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云
还记得,老屋前的那株桃树在生命的尽头孕育的桃花,尽管由于缺乏水的滋润而少了份清新,却格外明媚刺眼,让人无法轻视它的存在。
老桃树在生命的尽头创造了奇迹,可我却在19岁那年在桃树下埋葬了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一年,天很冷,参加工作迎来第一个春节的我,下了客车赶火车再在大山里转悠几个小时,才看到你描述了无数遍夜夜在我梦中出现的站在村口远眺的那株老桃树,在光秃秃的山坡上孤独的背影拉得很长。走近它,我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也许,我并不该来,这大山深处白云间的纯净并不需要像我这样的陌生人侵入。
依偎着老桃树,我一直在寻觅着那条来时的路,放眼望去尽是岩石、灌木丛和偶尔从草丛里一掠而起的不知名的小鸟,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却失去了踪影。
终于,把你等来了,我忽然很伤心。你摘下一枝桃花像支漂亮的发簪,斜插在我的发间,告诉我,我是你最美丽的桃花新娘。
你始终没赶上我。
你来到老屋前,我却已进了家门。
那头很凶猛的狗,居然摇着尾巴围着我转,似乎认定我就是它的主人。
只是,我此行只是为了弥补与你相恋却未曾为你的父母亲手熬一碗粥的遗憾。
我以儿媳妇的身份进入你的家门,却依然要像陌生人一样远离。
我们相隔千山万水,思念的情可以不计较路有多远,而现实的距离却让我害怕日日思君不见君的苦楚。
戴着那支桃花簪,我离开了大山,离开了你。
第二年桃花开时,我带着压在唐诗宋词里的桃花簪,匆匆忙忙做了别人的新娘。
一晃四年过去了,日子似水般从指间滑过,滴落成记忆的河,河边没有芦苇,也没有白帆,只有一株开着桃花的老桃树,盛满盈盈的记忆。
我不会凫水也无力拥有一叶能载我过河的扁舟,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伫立在河边,眺望那崇山峻岭间是否有似曾相识的背影,聆听那一阵远一阵近的山间的钤声。
你终于结婚了,新娘是个纯净如水似诗一般的女孩,一如当初的我。
结婚那天,新娘的发簪只是一枝明媚的桃花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那天以后,我如同四年前一样又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
尽管我会一直在思念的网里挣扎,会在梦中见到无数个你的背影。
但我不愿意新娘的桃花簪也只是成为一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