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平生喜欢喝酒,已是40多年酒龄的“老革命”了。几十年来,以我的酒量来说,一直保持着“半斤刚好,八两不少,一斤不倒”的水平。所以算了一笔帐:以每天平均半斤计算(估计决不会少于半斤)。那么45年酒龄,每年365天,就是365×45=16425。算下来就有4吨多。4吨是个什么概念!就是8000斤,也就是说可以用我国生产的解放牌货运汽车载满一车。再算一笔经济帐:如果以每斤10元算,那么就是8万元,(当然20年前估计1元相当于现在的10元)。虽不能和“吃一顿一头牛屁股底下一座楼”的大款们相比,但能保持“细水长流”40多年来的“小康”水准,巩怕也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了。
再说我的另一“绝技”,那就是“手感”。
何为手感?那就是我打乒乓球的50多年球龄的“手感”功夫。可以这么讲,我曾给很多人做过表演;那就是用球拍将乒乓球击到10米以上高度,当球落下来用球拍接到后,球在球拍上像粘上似的,可以达到丝微不动,绝不会在球拍上再跳第二下。对乒乓球技术,我可以用直拍打,也可以用横拍打,既可用右手打,也可以用左手打,既能从双腿中间打,也可以从背后打,所以对打乒乓球的技巧,可以达到“耍杂技“的水平了。我当青少年体校乒乓球教练时,曾给别人讲:如果一个5、6岁完全不会打球的孩子,第一次跟你学球,你能将球让孩子接连打五下,这就是水平!可惜这是一般教练做不到的。而我能做到的原因,就是靠的“手感”。你想,你给孩子打过去的球,既不能高,也不能低,既不能轻,也不能重,既不能转,也不能斜,而且难度最大的还得跟着孩子的感觉走,总之,球的力量,速度、落点、变化……手上没有功夫,谁能做到?
可以这样说,一个“酒”一个“球”,几乎成了我生活中的文化和艺术。所以,论喝酒我是高手,当乒乓球教练我是好手。虽然形成这两个特长的原因与其说是爱好和兴趣,还不如说成更多的却是命运的必然。追根溯源,当我还不到20岁时,从解放军军事院校毕业后,成为春风得意仕途之路上年轻“军官”,后又被以“特殊培用,特殊安排,特殊使用”的“三特”干部送党校深造,可想而知,前途无量,谁知却又无缘无故莫名其妙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而受到迫害,使我的命运有了彻底的改变,现实的不公和残酷,使我学会了思索,偶然的机会,使我认识了酒,以后平反昭雪,从此却和酒结下了不解之缘。用酒学会了思索社会,思索人生,思索命运,虽有痛苦,但更多的是给我带来了欢乐,悟出了“世人皆醒我独醉”的自我价值。为什么我又成了打乒乓球的教练?小时我虽曾受过训练,有此一技之长,而命运在使我从仕途之路走上教师这职业后,我便有意去寻找着自己的最佳生活方式。由此在我以后的教师生涯中也充满了传奇。先是教大学,我提出了教高中,教高中我又提出了教初中,教初中后我又提出了教小学。以后很想再去教幼园,一打听才知幼儿园,大多为女士,人家不会要我,这才罢休。虽然在别人看来我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违背常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逻辑,而在我看来,我需要的是生命的质量,不是虚伪的名声,更主要的是在寻求一种“童心”。以我的性格,摆脱世俗的尔虞我诈,只要能和孩子们在一起,我才能感受到生活的纯真和美好,也才能给自己生命空间带来更大的乐趣和价值,而且主动在乡村小学当了一名别人都不愿干的体育老师,20多年过去了,直到退休。在这期间,我曾用自己对乒乓球执着的教练水平,为当地在市、省、全国取得了近百块奖牌。启蒙培养的乒乓球人才有的进了省队,有的上了体院,还有的成了全国冠军。在坎坷的逆境中,去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干自己喜欢干的事,这是一种高境界的追求。我很喜欢这两句诗:
大胆文章拼命酒
坎坷生涯断肠诗
酒不仅代表的是真言,也表示了我的性格,有了悲壮的人生,才有创作升华。可以这样说,因为在我的生命里有了酒的滋润和乒乓教练的生涯,才有了我的文学创作。所体现的不仅仅是一种生活形式,而是一种内涵的精神世界。与其说是喝酒,还不如说是“读酒”,与其说是打球,还不如说是在“打造”。五年之间,似乎是一种生命的喷发,我发表出版了10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用灵魂去创作,用激情去耕耘,将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埋伏在了黄昏,后又被《世界文艺》以封面人物——当代中国文坛奇才被介绍。“文坛奇才”我不敢当。但我生命的经历,生活的曲折,创造的价值,对命运的掌握,我自以为是当之无愧的。这是我对生命的态度,对自己的自信,以此来激励自己,不断去创造自己的精神家园。
说起我文学创作态度,当我的以中短篇小说为主的《刘忆龙获奖作品集》、随笔杂记《另一种性感》及长篇小说《爱情岁月》写完后,朋友经常请我喝酒时问我:“写的怎样?”我说:“当然写得好,是一部大作!”朋友说:“你也不谦虚、谦虚?”我说:“这个骄傲是两个概念,一个作家,如果连自己写的东西都不自信,那么就证明没写好!”出版的几本书,陆续被评为中国世纪论坛一等奖、首届长城文学一等奖就是证明。所以我很喜欢40年前我在部队时老红军政委,如今已80岁高龄的诗人孙古云对我的评价:
骊麓泉边一士人,
秦腔秦韵秦川魂。
乡风染面质直相,
岁月蚀额智慧痕。
愤世屡为讨腐檄,
柃贫敢作激扬文。
庄谐褒贬笔端涌,
清气可堪教后昆。
如此评价,我虽有点受宠若惊,收录此诗,也并非为了给自己贴金,而是一个作家应该对现实、对自己、对生活,尤其对文学创作所应该具有的态度。这便是我——一个平凡人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