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大战期匹尔伯格

耗费12年制作的数码动画片《恐龙》盛大登场。为求生动,片中恐龙肌肉分割为数千块进行模拟创作;狐猴身上万根毛发也一一编号。“迪斯尼”这次不让《侏罗纪公园》和《玩具总动员》专美,要证明它才是美国动画片制作业的老大。

恐龙又来了!

自从1993年,大导演斯匹尔伯格在《侏罗纪公园》中,首次运用电脑科技的帮助,让恐龙这个早已绝迹的庞然巨物重现银幕,恐龙在人们的心目中,就不再只是博物馆中展示的巨型骨骸。结合电脑动画所做出来的恐龙,虚拟得有如真实,也把人们对它的着迷推上顶点。

几个月前,探索频道(Discovery Channel牪コ觥⒂葿BC运用电脑动画制作的《与恐龙同行》焀alking With Dinosaurs牻谀,更在许多国家创下了收视纪录,美国《新闻周刊》甚至以“恐龙热”焏inomania犂葱稳萑嗣嵌哉庑┕派物的痴迷。

今年5月,迪斯尼公司的首部数码动画电影——《恐龙》烡inosaur犜谌美上映,又再度掀起一波恐龙热潮。

为了这部耗费12年筹备、制作,总投资金额将近2亿美元的电影,迪斯尼买下洛克希德公司废弃的飞机厂房,集合了近350名的制作及技术人员(最多的时候甚至高达900个人),打造出一个名为“秘密实验室”烼SL烼he Secret Lab牭氖码制片厂。

进军数码制作

如此巨额的投资,不仅是为赶搭这波恐龙热潮、创造更高的票房,迪斯尼还试图通过《恐龙》,向世人展现:迪斯尼永远是动画片的老大。

一直以来,迪斯尼的动画片都是市场的常胜将军,从《小美人鱼》到《狮子王》,一部部充满丰富故事性、鲜活生动笔触的影片为迪斯尼赚进大把钞票。但请注意,这些都是传统的卡通动画,在运用最新科技制作的电脑动画上,迪斯尼虽然也推出像《虫虫危机》、《玩具总动员》一类叫好又叫座的片子,但这些影片的实际制作部分,都是由苹果电脑创办人贾柏斯所领军的皮克斯烶ixar)动画公司负责。不仅影片的收入要和皮克斯共享,在好莱坞讲到电脑动画,人们想到的更是皮克斯而非迪斯尼。

一个明显的事实是:面对蓬勃的电脑动画市场,迪斯尼却是没有数码制作的能力!

对于任何一个在产业居于领导地位的企业而言,这恐怕都是无法接受的,也因此迪斯尼不惜砸下重金,孵育出这只“恐龙”,为的就是要建立自己的数码制作班底“TSL”,着眼于未来更大的市场。正如迪斯尼的执行长艾斯纳(M.Eisner犓说:“光为一部片子投下巨资,实在不合理,但如果是着眼于整个迪斯尼的品牌、核心,这些投资又是非做不可的。”

为了向世人及竞争者宣示迪斯尼不可挑战的霸主地位,《恐龙》这部影片,不仅在动画运用的技术上超越以往,同时更试图赋予这群恐龙“人性”,而塑造出与以往恐龙电影完全不同的风格。

首先,为追求更逼真的视觉效果,《恐龙》扬弃了传统的以搭建模型为背景,或完全以电脑制作的方式,而采取以实景拍摄融合电脑绘图的手法,使得它的作业复杂度大为增加。

由于外景拍摄及电脑动画的制作,几乎是同步进行的,为了避免两者最后可能“兜”不在一块,技术人员设计了一套名为“三D工作手册”(3D workbook)的立体影像系统。当剧情、角色、场景大致决定后,他们就将这些元素放入这个系统内,并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观察,找出效果最好的拍摄方法,并立刻标明其中各个背景、角色的相对位置,甚至是光源、亮度等环境因素。

确定了每一幕的“规格”后,外景人员才出发至非洲、西萨摩亚群岛等地取景。同时,动画人员也开始制作,最后再依既定的“规格”将一幕幕场景拼贴、连贯起来。

因此当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一幕幕恐龙奔驰的画面时,它可能是取景自某片非洲草原,而太阳的光芒则是来自制片厂外的摄影,那一大片湛蓝湖水则完全是电脑模拟出来的!

奥黛莉·赫本化身女禽龙

除了通过更先进的电脑绘图技术,让它们看来更灵活逼真外,《恐龙》的另一个创举是,让这些过去总是张牙舞爪的冷血动物,拥有如人类的思考、行为,甚至张开嘴说起人话。这也使《恐龙》的工作人员在动画处理上要花更多的时间,来赋予这些史前巨兽丰富的表情及肢体动作。

“制作这部影片,最困难的是赋予每一个角色独特的性格,并且把它们之间互动的微妙气氛显现出来。”执导这部影片的尚达格(R.Zondag)点出其中的难题。

为求逼真,工作人员的第一件功课就是去研究恐龙的动作,在生物学家的协助下,依据它们的骨骼结构,填出附着其上的肌肉组织,并结合这两者,描绘出这些恐龙的面貌及各种动作。他们甚至亲自坐上大象、长颈鹿,近距离地接触这些庞然大物,体验它们移动时的感觉,以便能够设计真正有说服力的视觉效果。

研究结合体验,虽然让动画人员对恐龙的动作,有较准确的描绘,但如何赋予这些恐龙足以反映七情六欲的表情,实在让他们伤透脑筋。工作人员于是把剧中角色与真实的明星连结,以寻求灵感,像是片中优雅的女禽龙妮拉,就是根据好莱坞著名影星奥黛莉·赫本的形象而创造出来的。

角色的视觉设计完成,真正的重头戏才要登场。当设计人员创造了恐龙的形体后,技术人员则将赋予它们灵魂,让它们具备“动”起来的能力。

他们通过电脑软件为每只设计好的恐龙建立专属的向量模型,并将一张张电脑动画,转变为储存在资料库中的数值,同时他们也针对每一个角色设定不同的程式,让这些恐龙可以依设计人员当初的要求进行各种特定的动作。

逼真来自对细节的关注

此外,技术人员更特别针对每个角色的肌肉组织及皮肤、毛发等外观,下了一番功夫,以增加说服力。

举例来说,在观察大象活动情形以模拟恐龙的活动过程中,工作人员发现这些大型动物移动时,不只是脚掌或腿部的运动,而会连带牵动其他部位的肌肉,并造成表皮的震动。因此为让观众体验到更真实的情境,技术人员特别设计了一组程序,将这些恐龙身上的肌肉,依所在的位置及特性,切割成几千块大小不等的多边形,贴附在骨骼上,使片中恐龙的肌肉与皮肤能根据整个骨骼移动的方向、力量、速度的大小,产生不同的皱折或震动。

而制作狐猴的动画时,为了呈现它们身上细密的皮毛,技术人员不但为每个狐猴加上了超过上万根的毛发,更夸张的是,还特别用软件将这一万多根毛发一一编号,并借由这套昵称为“发型师”的程序,在电脑中依场景所描写的环境,将不同编号的毛发依风向决定它的方向及位置甚至是不同的毛色。

“当你愈关注那些细节,你就会更逼近真实。”负责视觉效果的希林(J.Hilin)解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理由。

虚实难辨的娱乐新纪元

各种电脑科技的应用,将娱乐工业带入新的纪元。观众正为“虚实难辨”的视觉效果瞠目结舌之际,科技的运用也在幕后改变了电脑艺术创作及竞争的规则。

当虚拟与真实难分难解,以后的表演型态还会如何的翻新?传统的电影工作人员,又将面临何种冲击?或许正如《恐龙》一片所阐述的,在巨变的时代,惟有不墨守成规、最能适应环境者才能生存,当科技进占娱乐工业,惟有那些能善用技术、满足观众幻想的,才会是最后的赢家。(陈景尧文,摘自台湾《天下》杂志)

《海外星云》(2000年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