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俄罗斯的新首都？

朱海军

俄罗斯总统普京上任后接连在他的故乡圣彼得堡，而不是在首都莫斯科会见来访的两位重要外国政府首脑──英国首相布莱尔和日本首相森喜朗。这使俄罗斯各界纷纷猜测：普京是否要迁都圣彼得堡，并以此作为他振兴俄罗斯宏伟计划的一部分？

俄罗斯人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俄羅斯国家杜马议长根纳季·谢列兹尼奥夫日前宣布，将把议会下院迁往圣彼得堡。他还曾表示，将提交一份将议会上院迁往圣彼得堡的建议。俄罗斯中央银行也已宣布迁往圣彼得堡。圣彼得堡著名的历史和政治分析家列夫·卢里透露，近来一些高级官员经常谈论的一个话题是，政府要将国家科学院、文化部和最高法院等部门迁往圣彼得堡。著名的社会学家阿列克谢．恰普雷金统计，集中在圣彼得堡的俄罗斯金融资产份额已从两年前的5％上升到了10％。

莫斯科是俄罗斯的传统都城，俄罗斯就是以莫斯科公国为中心发展起来的。15世纪时，古代俄罗斯各公国都还处于蒙古金帐汗国统治之下，1480年，最强大的莫斯科公国首先摆脱了蒙古人的统治，随后赶走了蒙古人，结束了俄罗斯长期分裂割据的局面，建立了统一的俄罗斯国家。

新兴的俄罗斯夹在东西方之间，俄罗斯国徽是一只双头鹰，代表着俄罗斯的两副面孔：既面向东方，又面向西方。在文化上，俄罗斯倾心于西方而蔑视东方（包括位于俄罗斯南面的伊斯兰文化），所以，俄罗斯总是向东方扩张而向西方学习。还在莫斯科公国的时候，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与拜占廷皇帝的侄女结婚，从此俄罗斯人便号称继承了罗马的正统，称莫斯科为“第三罗马”（拜占廷为“第二罗马”）。俄罗斯人对欧洲文明一直怀着景仰之情，欧洲却一直蔑视并排斥俄罗斯，这样，俄罗斯人便形成了对欧洲既爱又恨的心理。俄罗斯的革新派总是主张“全盘欧化”，保守派则主张保持“俄罗斯特色”。

彼得大帝是俄罗斯最伟大的改革家，他曾隐匿沙皇身份到荷兰造船厂干活、到英国旁听议会辩论。1698年回国后，彼得大帝马上在经济、军事、文化诸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过去的沙皇都是向东向南扩张的，根本不敢觊觎西方。彼得大帝通过西化改革使国力大为增强，便于1700年向西方的瑞典宣战，经过长达21年的战争，俄罗斯获胜，占有了芬兰湾、里加湾等地，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出海口，打开了通向西方的一扇窗口。彼得大帝不顾众多反对，毅然在涅瓦河入波罗的海处营建了新都，这就是圣彼得堡。

从彼得大帝开始，俄罗斯在对欧洲的爱恨情仇中，把首都在莫斯科与圣彼得堡两个城市之间的迁来移去。什么时候西化倾向占上风，就定都圣彼得堡，什么时候民粹派占上风，就定都莫斯科。当然，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定都莫斯科还是定都圣彼堡，这也与俄罗斯国力强弱有关。

前苏联在意识形态上是与西方对抗的，再说，初生的苏联力量较弱，还受到过西方干涉，所以，苏联定都莫斯科。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正在经历历史上第二次大规模的全盘西化运动。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都只能算得上过渡人物，普京才是俄罗斯历史上第二位彼得大帝。彼得大帝是专制君主，他的改革中却包含着民主化内容，比如，他成立了参政院和11个委员会。普京虽是克格勃出身，但是，从普京任总统以来的言行判断，普京将比叶利钦更像一位现代总统。相信他将把俄罗斯引向和平、民主与繁荣。

看来，作为民主的“彼得大帝”，普京迁都圣彼得堡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因为现在的俄罗斯要走向欧洲，融入欧洲。

[摘自丹麦《美人鱼》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