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眼中的“伟岸”毛泽东

毛新宇

毛泽东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锻炼身体的重要性。他深知，要在有限的一生中，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首先必须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求学期间，他既是全校最积极的体育活动的倡导者，也是全校最顽强的锻炼者。毛泽东的体育锻炼涉及到很多方面，采取过很多形式。远足、爬山、露宿、风浴、雨浴、六段操运动，这些都是毛泽东经常从事的体育活动。

首先是远足，毛泽东认为远足既可以接触社会，学到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又能开阔胸怀、陶冶情操、锻炼毅力。１９１７年９月１６日是个星期天，毛泽东与张昆弟、彭则厚从学校出发，过河到渔湾市，然后沿铁路步行，日落时分，到达目的地昭山脚下。昭山上有一座寺庙，叫做昭山寺。毛泽东一行三人从山后攀石头台阶上山，来到昭山寺内借宿，只休息了不长时间，一天近５０里跋涉的疲劳竟消除殆尽。晚饭后，他们三人一起从山正面跑下，到湘江去游泳。游完后才回到昭山寺客房休息，时间已经很晚了，毛泽东等三人仍无倦意，在屋内说说笑笑，直到深夜。

郊游简便易行，也是毛泽东经常性的运动项目。毛泽东曾经组织过一个“星期同乐会”，每逢星期日，他就邀集一批朋友到长沙郊外的金盆岭、银盆岭、猴子石等地去散步。中秋之夜，他和朋友们在湘江中流赏月，吟诗作赋，流连忘返，直到深夜。

毛泽东还有意识地选择野外或校园露宿，以锻炼自己的胆量。他常邀请一些同学到橘子洲头及岳麓山上的爱晚亭、白鹤泉等处露宿。夜幕降临，他们便围坐在一起谈人生，谈民族国家的前途。直到夜深之后，他们才彼此拉开一定距离，各自在草地上找一块地方露宿。这个习惯，他们一直坚持了很久，下了霜还在进行。

毛泽东还特别喜欢爬山，认为这不仅能扩大肺活量，增强体魄，更能激发他攀登不止、蓬勃向上的精神。长沙湘江对岸的岳麓山是毛泽东经常去的地方。有一年，整整一个暑假，毛泽东和蔡和森、张昆弟三人都住在岳麓山上，每天只吃一顿蚕豆饭，既废朝食，也不晚餐；既锻炼了身体的耐力，也节约了开支。每天除了锻炼身体之外，就是读书、看报以及谈论和思考问题。

游泳可以说是毛泽东最喜欢、最擅长的体育活动项目了。游泳能强健体魄，更能激发他的信心和意志。湘江，江宽水深，成为他时常畅游的地方。橘子洲，又称水陆洲，以盛产橘子而著名，风景十分秀丽。毛泽东和他的同学们，便经常在橘子洲头游泳、畅谈，赋诗言志，有时候一游就是一整天。毛泽东的泳技好、胆量大、耐力强，他不但能横渡湘江，还能从猴子石游到相距近十华里的牌楼口去。不过，也发生过危险。有一次，毛泽东游泳将要到达对岸时，被大浪冲入木筏下，幸好被一个同学救了出来。解放后，他忆起此事，诙谐地说，我险些“出了洋”。

毛泽东不仅在夏日游，而且“直至隆冬，犹在江中”。１９１８年的３月，春寒料峭，凉意侵人，大家的身上都还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毛泽东就请来自上海《教育》杂志社的主编李石到湘江现场教授游泳技术。李先生作示范动作之后，毛泽东便带着３０多个人一鼓作气地跳下水去，一下子游了三四十分钟。毛泽东后来写下的词句：“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就是对当时他和同学们在湘江游泳动人场面的真实写照。

冷水浴也是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养成的良好习惯，这个习惯得益于恩师杨昌济先生。在求学的几年里，他几乎一年四季坚持不懈，纵然是天空下雪，池水结冰，仍然坚持进行。有人问他为什么能坚持不辍，他说，只要有决心和毅力，就能坚持到最后。

六段操运动是毛泽东融各种运动之长，在实践中创造的一套运动操，共６段２７节。每天清晨，做完冷水浴后，他做一遍，临睡又做一遍，天天如此，终年不断。毛泽东还坚持雨浴、风浴、雪浴。有一次，在一个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夜晚，毛泽东顶风冒雨，登上岳麓山，然后又从山顶跑下来，遍体湿淋淋地来到山下蔡和森的家里。蔡伯母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为了体会《诗经》上“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勿迷”这句话的情趣，并藉以锻炼身体和意志。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则静立于旷地，任凭雪落。

１９１７年下半学期至１９１８年上半学期，毛泽东担任第一师范学友会总务熓导矢涸鹑耍牸娼逃研究部部长。他主要倡导两件事：一是学术研究，二是体育锻炼。由于他善于发动和组织群众，终于使学校的课外体育活动搞得生气勃勃。

说来很有趣，毛泽东这样一位后来举世瞩目的革命家、政治家、思想家，公开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却是体育论文。１９１７年４月１日，《新青年》上刊载了一篇《体育之研究》，全文约７０００字，署名二十八画生。这个“二十八画生”，就是毛泽东。他在文章中把体力和国力联系起来，他认为：身体是知识和道德的载体，“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

许多年后，他对自己在第一师范学校期间所进行的顽强身体锻炼和意志磨砺，仍记忆犹新：“在寒假当中，我们徒步穿越野林，爬山绕城，渡江过河，遇见下雨，我们就脱掉衬衣让雨淋，说这是雨击浴。烈日当空，我们也脱掉衬衣，说是日光浴。春风吹来的时候，我们高声叫嚷，说这是叫做‘风浴的体育新项目。在下霜的日子，我们就露天睡觉，甚至到了十一月份，我们还在冰冷的河水里游泳。这一切都是在‘体格锻炼的名义下进行的，这对于增强我的体格大概很有帮助。我后来在华南多次往返行军中，从江西到西北的长征中，特别需要这样的体格。”他在日记里写下了后来十分著名的话：“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野蛮其体魄”，造就了毛泽东的伟人品格，为他担负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重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