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甲壳虫”啃食美国国徽

［美］阿塔马年科

1933年11月16日，苏联和美国正式建交。从那时起，苏联的情报人员一直试图潜入美国驻苏联大使馆。1938年，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总局二处的那些迷人的女间谍——几乎全都是大剧院的芭蕾舞演员——终于同一些美国外交官拉上了关系。守卫使馆大楼的那些美国海军陆战队官兵纷纷被内务部的这些“色情炸弹”所制服。苏方从他们那里得知，使馆大楼的上面几层是最保密的区域，这里有政治处、军情处、机要室、保卫处以及大使本人的办公室。

德黑兰会议结束后，斯大林向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下达任务：无论如何要潜入美国大使哈里曼的办公室。1943年12月17日，贝利亚向斯大林报告：一种独一无二的传声器研制成功。这是一种无源窃听装置，它没有电池，不用电，因此，运用当时的技术手段是无法发现它的。这种代号为“巧嘴”的装置拖着个小尾巴、形似蝌蚪，可以无限期工作。它从位于300米范围内的一个大功率振荡器那里接收微波，振荡器和微波存储器则被安放在美国使馆对面住宅楼的高层房间当中。

然而，如何将这个小小的“甲壳虫”安放到哈里曼的办公室当中呢?内务部特工曾在美国大使馆纵火，然后试图冒充消防人员混入哈里曼的办公室，但没有成功。后来，有人想出个主意：将窃听器安装到某件礼品当中送给哈里曼。

1945年2月，“三巨头”——斯大林、罗斯福和丘吉尔——在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雅尔塔举行会晤。这个时机再好不过。可是怎样才能把哈里曼诓到克里米亚呢?

苏联当局制定了一个多步骤的行动计划。2月9日，“阿尔台克”少先队夏令营举行开营典礼，同时，该营将被授予劳动红旗勋章。典礼前夕，孩子们向罗斯福和丘吉尔发出邀请，以此对美英两国在战争期间提供的援助表示感谢。当然，日程紧张的罗斯福和丘吉尔肯定抽不出时间来参加这种娱乐活动。斯大林的顾问们认为，美英两国的外长也不会离开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么，出席这一活动的人选只可能是两国的大使了。

活动的高潮阶段是这样的：乐队奏起了美国国歌，少先队合唱团用英语齐声高唱《星条旗永不落》，哈里曼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时，4名少先队员抬上一枚巨大的美国国徽，国徽是木制的，上了彩漆，光彩夺目。

斯大林的私人翻译别列日科夫走上前来，向外宾介绍了这枚木制国徽所用的材料：檀木、黄杨木、红杉木、柔美棕木、波斯帕罗梯木、红木、乌木、黑桤木——全都是珍贵木材。哈里曼先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又情不自禁地说道：“我该把它放在哪里呢?……我对它实在是爱不释手啊!”事先已接到指示的别列日科夫很“随意”地说了一句：“那就挂在您的办公室吧。英国人会嫉妒死的。”

这样，“巧嘴”便成功地进入了美国大使馆中最机密的楼层。内务部代号为“自白”的行动目的是窃听美国大使主持召开的会议，该行动前后持续达8年之久。“巧嘴”共经历了4任美国大使。最令人吃惊的是，每一任大使都要将大到地板、小到墨水瓶的所有装潢陈设更换一新，惟独那枚国徽一直挂在那里。它做工精美，极富魅力。

后来，美国人发现了“巧嘴”，却将这件“丑事”遮掩了7年。直到1960年5月，击落了美国的“U－2”间谍飞机之后，华盛顿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并宣称：“苏联搞间谍活动并不亚于我们。”

发现“巧嘴”后，美国人和英国人试图复制它，结果是徒劳无功。他们最终也没有解开那个发射微波的振荡器的秘密。

如今，“巧嘴”被位于美国兰利市的中央情报局展览馆收藏。

(罗章平摘自1999年5月28日《参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