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吟
奥法联姻秀女配蠢夫
一对活宝寻欢乱宫廷
18世纪,法、英、奥、普、俄争当欧洲霸主,干戈不息。通过王室联姻结成政治军事同盟,成了惯常的外交手段。
大本营在奥地利的神圣罗马帝国,其垂帘执政的特蕾西亚皇太后频频向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传送联姻意向。送去艳丽绝伦的小公主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画像。法国终于同意这门亲事,13岁的小公主随即成了法国王储路易十六的未婚妻。
1770年4月,15岁的安托瓦内特来到巴黎,与16岁的路易十六成婚。路易十六性无能,多方治疗依然无效。1774年路易十五染天花身亡,路易十六继位,床第不谐如故。
路易十六心理变态,不理国事,整日出门“活动筋骨”,沉湎于打猎、修锁、造炉炼铁的无聊活动之中。形同寡居的王后自个寻欢解闷,同随侍宫女打闹,和小叔子(国王之弟)调情。
路易十六有愧于艳妇,对安托瓦内特百依百顺,尽量满足她物质上的要求。他赐给王后特里亚农宫殿,让她逃避凡尔赛宫的繁文缛节。安托瓦内特搜购天下珍奇,使用最昂贵的时装、首饰,肆意耗费国库金币。一帮无聊贵族麇集石榴裙下,陪着她夜游巴黎,尽情玩乐。她给狐朋狗友封官赐爵,有功之臣反而不如小人。她的所作所为加剧了贵族奢糜之风,为自己惹下了杀身之祸。
喜得千金全国欢腾
项链事件名声扫地
安托瓦内特的胞兄、奥皇约瑟夫二世访法,劝说路易十六动了手术。1777年8月。手术后的法王恢复性功能,与22岁的王后有了第一次床笫之欢。
王后生下公主,巴黎鸣炮21响,国王向穷人布施酒、肉、面包,特赦一批囚犯,法兰西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8年连生4胎,其中一女、一男存活。王后放荡之心有所收敛,循规蹈矩过起平静的生活。可是,没过多久,她又被狐朋狗友拉回到醉生梦死的圈子中,闹得更凶,甚至自己装扮角色演出歌剧。
1785年8月,犹太珠宝商波埃姆向王后索讨160万金币的钻石项链货款,声称项链是王后委托瓦卢阿伯爵夫人和罗昂红衣主教代购的,但他迄未收到此款。王后暴跳如雷,什么钻石项链?她根本不知伯爵夫人为何人,更未曾接触过红衣主教,哪来的委托他们买项链?
罗昂为国王表兄、亲王,身兼巴黎神学院院长、大布道牧师、皇家医院总监等职,正在谋取首相职位,削尖脑袋要向王后讨好。王后眼泪汪汪。请求国王严惩这个骗子。
路易十六下令逮捕罗昂。最高法院审理查清:瓦卢阿为破落贵族出身的荡妇,冒称伯爵夫人和王后好友,勾搭上罗昂主教。罗昂托她向王后打通关节,支出大笔金币供她挥霍,放心地为王后垫付项链款。谁料钱被荡妇骗走,受审后方知是个大骗局。
贵族和教会因大主教的受审蒙受侮辱,将仇恨倾泻到王后身上,拼命煽风点火,捏造出千奇百怪的风流故事。法庭释放罗昂之日,巴黎人像欢迎英雄一样大肆张扬。被处烙刑和终身监禁的瓦卢阿,几星期后也逃出监狱潜往英国。
项链事件的唯一输家是王后。她被描绘成吞没项链的骗子、“同性恋癖”、“狂暴性欲者”,是一个集淫荡、堕落、欺诈、暴虐于一身的女人。
巴士底狱一声春雷
凡尔赛宫遂成永诀
项链一案使王室丢尽脸面,王后成了众矢之的。此时法国连年灾荒,各地谷仓空空如也,政府债台高筑。财政大臣宣布,12年来国库累积赤字12.5亿金币。骇人听闻的赤字激起公众更大的愤恨,大家都说国库是给那个奥地利“臭婊子”弄空的,她不是送给情人、女友,便是偷偷资助娘家奥地利用作战争经费了。
新兴的资产阶级向贵族、教会争权,启蒙运动的“自由平等”口号喊得震天响,空前尖锐的阶级矛盾一触即发。安托瓦内特成了“出头鸟”,再也不敢公开露面,第一次夹起尾巴做人。可惜她的觉悟为时已晚。
为防民变,路易十六召开175年来未曾开过的三级会议。所谓三级即一级教士、二级贵族、三级平民(包括资产阶级)。根据改革派大臣内克的提议,国王将第三级的代表人数增加一倍,使其能与一二级相互牵制。
1789年5月5日,三级会议在凡尔赛宫开幕。特权阶级坚持三个等级各一票,第三等级不让,拉出去自己开会,宣布第三等级的会议就是国民议会,有权制定宪法。一二等级代表见大势已去,被迫加入新议会。
昏庸的路易十六听任贵族摆布,调集军队入城镇压民主运动,7月11日解除内克的职务。巴黎成了火药桶,人们到处阻击军队,抢夺武器,建立街垒。13日,资产阶级的代表夺取了巴黎市政厅,成立国民自卫军。于是,巴黎控制权从国王政府转到资产阶级手中。
7月14日,2万人进攻关押政治犯的巴士底狱。割下典狱长的头颅,用长矛挑着首级上街游行。路易十六听到这个消息,依然哼哼哈哈,晚上10点准时上床就寝。
大革命风暴席卷法兰西大地。制宪议会8月26日通过《人权宣言》。政府中断了巴黎的面包供应,大群妇女喊着“要面包”的口号向凡尔赛进军。10月6日拂晓包围了王宫。卫队不敢开枪,扔下武器加入“暴民”队伍。人们搜查王后房间,割下两名企图抵抗的卫兵的首级,挂在梭标上示众,给了王室一个下马威。下午2时,一辆敞篷马车载着国王、王后、王子、公主,在“暴民”的监护下。永远离开了凡尔赛宫。当夜住进巴黎破败的王宫土伊勒里宫,成了革命者的人质。
出逃不成打入大狱
保皇流产加速死亡
路易十六决心逃往国外寻求保护。瑞典贵族、安托瓦内特的情夫费森操办其事,沿途布置保皇军队策应。
1791年6月20日夜。国王一家4口连同随侍共14人,偷偷溜出王宫,坐上费森驾驭的大马车,悄悄离开巴黎城。保姆打扮成贵妇,王后化装为两个孩子的保姆,王妹变成女仆,戴着旧帽的国王则是贵妇的总管。凌晨车抵蓬迪,由预定的保皇党人接走。8匹驿马拉着大车,顺利通过军事重镇夏龙。
他们犯了自我毁灭的错误。为了让国王一家舒服地在坐在同一车内,同时装上随侍和卫士。特制了这辆庞大的马车,而不是民间两匹马拉的轻车。因而引人注目,一过夏龙便传开“国王溜走了”的猜测。
圣迈纳乌驿站站长德卢埃是共和制的狂热追随者,怀疑车上藏着逃亡贵族,拍马抄近路赶去拦截。
德卢埃在瓦雷讷城追上大马车,发动当地青年将车子包围起来,强制车上乘客投宿于镇长家中。城中警钟长鸣,自卫军筑起街垒,严密封锁镇长的住宅。接驾的舒瓦泽公爵带龙骑兵小队冲进城内,建议国王一行立即骑他们的马匹逃走。路易十六怕骑马“吃子弹”,哼道:“还是回巴黎去吧!”于是失去了最后机会。
巴黎派人四处追捕国王,往夏龙来的特使追到瓦雷讷,确认国王、王后无误。民众围着镇长住宅呐喊:“国王快回巴黎!”逼着他们上车。
当车队进入土伊勒里官时,愤怒的市民拥前揪打
国王,结果3名侍卫成了替死鬼,被斩首挂在长矛上示众。
国王的两个弟弟逃出法国,呼吁各国君主镇压法国革命政权。1792年4月,奥地利和普鲁士对法进行武装干涉。安托瓦内特将法国作战计划秘密传送给娘家,致使法军连吃败仗。7月奥普联军向巴黎威胁,声称土伊勒里宫一旦受到冲击,即将荡平巴黎。
愤怒的市民要求废黜国王,6月20日冲入土伊勒里宫,将国王夫妇羞辱了一番。8月6日,马赛革命者高唱《马赛曲》开进巴黎。王宫调进最驱骁悍的瑞士团禁卫,部署16个营防守,放下吊桥,严阵以待。
8月10日,起义军民向王官攻击,卫戍部队不发一枪倒向起义者一边。瑞士团负隅顽抗,一千多人命丧黄泉。
国王一家逃到国民议会请求保护。起义军包围了议会,迫使议会废黜国王,交给巴黎市革命政府监禁。9月21日废除王权,成立法兰西共和国。1793年1月21日,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
半老徐娘殒命断头台
唯一遗孤归还奥地利
安托瓦内特及其子女依旧关押在丹普尔宫。
王后的魅力打动了卫兵,狱外保皇贵族柴雅组织营救行动。王后拒绝丢下孩子自己逃走,第一次劫狱宣告失败。
家财万贯的巴茨男爵胆大包天,买通狱中守卫,乔装为警卫队入狱,准备带出王后一行。就在出走时刻,革命特派员突然来到,巴茨一行只好悄悄撤出。
第二次越狱失败后,王子路易十七被带走,与母亲分开关押。几天后,路易十六遗孀受到起诉,移送巴黎裁判所死牢单独关押。
又有一个不怕死的保皇骑士卢热维尔买通狱长,潜入死牢会见王后,丢下一朵石竹花,内夹一纸条,表达了设法营救的意向。王后毁了石竹花和纸条,以针代笔刺“写”了一封回信。她以重金相许,请卫兵转出。卫兵吓得浑身发抖,向上举报。特派员审讯了“石竹花事件”的有关人员,将王后关到更严密的牢房中去。
她在黑暗的石牢中索索发抖。当年她每季要订做几百套衣服,现在必须自己补缀破朽的袖口。由于营养不良,她面色惨白,头发白了一半。
1793年10月12日,安托瓦内特接受第一次审讯。除了叛国通敌、肆意挥霍国家财产等罪名外,新加上一条“与亲生儿子通奸”的罪状。原来9岁的小王子被另行隔离后,狱卒发现他有手淫恶习;在威吓和诱供下,小王子信口开河说是母亲教的,在狱中还常躺在母亲和姑母之间,同她俩进行“性交”。如此荒唐下流的供词竟也收入起诉书,令安托瓦内特受到最残酷的羞辱。
10月16日,38岁的安托瓦内特穿上白色长裙,系上纱巾,让刽子手桑松反剪双手,坐上有边框的囚车。画家路易·大卫在路旁“摄取”了现场,勾勒出一个走向死亡、略显老态的少妇形象。
革命广场(今称协和广场)人山人海,细长的断头台阴森可怖。断头台下方是一个木台,上悬雪亮的铡刀……
奥地利皇帝为姑姑之死下令全国举哀。路易十七已在狱中不明不白地死掉,安托瓦内特的唯一骨肉、15岁的大女儿孤苦伶仃,奥皇以数名法国高级战俘的代价换回了这个小表妹。
(责任编辑/孙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