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进聪 裴国辉
2003年5月21日15时,历史将永远铭记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在纪念人类成功登上珠穆朗玛峰50周年而组织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中国业余登山队中,来自深圳大学的女干部——梁群登顶成功,成为成功登顶的第一位中国大陆汉族女性,成功登顶的广东第一人。相伴这位巾帼英雄登峰到达8700多米的,还有她的丈夫、深圳大学的教师——李伟文,在深圳大学任职的这两位夫妇携手登上如此惊人的高度,在人类夫妻登山史上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对曾经登上过世界最高峰的英雄夫妇,在一年后的今天过着怎样一种生活,又向往着怎样的人生的高度呢?带着疑问,怀着敬仰,我们走进他们的昨天和今天,和他们一起经历挑战极限的人生洗礼。
来自远峰的呼唤
在古老到我们不可知的从前,喜马拉雅山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飞禽走兽在海边无忧无虑地生活。有一天,海里突然来了一头毒龙,把那里捣得乱七八糟。正当飞禽走兽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大海的上空飘来了五朵彩云,变成五部慧空行母来到了海边,施展法力降服了毒龙。众生苦苦哀求,要求她们留在此间为众生谋利,于是五仙女发慈悲之心,同意留下来与众生共享太平之日。那五位仙女,变成了喜马拉雅山脉的五座主峰,屹立在西南部边缘之上,守卫着这幸福的乐园。为首的珠穆朗玛是今天的世界最高峰,海拔8848.13米,藏语“珠穆”是女神的之意,“朗玛”是第三的意思,因珠峰附近还有四座山峰,珠峰位居第三,“珠穆朗玛”意为第三女神。传说归传说,据科学考察证明,西藏高原经过近几百万年的地壳变动,才由原来的一片汪洋隆起急剧上升。通过对喜马拉雅山主峰珠穆朗玛峰的测定证明,高原还在以每年1~2公分的速度不停地上升着。
这世界真是神奇得让人不可思议。
震惊之余,于是对遥远的珠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那里是怎样一种情状?已经和正在发生着什么?什么时候能亲自造访这世界之巅一次?什么时候能站在8848.13米高处,证明人类才是世界上最高的?此念一出,竟一发不可收拾,多少热血英雄都发出气壮山河般的呐喊:到珠峰去,到珠峰去!
然而,珠峰不是北京、上海,不是巴黎、伦敦,也不是纽约、华盛顿,想去便能去。这是地球的最高点,冰天雪地的最高处,不说路途遥远,不说交通不便,也不说费用昂贵,单是争取前往的名额,就难之又难。为什么?因为登珠峰不是旅游,不是闹着玩的。珠峰,“死亡地带”上凝固的墓碑,已经成为个人成就与战胜逆境的同义语。50年来攀登技术虽然不断进步,却仍有约200人在试图创造个人纪录时丢掉了性命。多数尸体都留在那里,成为珠峰严酷条件的凝固见证。最著名的死者,是1924年在顶峰附近消失的乔治·马洛里。马洛里之所以有名,缘于他的一句名言,当别人问他,为什么想攀登世界最高峰?马洛里回答得如此简洁:“因为它在那里。”
登上珠峰已经成了无数登山者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登上地球之巅珠穆朗玛峰,就成了各国登山运动员的极具挑战、极富诱惑的运动。1953年5月29日,英国登山队的新西兰人希拉里和尼泊尔人丹增诺盖,由尼泊尔一侧即南侧攀登,第一次站在了世界之巅的珠穆朗玛峰顶峰。自1953年以来,这里已经成为创造第一和极限纪录的地方。最年轻的登顶者为15岁的滕巴·策里·谢尔帕,首位登顶的盲人为埃里克·魏恩迈尔。
女神你好,珠峰又来新人
2003年5月21日凌晨,梁群、李伟文一行和几名西藏登山队员协作,于凌晨3时起床收拾,准备从8300米的冲击营地出发,正式向顶峰冲击。那是一个没有月光、云雾缭绕的黑夜,梁群、李伟文等人走在了世界之巅,他们正在向自己的极限挑战。与此同时,大本营的工作人员举行了煨桑等仪式,为山上的队员祝福。
10时,队伍到达著名的第二台阶进行攀登。第二台阶有1975年中国队放置的梯子,那个铝梯被称作“中国梯子”,曾经帮助过很多登山者从北坡登顶过珠峰。半个小时后,本营逐渐露出阳光,而山上云雾依旧还未散去。北坳营地依旧小雪。大本营70倍镜头和44倍镜头,都不能穿越云雾看到珠峰真面目。第三女神那天似乎格外羞涩,一直隐藏在云雾中。
11时,梁群正在攀登第二台阶。而李伟文因为状态不好,还在第二台阶底部,在他前面,还有四五个人等待攀登,所以,可能还会在第二台阶这里费掉一些时间。因为时间与身体关系,他还是无条件接受了队长的下撤命令,在这个即将成功的高度决定下撤是需要极大勇气的,然而李伟文不是失败者。
下午2时40分,梁群的身影在顶峰出现。这个瞬间,相信亿万中国人会牢记。梁群作为这次业余登山队惟一的女队员,理所当然地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因为她有太多的代表性、承载和寓意。在顶峰上,梁群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喜悦——实现了自己多年的理想,无疑是对生命的超越。
梁群是怎样炼成的
能取得今天的成功,梁群从心里感激她的丈夫李伟文。她感慨地说,她身后也有“高山”,是李伟文托起她步入事业的巅峰。有人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伟大的女性,而梁群则认为,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更需要一个胸怀博大的丈夫。
梁群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幸福家庭。她和丈夫李伟文是一对志同道合的伉俪。他们两个都曾是深大学子,1990年,他们分别毕业于中文系和土木工程系。由于成绩优秀,他们两个都留校工作,梁群进了党委宣传部,李伟文则留校任教。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对体育锻炼特别感兴趣,一有空就一起去打羽毛球或者跑步、登山。
而梁群似乎更具运动天赋。长跑、足球、羽毛球,她都玩得很出色。她到深大学习后,当年就让以文弱见称的中文系在校运会的排名前进了好几级。长跑,她在中学时就练开了,到了深大以后又成为校长跑队的主力。练长跑的艰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感受的。只是在大一的时候,偶有一次上体育课时,大伙发现她偷偷抹眼泪,问她,她也不说。通过舍友才知道,是因为她长期练长跑练出了严重的甲沟炎,脚趾甲翻插入肉里,其痛苦可想而知;而梁群一直在默默忍受着,其毅力可见一斑。
尽管已结婚多年,但他们在办公室见面时还相互以老师来称呼,非常客气,不知情的人几乎想不到他们原是一家人。在校园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形影相随的身影,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跑步……更为有趣的是,1994年,他们两人同时进入同济大学攻读MBA学位,并双双顺利地学有所成获得了学位。1999年,夫妇俩同时爱上了登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一对绝对登山迷。为此,他们选择比较简单的生活方式,不惜把生活的大部分家庭积累为登山创造条件,并长年累月参加体育锻炼,确保身体素质能适应登山的需要。
梁群和李伟文可以算是优皮一族,有知识、有理想、有品味、懂生活。在他们的生活中看不到传统模式,锅碗瓢盘在大部分时间只是家里的摆设。他们把柴米油盐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运动和旅游上面。在他们的家里,几乎每个细节都洋溢着运动的气息。他们房间放置运动器材的地方比卧室要大得多,连车库的墙壁都装修成攀岩的练习场所。平时消费可以量入为出,尽量节俭,但买运动器材的时候,再贵也不会眨眼。
自从1999年加入登山运动队后,夫妇俩总是利用寒暑期时间进行登山运动。每一个假期都泡在山里。就算不能远行,平时也经常到南山和七娘山运动。2000年9月,他们登上了位于青海省、海拔6178米的玉珠峰南坡;2001年5月登上玉珠峰北坡;2001年7月登上海拔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从2000年登上玉珠峰开始,两人按部就班地攀登一个又一个高峰,用队友王石的话是:“又一个深圳速度。”
其实登珠峰的主意,梁群早在2002年成功登上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时就打定了。为此,梁群夫妇进行了充足的准备,每天晚上都一起去跑步。临近出征,他们一周的训练日程排得满满的,其中两天是万米跑,两天负重跑,两天蛙跳。今年休假时,还曾到四川的四姑娘雪山训练。平常周末,也常到深圳附近的群山进行负重攀爬。而梁群个人做的准备工作更为充分。她知道,如果在半年内连续攀登雪山则高山适应能力会增强,于是,她先于同为搜狐登山队队员的丈夫李伟文赶到拉萨,并且在第一次未与丈夫同行的情况下,独立攀登西藏的启子峰。在珠峰进行适应性高山行进过程中,尽管只有她一个人是女队员,但她没有搞特殊,一直坚持与男队员同样地负重。
如果这些准备是登山不可缺少的“外功”,那“意志”这种“内功”也是不得不修的气功。很多登山者,甚至包括一些专业队员,一辈子都上不了峰顶,缺的就是一口气。这口气很重要,这也就是意志的力量。因为登山靠的不仅仅是体力,像53岁的王石,体力比一般人差得多,最后也能成功登顶。
梁群八九岁的时候,全家人还住在山里,每个星期天,她都跟着父母和两个哥哥去砍柴,一天就走十几公里。刚开始,她背不动柴,但也坚持跟着去。梁群上高三的时候患了甲沟炎,此后的9年时间,梁群几乎每年都要为脚上的病做小手术。发炎后很疼,但她还坚持踢足球,参加长跑。意志的力量在关键的时候就起决定作用。在21日登峰冲顶那天,过第二台阶相当困难,梁群的四肢已经没有力量了。当她听到尼玛校长在前面喊“加油!加油”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她大喊一声:“我要上!”结果就上去了。
本色李伟文:其实我没有遗憾
在一般人来看,登山肯定是把登顶作为惟一目的的,不然的话,登山不登顶,算什么登山啊!但是,李伟文认为这不是惟一的目标。他们之所以喜欢登山这项运动,并不是说他们要到处向别人炫耀,自己登了多少座山,或者说那座山有多高、多难,而是通过登山这个运动,能够使自己的人格、或者说人格魅力能够得到提升。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优秀的、伟大的登山家,他们除了登山的成绩非常骄人之外,他们人格、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是非常值得称道的。其根本原因在于通过无数次的登山,使自己的思想境界不断地得以升华。于是,李伟文认为:能达到这个目的才算是真正登山成功了。
李伟文说:“我这次虽然说没有登顶,但我认为我这一次的登山活动也是成功的一次,因为我本身创造了我自己的这个高度:从原来的最高高度7546米到了现在的8750米,提高了1000多米。另外一点呢?我也尝试了8000米这样的一个以前我们称之为生命禁区的体验,知道了在这个高度我们的身体条件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为我以后,假如说再攀登8000米以上的山,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经验。 我认为这两点,只要是得到其中的一点就应该是成功的了,何况我现在拥有两点,所以对我来说,这次登山也没有什么太多遗憾的地方,并且还有很多值得我回忆的方面。我认为自己还是非常成功的。没有遗憾。”
梁群说:“伟文在8700米处毅然折返,真正实现了他自己的诺言。我觉得他虽然没有登顶,但他到达的高度也是挺骄人的了。而且山还在那里,我觉得我们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登,只要两个人都安全回来。我觉得这次登山活动已经非常完美了。”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梁群登上珠穆朗玛峰顶峰震惊深大:这个弱女子真勇敢!
《深圳大学报》曾做过这两位老师攀登珠峰的专刊;深圳大学的网站上,还特别开辟了专栏,时刻追踪报道他们的进展。学校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梁群的同事赵小鸣部长说:“他们是我们深圳大学的骄傲,因为他们不仅都是深大的老师,也是深圳大学培养毕业的学生!”
登山运动,尤其是登雪山是一项奢侈的运动。攀登珠峰仅仅靠精神是不够的,没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是很困难的。商业的介入使这次登山活动有了充足的后援。据了解,搜狐公司向本次登山活动组委会赞助100多万元,其中还不包括搜狐员工及所请媒体的机票、食宿开支等。深圳大学也给梁群夫妇登峰的事情,作了一个坚定不移的支持背景,基本上解决了登山勇士的后顾之忧。
尽管梁群他们对攀登珠峰的事情不事张扬,连父母也没有告诉。但这样轰烈的事情终究还是震撼了整个深大校园。在批准梁群请假登山后,学校领导每天都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捷报。可是,由于通信不便,一直到成功之后,梁群、李伟文夫妇才在山上分别给校领导打来报平安的电话。其实,姜忠书记心里一直担心得很,一直悄悄地折纸鹤,为两位老师祈祷。2003年3月15日梁群离开深圳,到5月21日梁群登到峰顶时,姜忠书记的桌面已放了整整两大玻璃瓶的纸鹤……
当前方传来登山队因为天气恶劣而受阻的消息后,深圳大学党委书记姜忠、校长谢维信马上发去慰问信,代表深大全体师生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克服困难,争取冲顶成功——
梁群、李伟文伉俪:
在你们即将冲顶珠峰之际,我们谨代表学校党委、行政和全校13000多名师生员工,向你们并通过你们向登山队全体成员致以亲切的慰问和崇高的敬意!
攀登珠峰,是挑战人类极限的一项伟大运动,是展示民族精神的壮举。在人类成功登顶珠峰50周年之际,你们夫妇俩参与中国登山队,携手勇攀珠峰,将在8848米的顶峰再次写下中国人的信心和勇气,更是意义深远!
今年恰逢我校建校20周年。作为深大自己培养的毕业生,又是深大教职工队伍的一员,你们的行动本身就是献给校庆的一份厚礼,我们为你们感到无比骄傲!你们的壮举尽展深大人的风采,已在学校传为佳话,极大激发了我们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
全体师生员工齐为你们祝福、加油、喝彩!
在此,遥祝你们和你们的队友战胜珠峰恶劣气候和一切不利因素,平安登顶,平安回来!届时,我们将通过电视机,一同见证这重要的历史一刻!与你们共同分享成功登顶的喜悦!
深圳大学党委书记姜忠
校长谢维信
2003年5月12日
校园里的每一个人都通过电视直播密切关注登山的进展。当梁群为登顶作最后的冲刺的时候,师生们无不为她捏了一把汗,纷纷给她发去“挺住,你是我们的骄傲”、“您是深圳的骄傲”之类的短信息。
全校师生、甚至全国人民的关注,给梁群夫妇登山注入一股强劲的动力。梁群成功登顶后,一时间成为中国各大媒体的新闻人物,但梁群并没有摆出英雄的架势,而是谦虚地写下了以下一段文字:
我作为深圳大学的一名普通教工,是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是特区开拓创新、团结奉献的精神和深圳大学“脚踏实地、自强不息”的精神,教会我热爱生活、积极工作、锐意进取。也正是特区改革开放的环境和特区精神,使我爱上登山活动,有意去培养自己不畏艰险、坚韧不拔的毅力,去确立勇攀高峰的人生理想。攀登珠峰是人类挑战生命极限、亲近自然的行动,成功登上海拔8848.13米的世界最高峰,是每个登山运动员的理想。在攀登途中有无数艰难险阻,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特区精神和深大精神,鼓舞我们战胜困难,取得胜利。同时,今年是深圳大学成立20周年,我们把攀登珠峰取得的成果,作为献给深圳、献给深圳大学的礼物!
英雄夫妇的幸福与隐痛
梁群夫妇的壮举曾在全国引起极大反响:她和其他队员的壮举得到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胡锦涛同志致电祝贺,高度赞扬;广东省委书记张德江也为梁群夫妇发来贺电;梁群被深圳市团委、市青联授予“鹏城青年功勋章”光荣称号,同时被授予深圳市“三八”红旗手称号,最近还被评为“南山区第六届文明市民标兵”和“南山区文明市民”。但成就和喜悦的同时,两位英雄夫妇也留下了登峰后的隐痛——患上雪盲和手指被冻坏。
2003年5月29日下午,梁群和李伟文在中国登山协会有关人士的护送下,由成都飞抵北京,前往北京积水潭医院治疗手指冻伤。
几个月的精心治疗,梁群和李伟文七个受伤的手指末端终究还是没有保住,梁群左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李伟文左手的无名指、小指和右手小指头被截去了一节。梁群夫妇的珠峰之行,付出的是七个手指头的代价。
没有见过截指的普通人,很难想像手指少了一节带来的不便。如今,梁群和李伟文各有三根手指没有了指甲那一节,梁群还有一根虽留住了指甲,但也留下了残疾。经过训练,今后敲键盘、用鼠标是当无大碍的,但手指的配合灵活程度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握手的动作,也肯定比过去有了一份沉重。
中国业余登山队队长王勇峰说:“装备再好,保障再多,登山始终是一项高危险的运动,现在登山的又都是业余队员,很难保证不发生意外。伤不算很严重,但对于他们的生活有一定影响。”
有人问梁群夫妇,对这次登珠峰所付出的代价有怎么的认识。李伟文说:“我们第一次登这样的高峰,参加这么大型的活动,却只受了这一点点伤,应该说上天对我们是很仁慈的。我们也看到,很多登山者为了登山,把生命都留在山里,所以说上天对我们还是很眷恋的,应该说付出的代价不算什么。”梁群说:“总的来说,我们登山经历的时间还是太短,经验还是欠缺。应该说得到的比失去的多。这次手的冻伤对我们今后的影响不会太大,这次登山应该是不会后悔的吧?!”
其实,早在出发登珠峰前,同事就曾与梁群谈及此行可能有危险,但当时梁群表示,攀登珠穆朗玛峰,就算有所牺牲也值得,而且也是意料中事,也早就在考虑之中,他们会永远保持对登山运动的热爱。问及她下一个目标是哪一座山,她的回答是“未知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给自己什么时候结束登山下个期限。
因为,她说:“人可以老,心可不能老!登山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而它的美好之处在于下山之后,你会重新感受到现实生活中每一个细微的幸福感觉,再从中又会缓缓找出登山的美好回味。”
留学英国,新的生活新的挑战
由于学校的关心,2004年上半年,深圳大学外事部决定,派送梁群夫妇到英国去留学半年。
对于梁群夫妇来说,在深大已经工作了十几年时间,有了比较安定的生活,领导对待也好,工作本身也好,对待周围同事也好,能够在生活中找到满足感,现在为什么贸然把幸福生活暂时抛掉,走上艰苦的留学道路?因为已经获得荣誉的梁群夫妇认为,继续充电与深造是当务之急,只有觉得自己需要充电的人出国留学才是合适的。然而出国留学和攀登珠峰一样,不是闹着玩的,留学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完美的事情,由于生活习惯与语言上的问题,英雄夫妇正在接受着一种新的考验。
在异国他乡,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开始时他们两个真有点不知所措。初抵英国的他们,还要面临一段时期的气候适应、语言文化的习惯、饮食形态的改变带来的困难,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登峰时冻伤的手指还没有完全恢复,而每天又要忙做饭、洗衣等琐细的生活事情。这种困难其实不亚于当时登顶珠峰。
以前在深圳大学的时候,他们习惯了叫外卖、吃饭盒的生活,初到英国那几天才发觉,学校附近没有那么简单的便餐和外卖可叫,得自己做饭。后来在别人口中得知附近有一家超市,于是,夫妇俩几乎每天都要到市场去买菜,回来后又要按照程序一步一步来,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有点不习惯。这饭菜虽然没有餐厅饭店的做得好,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这确实让他们感受到了柴米夫妻的协调与和谐。
梁群夫妇以前在国内的同济大学攻读MBA的时候,对英语已有一定的把握,但真正到了英国后,才发觉自己的英语水平还有待提高。语言上的困难,给他们的生活与学习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在学习上,经过学校的强化训练,他们的英语水平有较大的提高,已经能听懂老师的英语讲课,一般的交谈对话也没有问题,而且能够用英语写简单的文章,用英语上网。但是遇到一些平时少见的困难,或者和老师讨论一些深层的学术知识时,才知道语言才是他们留学他乡的最大障碍。
深圳大学也非常关心梁群夫妇在英国的情况,现在,他们俩经常打电话回来,向学校反映他们在英国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叫学校领导和师生们放心,在英国,他们已经接受了新的生活带来的新挑战,他们一定不会辜负深圳大学全体师生员工的这番好意和支持的。
困难是有的,但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努力学习的念头。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和体验,他们又觉得留学生活并不那么坏,最起码是,他们毕竟在很大程度上战胜了西半球的一个国家的语言、饮食、时间差等多种困难。总之,他们在英国的留学生活可以引用普希金的一句诗来描述:“生活并不比想像的那么好,也不比想像的那么坏。”
早在他们登顶成功的时候,梁群母亲就曾经说过:“梁群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她回来还要过平常人的生活。希望媒体不要过多地夸她,她毕竟是个普通人,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们没有辜负母亲的叮咛,他们做到了:成功地追求,平凡地生活。
这就是他们,勇攀珠峰的一对深大教工夫妇,一对伟大而又普通、既是英雄又是凡人的年轻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