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彬
佛罗伦萨,文艺复兴的摇篮和中心,女人之美和男人之美历经千年压抑而复活的地方。我把一颗心遗失在这座城市里,但要为她带回一首赞歌。
在这个美不胜收的鲜花之城,但丁把一生献给了亦真亦幻的贝德丽采;米开朗基罗创造了世界上最美的男人雕像;达·芬奇则梦想着综合男女为一体的美;而波提切利则为全人类奉献了维纳斯的妩媚。
维纳斯诞生:女性身体美的解放
佛罗伦萨到处都是美女,意大利到处都是美女。这一切,都证明美丽的女性并不只是佛罗伦萨巨人们的虚构。作为文艺复兴摇篮的佛罗伦萨,正是历经中世纪基督教千年摧残压抑——维纳斯诞生的地方。
波提切利的名画《维纳斯的诞生》中的美神维纳斯,像一粒珍珠从贝壳中站起,冉冉地升至海面。
从佛罗伦萨开始,女人成为审美的对象。维纳斯、雅典娜、圣母、圣安娜、丽达、三美神等等……丰满的乳房、弹性的肌肤、迷人的长发、洁白娇好的双足,人类的母亲、生命的源泉,何其之美!
不要小瞧这一次创世纪。一千多年来,甚至在还不知道基督为何物的古希腊、古罗马,女人也只是欲望的对象。包括苏格拉底在内所有讨论爱情的名篇,都是关于男性之恋的。只是从文艺复开始,从鲜花之都佛罗伦萨开始,女人超越了欲望范畴,而进入纯粹审美的崇高范畴。
永恒的大卫:新生的男性之美
今天,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像藏在Accademia美术馆。每年有数以百万计的游客来这里一睹大卫“芳容”。大卫像连基座高4米以上,由一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这座举世无双的伟大雕像,展现了年轻的大卫王健壮的人体美和深沉的性格。在每一个热爱美与力量的人心中唤起无限眷恋之情。
大卫目光坚定,充满自信,勇猛敏捷,成为佛罗伦萨人骄傲和战斗精神的象征。站在大卫雕像前,我们可以与自己的灵魂对话。
唯美佛罗伦萨:女人和男人都是美的
佛罗伦萨文艺复兴运动的殿军波提切利创造了古往今来最妩媚的女人,米开朗基罗创造了古往今来最美的男人。对巨人时代的最佳象征达·芬奇来说,男人女人都是美的,他以逾越一切时代的大胆想象,梦想男女同体的菩萨或天使的境界。
但这并非一场商业化的现代“选美”。在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运动中,精神的伟大与苦闷、思想的光明与阴影悄然注入健美的肉体。在文艺复兴艺术无所不在的明媚、愉悦、优雅中,一丝阴霾挥之不去。文艺复兴并非再造了一个无忧无虑的伊甸园,文艺复兴从来没有像启蒙运动那样自负地宣布人至高无上。尽管以告别中世纪为特点,但中世纪的忧郁仍然恰到好处地存在着。
达·芬奇的一切画作,从《蒙娜丽莎》到《圣母》,最大神秘是晦暗的背景和主人嘴角相呼应的、梦一般的愁绪之解脱。波提切利完美的绘画,在和风吹面、柔辉弥漫中,一种忧伤轻纱一样笼罩在画上。波提切利女人身上无言的忧郁,同米开朗基罗男人身上无言的悲怆一样,远远超越了狂欢的文艺复兴时代,甚至超越了启蒙时代而直接同浪漫主义对话。
要理解佛罗伦萨之美的秘密,也许你需要从美术学院博物馆告别大卫,走到美迪奇家族墓葬教堂。这里有米开朗基罗的著名雕塑《昼、夜、晨、昏》。米开朗基罗每一座大理石作品都是完美的,未完成作品也有一种未完成的完美。而完美产生的是忧郁。
站在《夜》面前时,我一度失去了自我。这座沉梦不醒的雕像落成时,佛罗伦萨人纷纷赋诗,称赞说可以把她唤醒而交谈。米开朗基罗的回答是写下了那首著名的四行诗,披露了这个唯美和解放的时代人性最深处的叹息:
只要人间还有悲惨和不幸,睡眠就是一种幸福。
成为大理石就更好。
因此不要惊醒我,请说得轻些吧!
(田 静摘自《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