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城金融研究所的5个试点银行——沈阳瑞丰银行、广东南华银行、深圳东粤银行、苏南银行和西安长城银行7月下旬在北京大学正式亮相后,各自的设计方案也随即送到了银监会。但由于其“要害是金融风险太大”,所以有专家称:“民营银行最好是一家也不要批”。
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易宪容就表示,银行业是以“信用”为核心的,“民营银行凭什么能保证不会把老百姓的钱‘拿走?起码现在在制度上还不能保证”。民营资本渴望进入银行业无非有三个主要的原因,“一,希望进入银行、证券、保险等金融产业后,为企业搭建平台,使企业能在更大范围内利用金融资源。说白一点,就是可以向关联企业贷款,为企业融资提供便利;二,将来民营银行可以上市、套现,这对企业来说一本万利;三,银行业发展空间大,产业前景好,回报率高。经营银行能为企业带来收益”。“既然这样,宁可让国外的银行进来,否则风险太大”。
同是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的何德旭研究员则认为,“这取决于银监会,不过关键在于风险控制”,对于大多民营企业而言,参股银行无非是为了“圈钱”更方便一些,同时肆无忌惮地进行关联贷款。因为对于有些急于想进入银行业的民营企业家来说,他们肚子里的小九九其实是瞒不过监管部门的眼睛的——通过入股银行,然后再以关联贷款的形式来实现资金以小博大的游戏,而这无疑是监管部门最为担心的问题。稍有不慎,将被某些资本玩家钻了空子,酿成局部的金融风险。
而夏斌——原央行非金融司司长、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对“民营银行到底会不会批”这个问题显得很无奈,“有本事,方案就会批”,“如果拿钱后逃了,可以按刑法处治”,“不过关联贷款不得不慎重考虑”。
其实,长城金融研究所7月下旬在北京大学经济研究中心进行5家拟建的民营银行方案的演示时,就让那些来自国务院、央行研究部门和北京大学的学者们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带来了担忧。
按照徐滇庆以及长城金融研究所骨干学者的构想,拟申请的民营银行多为社区银行,主要服务对象是中小经济体。但是,5家银行方案均胃口奇大,5年后存款余额少则50亿元,多则超过150亿元,沈阳瑞丰银行更是爆出“20年内成为东方花旗”的梦想。
急速的膨胀会否使新银行走上旧银行的老路?一位资深业内人士表示,目前相关的法律法规尚待健全,对于民营银行运营风险如何控制必须早有准备,否则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如果一定要在乎什么名称,那么,从产权理论上讲,成千上万家农村信用社其实就是民营银行,”夏斌这样认为,存量的民营银行的问题没有很好的解决,再从增量上做文章,未免舍本逐末。
一直对民营银行的建立存在异议的张吉光、郭凌凌曾在与徐滇庆辩论时撰文指出,由于银行在经营过程中要受到许多特殊规定的限制,而且其对风险十分敏感,因此如何解决经营风险控制的技术性问题应当是民营银行实现发展的首要难题。现实环境与理论假设往往相去甚远,民营银行问世后,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可能在不同的地域从事金融业务。
单就异地存储、中间清算和支付等技术问题来看,要民营银行解决这些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除了技术上的问题外,实现各银行之间的利益协调也是很有难度的。因此,民营银行要存在、发展,尤其是实现其预期的大规模扩张式的发展,绝对不是短时期就能完成的。
不过也有专家认为,民营银行虽然存在关联交易、道德风险、信用度低的问题,但这些并不是民营银行特有的现象或“专利”。以关联贷款为例,国内外大部分商业银行都有对股东的贷款,但股东贷款规模和期限是受监管部门制度约束的。再加上新组建的民营银行普遍定位于为社区服务,资本规模较小的商业银行,在股权比较分散、股东贷款不能超过其在银行投资额的情况下,任何一家股东企业在该银行贷款都很有限。
因此,如何调动民间资本积极性与有效防止道德风险成为当务之急。银行业属于风险行业,金融业经营的重要特点就是风险经营,金融风险远高于其他产业风险,且金融风险的影响、扩散和破坏力远高于一般产业。因此,金融市场准入门槛比较高,进入市场后的制度约束也很强,主要目的在于防止金融风险,特别是防止中小投资者或非国有资本利用金融经营许可便利,为自身谋取不合法利益,对经济金融运行和社会产生不利影响。
事实上,在国内开始讨论民营银行时,对民营企业进入金融行业的动机就一直处于争论之中。面对复杂的设立民营银行的动机,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各界自然对放开民营银行后的道德风险极为关注。必须设计严格科学的制度来避免这一问题。但在制度设计中又不能把门槛抬得过高,否则没法吸引民间资本。就目前看,国内还没有比较可信可行的研究成果,仍然需要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