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静
40年前,525名示威者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塞尔马市聚集,要求黑人也能享有投票权。虽然遭到了催泪烟雾和军警的阻拦,他们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加入了游行的队伍,并最终取得了种族平等的划时代胜利。今天,当年的参与者们讲述了他们是如何创造历史的。
艾米莉亚•博因顿•罗宾逊(Amelia Boynton Robinson),93岁,从加入游行队伍最前线的那一刻起,在30年间已经成为了为投票权积极奔走的正义之士
当我们登上帕德斯桥时,州警察在公路上站成了一排,看上去就像是一排钢盔铁甲的战士。他们的头甚至都不动一下。
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65岁,现美国众议院议员,曾经担任学生非暴力统筹委员会主席
(组织者之一)问我:“约翰,你会游泳吗?”我说:“不会。”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了,只能向前冲。
J.L 切斯特纳(J.L Chestnut),74岁,塞尔马市首位黑人律师
他们全副武装,配备有催泪弹、防毒面具和像棒球棒般粗的警棍。突然,你会听到白人说,“停,转回去,回到你们的教堂去,法律只允许你们走到这里。这边不允许游行。”
乔安•布兰德(Joanne Bland),51岁,塞尔马国家投票权博物馆(Selma's National Voting Rig hts Museum)的主管,参加游行的时候仅有11岁,曾因游行被逮捕过13次
突然,我听到枪声,有人尖叫起来。枪声是因为有人发射了烟雾弹,但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州警挥动着手中的警棍,见人就打——男人、女人、儿童、黑人、白人——他们不在乎。人们只有愤怒和泪水。
琳达•劳维利(Lynda Lowery),54岁,布兰德的姐姐
我看见他们抓住我妹妹,把她押进了一辆车子里。我冲了过去,我以为她死了,我是姐姐,本该好好保护她。他们说她只是晕倒了,我靠在车里,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她终于醒了,抬起头,看到我,尖叫起来——我被军警打得脸上都是血。
艾米莉亚•博因顿•罗宾逊
我真的不明白人类怎么能这么残忍。一位警察警告我快走开,我瞪了他一眼,他拿起警棍就打我。他再次警告我时,警棍就打在我的脊椎上,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J.L 切斯特纳
当警察们骑马踩过人们身上时,我竟然听到了肋骨折断的声音。
约翰•刘易斯
我被警棍打中脑袋,顿时晕了过去,不知道是怎么走下桥的。我醒来时躺在教堂里,已经是下午了。
J.L 切斯特纳
当一切都结束后,我回到桥上,泪水不停地流下来,我对自己说,美国是无药可救了。
这场暴力冲突导致了至少70人受伤,17人住院,并引发了80个城市的抗议浪潮——马丁•路德•金发动全国各地的支持者到阿拉巴马州集会,并在3月16日举行了著名的塞尔马到蒙哥马利的游行。
格尔维•金奈尔(Galway Kinnell),78岁,普利策得奖诗人
我负责在(宾夕法尼亚的)朱尼安特学院(Juniata College)教美国黑人文学,一个学生问我,“为什么我们不去呢?”
哈里特•理查德森•米切尔(Harriet Richardson Michel),63岁,当时是朱尼安特学院的大四学生
我们当时只是孩子,无知且感到恐惧,那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从蒙哥马利白人社区的主要游行队伍分离出来后,朱尼安特学院的学生们遭到了骑警的袭击。
格尔维•金奈尔
他们叫住了我们,把我们包围在街上无人的角落里,哪儿也不让我们去。
哈里特•理查德森•米切尔
他们拿着警棍围着格尔维,用警棍朝他的头上狠狠地打下去,他的头破了,血顿时流了出来。
帕米拉•克莱门森•玛康柏(Pa mela Clemson Macomber),57岁,当时只是朱尼安学院的17岁新生
警察打人时似乎还有先后顺序。先对白人下手,然后是黑人,黑人妇女,白人妇女。这似乎是为了显示他们的骑士精神。我问一位州警,“你如何向后人解释这一切?”他无言以对。
许多在1965年参加游行的人现在仍然住在塞尔马,离开的人也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回到了这块他们曾经创造历史的土地上。
乔安•布兰德
一切都改变了。在主要干道上的商店过去都属于白人,现在那里就像是彩虹的七彩色,各色人种随处可见。我们有黑人市长,我们不断进步。但是许多东西仍只是表面的变化。
琳达•劳维利
我回来了,这里是我的家。我参加了议会的选举,虽然失败了,可是我并不放弃,我打算再次参选。塞尔马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这还不够。在这儿的许多人都为塞尔马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可是我想后辈们不一定知道他们的祖先曾经创造了这一段伟大的历史。
约翰•路易斯
当我们第一次举行游行时,州警全都是白人。5年前(我们曾经重现当年的游行),军警里有男人、妇女、白人、黑人还有西班牙人。当我们走到桥上时,他们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