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反骨”

余　进

苏联崩溃的副作用，通过车臣纷争，沉重地降落在了两个民族身上。透过历史的隧道，人们发现，其实双方都深受伤害。

在车臣境内有两座不起眼的坟墓，经常有人偷偷祭拜。里面埋葬的是巴拉哈尼和米塔耶夫，一个在1920年歼灭一支重要的红军部队“莫斯科革命纪律模范第一步兵团”，另一个在1925年因“反革命活动罪”在罗斯托夫被处死。

若干年后，车臣人是否还会记得杜达耶夫和巴萨耶夫呢？

“野蛮山民”阻挡沙皇扩张路

车臣共和国是俄联邦89个联邦主体中的一员，面积不足两万平方公里。其境内人口108万，首府格罗兹尼20万人。

车臣人的祖先是游牧民族纳赫乔人，与血缘相近的印古什人自古就生活在北高加索山区。

18世纪初，沙皇俄国开始向外扩张。拉开了同奥斯曼帝国争夺高加索地区的序幕。

1818年沙俄将领耶莫诺夫为站稳脚跟，实施碉堡政策，把新堡垒取名格罗兹尼，意为“可怕”。耶莫诺夫把司令部设在这里，以此为据点派出远征军。1834至1859年，达吉斯坦人沙米尔率领达吉斯坦和车臣两个民族同沙皇军队作战。1864至1877年，车臣宗教领袖昆达·海吉率车臣人反抗沙皇，后被流放诺夫哥罗德。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车臣的抗俄斗争从未停止，直到1859年沙俄才把车臣并入帝国版图。

不服苏维埃政权管制

1930年，斯大林实施农村集体化。当局采取行政命令强迫农民加入集体农庄、低价收购或没收农民粮食，激化了矛盾。至1935年，车臣爆发了268次反抗建立集体农庄事件，苏联政府进行了大规模镇压。

与此同时，苏联政府把大量俄罗斯人、乌克兰人迁往车臣地区；鼓励民族通婚；强制推行俄语。这引起车臣人的不满，上书莫斯科要求俄罗斯人离开。在遭到当局拒绝后，车臣人就对当地的俄罗斯人“实施了不能忍受的恐怖手段”，而俄罗斯人则请求中央政府“解除车臣匪帮武装”。

卫国战争期间，车臣出现了一个与德军勾结的地下组织“高加索兄弟特别党”。苏联政府依此为借口，撤销车臣的自治地位，于1944年2月将40万车臣人和其他11个“不忠顺”的民族集体迁往哈萨克斯坦和西伯利亚。直到1957年，赫鲁晓夫才为其恢复名誉，准许车臣人返回家乡。

后苏联时代两次车臣战争

1991年11月1日，杜达耶夫宣布成立主权国家“车臣共和国”。车臣青年呼喊着“独立”、“解放”的口号，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原车臣——印古什政府的军火库和政府大楼。叶利钦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杜达耶夫针锋相对，宣布进入“战争状态”，6万国民军严阵以待。和车臣有同样伊斯兰信仰的鞑靼共和国积极声援。由14个民族组成的高加索山地民族联合会宣布志愿人员总动员。在这种压力下，俄政府决定将车臣问题暂时搁置起来。

1994年12月，俄军出动数万兵力、几百辆坦克，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从三个方向向格罗兹尼挺进，打响了第一次车臣战争。

战争进程磕磕绊绊。1996年4月21日，杜达耶夫于室外接听移动电话时，被循着信号而来的俄国导弹击毙。杜达耶夫的死亡，给了叶利钦一个宣布“胜利”的机会。1996年8月23日，双方签署了停火协定，俄罗斯同意撤兵，第一次车臣战争结束。这次战争俄军共死亡1928人。

1999年8月，车臣武装两次突进达吉斯坦共和国，并在莫斯科和俄南部制造数起爆炸案，导致300多平民死亡。俄罗斯民众群情激愤一致喊打。9月，俄十万大军第二次讨伐车臣。经过三年的艰苦征战，歼灭车匪1.4万余人，叛军首领逃亡国外。去年7月俄罗斯驻车臣司令莫尔滕斯库伊中将宣布战争告一段落，准备分批撤军，留下1.4万人常驻部队。这次共有2410名俄军士兵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