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国
歌手老狼说,他特别欣赏他的一位同学,因为留长发毕业后到分配单位报到总不被接受,为了自己心爱的头发,该同学宁愿放弃上班而上街摆摊卖烟,自己不喜欢的事谁也甭想让他干。老狼大学学的是自己不喜欢的无线电专业,毕业后到一家电脑公司做动画也不如他的意,虽然父母老大不愿意,他还是坚决地辞了职。
曾看过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说头发连人体又易梳理,是个性最好的表征物。为了一头长发而不去上班,听起来好不可思议,但若沉心一想,便可知:一头长发不过是暴露在外的一根绿枝,在其背后隐藏的是一棵枝叶葱茏的生命大树!
在今天的经济社会中,要想保留自己的个性谈何容易?社会需求就像一把锋利斧头,一下下把生命树上的旁枝尽数砍掉。部分的修剪或许有利于树的成长,但若只留下顶着一小簇树冠的树干,虽利于树单纯地长高,但对于一个人和一生来说,高高的秃树干毕竟不是完美的风景。当我们舍弃所有的树叶,把自己雕成一个小而实用的木楔,牢牢地嵌到经济的车辇上,我们获得的是一种成功还是一种悲哀?
老狼们以不工作来躲避社会功利需要这把利斧的砍伐,将生命之树置于广
漠虚无的旷野中以保全葱茏的个性枝叶,这种消极而又极端的做法使得社会称他们为“边缘人”。
但如果从一个较为客观的角度来讲,追求个性与社会职业之间并不绝对的对立,而是相互交合的关系,只是这种交合的程度有深有浅。现在唱歌的老狼在上班工作的同时,又能舒展自己的个性了。但能毕生从事自己感兴趣的工作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在经历了长年累月的工作磨砺后,终于有了一张不多不少的存折,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或许一个带“长”的小官。这时人们提及某人时总说,他呀是干什么什么的,可这个人是谁也没人记得,包括他自己;或者他自己还记得些,但觉得言之无谓,也就不说了。
当人们用很功利的眼光看待个体时,个性的色彩就已湮灭不见,而只剩下社会技能的外壳了。
迷失个性是一种悲哀,不能适应社会也是一种悲哀。或许人的个性与大同世界永远存在着矛盾,怎样能让一棵棵生命树既能舒展各具形态的枝叶,又能与社会这片大森林保持良好的协调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