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欢送会

●潘焕新／文

河阳县财政局的大门守卫叫莫忠诚。老莫师傅办事认真负责,对人和气,30年如一日,看大门、烧开水,迎来一拨又一拨新人,送走一茬又一茬领导,深受领导与同志们的信任和好评。老莫师傅今年快60岁了,年龄不饶人,干起活来再不像过去那样生龙活虎了,局里这次精简,决定他提前退休。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咋说也得为老莫师傅开个欢送会。桑局长叫来办公室汪主任,吩咐他明天上午9点开个欢送会,通知各科室准时参加,不得缺席。

汪主任办事雷厉风行,一溜小跑,很快就通知到位了。回到办公室,他一想既然是欢送会,气氛就一定要活泼轻松,招待招待是必不可少的。他又安排人买了香烟、水果、瓜子和糖块,然后将会场布置得花团锦簇。临下班,汪立本又把工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事情办得还算圆满,没有什么漏洞了,这才放心地回家了。

次日9点,财政局各科室的人都按时来到会场,有的吃水果,有的抽烟,说说笑笑,一片喜气洋洋。汪立本亲自来到主席台上,给各位领导倒水沏茶,忙得不亦乐乎。桑局长呷着茶,扫视着会场,见大家情绪高涨,十分满意。

欢送会由白副局长主持,他讲了几句开场白,便请桑局长致欢送词。一阵掌声响过,桑局长站起来笑着谢过掌声,坐下清了清嗓子,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他按照汪主任写的讲话稿,讲了莫忠诚同志的优秀事迹。从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老黄牛精神,讲到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作用;从历届局领导和同志们对莫忠诚同志的评价,讲到个人工作岗位与无私奉献的辩证关系;从这次会议的重要意义,讲到关心基层群众的干群关系。口沫横飞,整整40几分钟才结束。

雷鸣般的掌声过后,白副局长宣布:“请退休工人莫忠诚同志讲话牎被岢∩嫌窒炱鹨黄热烈的掌声。可是掌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见老莫师傅登台亮相。人们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直到没人鼓掌了,才发现会议主角莫忠诚同志根本没到会

桑局长这时也发现了一个失误,怎么忘了事先把莫忠诚同志请到主席台就座呢犐＞殖ど气了,脸一沉,声色俱厉地问汪主任:“你通知老莫没有煛蓖糁魅巍鞍パ健币簧,猛地一拍脑袋,神色慌张地说:“您……我通知各科室了,这老莫不属于……”汪主任张口结舌,再也不能自圆其说了,脑袋一耷拉,小声嘟囔道:“我忘了……”

选自《故事报》总第35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