却伴随着刘年一点点变轻。

模糊中,她看见了项波光滑的脊背,还有朱丽安迷人的眼睛,一圈烟雾弥漫着房间,随着烟丝的燃尽,留下淡淡的味道。

望着窗台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浅草轻声告诉自己,爱,不过是身体的一种幻想,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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