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顽童到耶鲁博士

东　青

耶鲁大学是美国著名学府，至今已有近300年的历史。本文的主人公小龙17岁考入北大，22岁进入耶鲁大学深造。在此期间，由他设计创建的专业网站——“无限中国网”，通过为美国中小企业到中国投资提供优质服务，促进了中国中西部开发，他也受到了中国驻联合国大使沈国放的亲切接见。作为耶鲁大学最年轻的博士研究生，其背后必然有一段不同常人的成长过程。

他的母亲用一套既传统又现代，既独特又实用的“非智力因素育子法”，创造了这样的传奇，其成功经验被山东省教育厅、妇联、团委等部门向社会大力推荐，并被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选入中学政治课本。

2005年4月11日，带着对这位传奇耶鲁博士的好奇，我们联系采访了他的母亲，一位有着40年教龄的辛勤园丁——郑承艾。

被妈妈亲爱的手臂拥抱着，其甜美远胜过自由

1977年12月，小龙出生在山东省日照市。生他那年，他的三个姐姐都已上学，作为惟一的男孩，小龙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因为怕儿子在姐姐们的宠爱中“贾宝玉”化，我很注意培养他的男子汉气概，激励他凡事争先、敢作敢当。没想到这种教育竟出了“问题”：儿子在幼儿园“称王称霸”，老师很不喜欢他，我只好把5岁的他提前送进小学。

岂料不到一周，老师就找上门来：“这孩子年龄小，反应慢，调皮捣蛋……”我客气地打断她说：“对不起，老师，我知道孩子的不足，但我非常相信他的积极性和能力，我保证他会成为上等生的。如果不行，我再把他送回幼儿园。行么？”这话我是有意当着儿子的面说的。

期中考试后，儿子像斗败的小狗一样蔫蔫地回到家中，姐姐们问他考得怎么样，他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考了第三名。”我很高兴，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犒劳他，可是，他看着满桌子菜，瘪了瘪嘴，竟然大哭起来：“妈妈，其实我只考了个倒数第三！”顿时，生气、怀疑、惊愕涌上我的心头，我心乱如麻：是批评他不诚实，还是保护他那破碎的自尊心呢？

深夜，小龙在梦里抽泣，听得我辗转难眠，心头掠过这样的疑问：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为一次小考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我越想心里越不安。

记得一位哲人说：我们追赶一件东西时，不可以跑得太猛太快，跑过了头，反而得不到。从那次后，我最怕的就是接连不断的考试，因为每次考试，儿子都像霜打的茄子蔫得抬不起头来：“妈妈，我比不上那些好同学。老师天天表扬他们，还给他们戴小红花。”儿子的眼里闪着泪花。我心里一亮，何不利用他的上进心鼓励他！我说：“没关系呀，咱们也在墙上设个光荣榜，只要你进步了，我就给你贴小红花。好吗？”儿子很高兴，于是我画了图表挂起来，每周根据他的表现在表格内贴小红花，然后小红花再换大红花……这个简单的光荣榜满足了儿子的荣誉感，他开始很努力地学习。

幼稚教育是人生教育的基础，也可以说是教人做“人”的苗床。儿子争强好胜，不愿服输，这与我一向以鼓励为主的教育方法有着密切关系。后来，我发现这种鼓励教育未能让他具备健康的心态：他如果没有得第一，就会闷闷不乐好几天，甚至会无缘无故地发小脾气。我不禁意识到，这种心态如果引导得不好，就会导致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

那个时候，我家的生活比较艰苦，一天，邻居家的娜娜拿着一只大虾炫耀，小龙很有骨气地说：“我不馋，我妈也会给我买的！”我心一酸，带着儿子拿着当时家里仅剩的5元钱到了市场。虽然想到下周要断炊，我的理智几乎崩溃了，但《曾参杀猪》的故事还是让我忍痛付出了那5元钱。

可后面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儿子拿着虾跑去向娜娜炫耀一番后回来就把大虾丢在一边，说：“我的虾比娜娜的大，我比她厉害！”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儿子的虚荣心怎么这么强？

因为买虾用掉了那5块钱，在发工资前的那几天里，全家人顿顿吃又咸又涩的腌菜，儿子终于懂得了5元钱对全家的意义，他羞愧不安地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从实际出发”几个字拿给我看。我很高兴，在那张纸上写道：“成功不是战胜别人，而是不断战胜自己。”这句话一直伴随着他成长。

不是槌的打击，乃是水的载歌载舞，使鹅卵石臻于完美

1986年，我丈夫从日照县政府调至临沂地委办公室工作，我们一家也随之迁到临沂，我到临沂技工学校任教，9岁的儿子转学到临沂第二实验小学上四年级。

这时，儿子的成绩挤进了班里的上游，可他越来越调皮、贪玩，书包里还常装着弹弓。一次，他考了全班第二，可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却挨了老师一顿批：“你儿子虽然考了第二，但整天打架、闹事，选‘三好学生时连一票也没得到。”我为此伤透脑筋。我一直鼓励儿子要善于表现自己、不拘小节，没想到这却增添了他的傲气。

我正束手无策的时候，丈夫因工作需要调到山东省委办公厅工作。吃晚饭时，全家都为此高兴，我却发现儿子变得闷闷不乐。第二天，儿子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对我说：“妈妈，我想等考上初中后再去济南。你能不能在这儿陪我两年？”他还说自己很喜欢这个集体，舍不得几个好伙伴。我想，这里的条件比济南差些，但说不定能让儿子受到磨炼，也能让他明白付出和责任。于是我与他击掌相约：“好，妈妈陪你两年！”儿子一听，主动和我达成两项协议：一、学习上他争取第一名；二、生活上由他买饭，我做菜。

遍地花开是黄金，有两种人在大地上收割，他们分别是勇士和教育人的人。责任就是对自己要求去做的事情有一种热爱。一夜之间，儿子仿佛长大了许多，他学习自觉、刻苦了，再不调皮了，成绩也始终排在第一。我们平日吃的是粗茶淡饭，他却故意将缺油少盐的白菜帮子嚼得“有声有色”，还咂着嘴说：“真好吃。”

儿子小学毕业后，我们搬到了济南。舒适的家庭生活让儿子飘飘然起来，成绩落到了十几名他也不在乎，还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我何愁将来？”初闻此言，我的心“咯噔”一沉。我将此事告诉丈夫，并决定在那年暑假带儿子重返沂蒙老区让他体验生活。

正如凯洛夫在《教育学》中说，天赋仅给予一些种子，而不是既成的知识和德性，这些种子需要发展，而发展是必须借助于教育和教养才能达到的。为此，我们住在他爸爸扶贫时住过的一户村民家里。白天，我和儿子一起下田去给玉米授粉，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身上是大汗加尘土。晚上，我们睡在土炕上，忍受蚊虫叮咬。不到几天，儿子的脖子周围长满了痱子，但他没再说苦，望着那户人家8岁了还光屁股没学上的孩子，他眼里充满了同情。我趁机对儿子说：“爸爸、妈妈小时候也是苦孩子，干什么都得靠自己去拼、去争取，从不靠别人。记住，靠自己，你才会成为生活的强者；靠别人，你一生都是懦夫！”儿子听着听着流泪了。看得出，这对他触动很大。临走时，儿子把身上所有的钱和带去的衣服全都留给了那个孩子。

儿子升高中后，我丈夫已是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但儿子始终保持朴素节俭的作风，有补丁的衣服他也穿，并以学习出色、谦虚善良赢得口碑。班主任家访时得知他是高干子弟，连声说：“你儿子优而不骄、贵而不傲，必成大器。”

高考来临，儿子因为成绩优秀被列入保送大学的行列，先后有青岛海洋大学、山东大学、南京理工大学等高校表示可以免试录取他，可他决定自己报考北京大学。我理解他的想法，他长大了，渴望开创自己的天地，这是有志男儿的胸怀；一个17岁的孩子在高考这样大的压力下，能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识，作为母亲，我怎能不支持他、不尊重他呢？

有了目标的向往，才有奋斗的动力。我利用假期带儿子去了一趟北京大学。走在美丽的北大校园里，我鼓励他说：“如果你真的跨进北大，在未名湖畔散步，在博雅塔下读书，你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儿子点点头，郑重地对我说：“妈妈，您等我的好消息吧。”

儿子终于如愿以偿了。接到北京大学物理系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哭了，为儿子的成熟……

一个为母亲所钟爱的孩子，一生都有身为征服者的感觉

由于这种成功的自信，往往可以导致真正的成功

上大学后，儿子摆脱了中国学生中常见的应试思维定势，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喜欢的领域里，不断充实自己，开阔视野。他通过竞选当上了系学生会主席，组织了请李政道教授演讲、下企业拉赞助等一系列有声有色的活动。在北大三年，他没得到过任何奖学金，却屡屡获得“社会活动奖”。正因如此，他大三时北大决定提前保送他上“4+2”研究生。

这时，美国十几所大学纷纷向我儿子敞开大门，最后，小龙以优异的托福、GRE成绩和一纸英文自荐信敲开了世界著名学府耶鲁大学的大门。那年，耶鲁大学在北大物理系仅录取了他一人。

上耶鲁大学后的第一年，儿子又作出了惊人之举——一下子选读了研究生的全部课程。我担心他吃不消，一再去信劝他稳扎稳打，然而他说：“中国学生总希望‘凡学必优，喜欢把三年时间用在每门功课全优上，而我的目标是用最短的时间拿下学位，再去做更重要的事情。”结果，他在一年内以较好成绩获得了硕士学位，继而攻读博士学位。

1998年，我已从济南外国语学校退休，儿子写信鼓励我写作：“妈妈，您可以写您如何把我这个‘小顽皮教育成才。我是个平常的孩子，可您教育我成功了。我相信您的亲身经验一定会启发很多家长的。”面对儿子的激励，我心中涌起了激动和憧憬。7月，我写的第一篇文章《向自己挑战》在《中国中学生报》发表了。儿子看到我的文章后很感动，经常在电话里鼓励我继续写下去。

读博士时，儿子透露出埋藏在心中很久的想法：设计一个专业网站，为美国中小企业到中国投资提供优质服务。

在网络如织的美国IT界，每天都有新的网站诞生，也有更多的网站倒闭，网络股的大盘崩溃更让美国人懂得了投资的谨慎。在这种情形下，一无所有的儿子赤手创业谈何容易？儿子说：“现在是知识时代，智慧可以转化成金钱。网站兴衰的关键在于创意。我看国家西部大开发就是一个很好的创意。妈妈，我想和你来个竞争，我希望在我创办网站的同时，您也把教育我的方式写成一本书，我们来个比赛，怎么样？”

此后几个月，儿子的大脑完全被中国的“西部梦想”占据了，他搜集相关资料，自行编程，设计包括完整的网站创意、网页设计、网路铺设、投资回报分析在内的详细的创业计划书，并为之取名为“无限中国网”，还通过网络对外发布了这一消息。不久，一位名叫彼特·卡夫门的美国风险投资家找上门，小龙的构想深深打动了他，他表示愿意投资。

1999年6月，彼特·卡夫门一行来到上海、深圳、北京进行考察。他们是第一批来中国考察西部开发的风险投资家，《人民日报》、中新社对此进行了专门报道。

无限中国网有限责任公司启动后，彼特·卡夫门请22岁的小龙出任总工程师一职，并给了他一定的股份，无限中国网很快在纷繁多变的美国IT界立住了脚跟，引起了美国工商界人士的极大关注和兴趣，多家报纸纷纷加以报道。

2000年3月31日，中国驻联合国大使沈国放专门接见了小龙，感谢他为祖国西部做出的贡献。

在儿子一步步成功的同时，2000年9月，承载着儿子的关切，我终于出版了沥血之作——《送子上耶鲁》，写作让我重新感到了生活的充实，让我更加自信和乐观。儿子是我的第一读者，当我们母子俩在网上回忆往昔生活的点点滴滴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情和幸福。《送子上耶鲁》（2005年1月更名为《从小顽童到耶鲁博士》）的有关内容被选编进了《思想品德》7年级上册的课本中，这是经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审定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2004年在全国通用。

一切教育的最终目的是形成人格。儿子的成功和生活的充实，让年届花甲的我感到焕发了青春。我把第一本书寄给儿子时，在扉页上写道：“妈妈教育你成功，你又给了妈妈力量，让我找回了自信。我们的一切，都是爱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