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菜忆旧

玉　书

星期天，我和老伴在阳台上收拾大白菜，无意中抬头望去，只见近处几幢楼房的一些人家的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扮”得是那样的清新悦目。那一串串红红的小辣椒，那编成一条条的绿莹莹的香菜，青白相间的萝I条，还有那切得细细的、白生生的什么丝儿，瞅着是那样的色泽分明。那五颜六色的菜，勾起了我对在农村生活的那段日子的回忆，一桩桩、一件件储菜的趣事，又在眼前浮现……

那是1958年，我当时在煤矿工作，结婚后因职工住房刚刚动工，尚需一段时间才能入住，我便在离矿上很近的二佛庙村租了间房子，开始了我那“城乡结合式”的生活。一到滴水成冰的时候，在地里就看不到青菜叶了。所以，每年的储备冬菜也就成了当地人们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了。那时候，每当霜降后，老伴便开始了储菜。心直口快、风风火火的老伴，过日子是把好手，特别是她做的各式各样的咸菜，左邻右舍没有不佩服的。咸菜是我家每顿饭的必备“搭配”菜，所以，腌咸菜就成为必不可少的“越冬”项目。

老伴“鼓捣”咸菜确实有两下子。她将胡萝卜切成丝儿，黄瓜切片儿，大葱、芹菜切段，拌上香菜洒上盐，起名叫“五花咸菜”。将茄子蒸半熟，塞进拌了盐的蒜泥，用盐腌了，叫“蒜茄子”。把拳头大小的芥菜疙瘩削平洗净拌上盐，叫“咸菜疙瘩”。至于小嫩豆角、小辣椒、芹菜根、雪里红什么的都用坛子腌上，样数自然是很多。

在农村晒干菜是最麻烦的。老伴将嫩豆角剪成丝儿，放在簸箕里端到太阳底下晒。把自家种的茭瓜、南瓜，用像刨子一样的工具，一圈圈地削着，茭瓜条、南瓜条就像刨花似的往外出，然后再搭在绳子上晒。红辣椒则用针线穿了挂在房檐下。做茄子干，多是蒸熟，摆在朝阳的窗台上或木板上晒。那一片片绿油油、一条条黄灿灿、一串串红彤彤的各种蔬菜，将小院装扮得鲜活、温馨、漂亮。

一晃40多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家家户户再也不用为冬季的储菜而忙碌了。我想那储菜的几家或许也和我一样，是为了寻找过去生活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