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挑战自我

韩春丽

有些流行歌手追求一首歌曲的成功，而我却追求一种音乐个性的确立

假若，当初李娜不是自做主张地离开已经演唱了多年的豫剧舞台；假若，8年前李娜不是毅然决然离开郑州只身北京闯荡，李娜的名字断不可能写进中国流行音乐史。

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李娜骨子里那种桀傲不驯必然使她走着一条只有李娜才会走的路。

我有两种命运：追逐时尚，

保持火爆爆的门面；坚持

自我，拒绝时尚包装

粗略算来，李娜这些年为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各类电视剧录制了100多首插曲，这情形只有毛阿敏、刘欢等少数几个歌坛霸主可与其等量齐观。这其中，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利用。

电视剧《渴望》中的插曲《好人一生平安》唱红了李娜，那声情并茂的真诚祝愿不只在老百姓心中留下了李娜的音容笑貌，更留下了李娜作为人的真与善的几多好感；电视剧《唐明皇》大炒特炒的时候，片尾4首难度极高的歌曲是在一些有名的星们试唱失败的情况下，才最终选定由李娜来演唱的。李娜不仅一唱成功，还把原定也由她演唱的主题曲，让位给男声。因为她觉得这部以男性为主角的戏应该由男声来唱主题曲。为了她这种很有些独特的举动，中央电砚台破例给了她很高的稿酬；还有《赵尚志》《武则天》等等。有不少节骨眼都可以抓住大做一番文章。歌手们大都在忙着战机会，攒带子，搞发行，挤排行榜，李娜劫6年来没有出过一盒个人专辑，李娜戏说自己是送礼都找不到礼品。

李娜也极少在晚会上露面。“五一”来了，“十一”到了，各种邀请纷至沓来。许多歌手削尖了脑袋往晚会里挤和靠，不管怎样，先混个脸儿熟。李娜认为，这实际上是不自信的表现。这看似不败的局面，其实是已经败了。李娜有自己的原则：允许我唱“我要唱”的东西我就去；硬“要我唱”的东西我不唱。不用说，这过分的坚持自我，使李娜失去了许多在电视屏幕上露脸的机会。

今年9月份，在罗马尼亚举办的欧洲第八届“金鹿杯”国际流行乐比赛中，李娜的MTV《嫂子颂》获第三名。虽然只是第三名，但毕竟是我国的MTv第一次在这种国际大赛上获奖，李娜该借机发扬光大一番了吧？不想李娜却很低调地说这纯是碰上的。她进而分析道，国外的MTv已有几十年的发展历史，而我们不过才三五年；国外一个MTV投资动辄会有30万美金，而她的《嫂子颂》不过才用了12万元人民币。这怎么能比呢？

实际上，《嫂子颂》除却以画面红黑白的强烈色彩，展示了我国东北地区粗犷、豪放的地方特点，李娜更用她荡气回肠的歌声，最大限度地演绎了我们中华民族刚柔并济的民族气节。

作为演员，李娜认为自己的综合指标不是很高，没有漂亮的容貌，也没有可显的身条儿，“接受一下‘包装是不是会好一些呢？”有人曾对李娜提出这个建议。这个提议本身就让李娜感到很可笑。因为她觉得有许多人走入了“包装”的误区。这就像那年她去日本，人家送了她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首饰盒，打开里面却只有一颗满大街都是的珍珠。如果时下歌坛盛行的是如此只要漂亮外壳的“包装”，那么再包装几层也没有用。

真正需要包装的是现代文化，能拨动人心弦的是在现代意识中讲求造词，布情，达意，而非现代流行的时尚。“只有用生命唱出来的东西才是任何时尚都无法淘汰的。”在这方面，李娜特别欣赏欧美人，无论多大年龄，只要有新感觉照样可以唱，照样能成功。而亚洲人似乎过于追求青春面孔，不大能接受那种成熟美。

给我30万元，我不会用

它去总结昨天，我会用它

去创造一些新的东西

李娜当然不是只问耕耘，不问收获。

多年来，她一直期望能在声乐的现代唱法上有所建树。为此，她付出了代价，

最让李娜痛苦的是那次演唱会。1993年，“李娜个人演唱会”终于在北京海淀剧院拉开帷幕。流行歌手开个人演唱会，这在北京乃至全国并不多见。这台在当时相当轰动的演唱会，既谈不上失败，也谈不上成功。让李娜痛苦不堪的并不是这场演唱会本身。

通常人们往往简单地把歌手分成民族、美声和通俗三大类。李娜自然被划入通俗类。对此，李娜向来的态度是自己不属于任何一类。

李娜12岁进戏校，有着扎实的演唱基本功。在流行歌曲的演唱上，虽然从未接受过什么名师的指导，属于“杂牌军”，但她一直追求的是声音的质感、美及穿云裂帛、绕梁三日的力量。

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李娜决定摒弃一般通俗歌手对现代传送手段的依赖，尝试在纯自然状态下演唱。她选择北京音乐厅做为自己演唱会的演唱地。通俗歌手进音乐厅，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更是流行歌手们想都不会想的事。这一选择自然引来了轩然大波。

历尽两年磨难，音乐厅的大门终是不能对李娜敞开。无奈，李娜只能退步，选择了海淀剧院。没有走台一次，李娜在交响乐队的伴奏声中，献出了10首新作和5首以往颇受欢迎的歌曲。

流行歌曲用交响乐队做伴奏，这在中国恐怕也是个创举。

不管这次演唱会有几多不如意（有些障碍放在今天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也不管人们有怎样七嘴八舌的议论，李娜毕竟在公众面前实实在在地玩了一把实力。

音乐会也让李娜明白了，在中国你想做自己的领袖不那么容易，要确立一种音乐个性，单凭她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

但李娜并未因此向世俗递交降书，音乐会之后除了常规状态下继续为一些电视剧录制歌曲，更多的时间，李娜用来思考和探索。她自甘沉寂。

碰到一部好作品实在太难了。“我终于看到了曙光。”李娜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最近，有人推荐她认识了一个很先锋的人物李冬利。此人5年前创作的一首《山的故事》撞出了李娜的火花。“弯弯的路，像长长的常春藤，压住了大山／白茫茫，湿漉漉，沉甸国的因，匝使了大山／预示育一个弯弯的故事／……”这首《山的故事》并不简单地是琶纫胃的又一环旧之作。这是一首无节拍的歌曲，歌唱者要用全身心才能进入歌曲所营造的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每每图完，我都会有一种肝裂肺的感觉。”李娜期望这自田曲能达她胃所突破，只是目前尚未为这首歌找到“婆家”。

李娜还另有所想，姻为自己设计的未来定蹈是重返舞台，成为一名歌剧演员。中国曾经有那么好的现代歌剧，比切《白毛女》《红珊瑚》等等，为什么到了今天我们反而总跟在外国人的屁股后面唱他们的老古董呢？对这个问题的反思让李娜育了唱中国歌剧的愿望。李娜育着多年的豫剧演唱功底和舞台表演经验， 成为一名优秀歌剧演员不是实力上的问题，而只是时间的早晚。李娜说，“也许眼前，也许三五年吧。”

在连舞台、灯光都想拚命挤到前台吼上几嗓子的时代，李娜的愿望不能不耐人寻昧。

李娜并不是在逃避现实，该努力曲抛从不放弃。眼下，她刚刚为切沤切修西藏铁路兵站战士的电视剧《天路》录制了插曲，同时进藏拍了《天蹈》的 MTV，虽然为此脑上不断地腮皮，但她觉得值。并且过不了多久，李哪还会再赴西藏，为电视剧《孔繁森》的王题曲的 MTV补拍一些镜头。一盘与别人合作的较为先锋颤探索性的发烧碟也正在加紧制作中。

即使我们只有一个月，但我感觉到了对方的爱，那我就觉得值；相反，即使相处20年，我也绝不凑合

已经不是小筋娘的李娜也很想拥有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家。5岁失去父亲，20几岁来京独自闯荡，几乎住遍了北京的乐西南北。李娜形容自己这些年犹如“丧家犬”，居无定所。重到1992年，李娜所在的北京华艺音像公司分给她现在的住房，这才安稳下来。

“但找个人结婚很不容易。”李娜坦陈自己对婚恋的认识也是经过多次反复的。要结婚先要有爱情，爱情又要先讲求物理反应，两人能碰撞出火花。但真正能碰撞出火花的人，往往又育些案件不切你比四经济收入等。这样对方就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平衡，对你的朋友挑三挑四，时常发点无名火等等，也就没办法再相处。于是认为要钱能平起平坐、物质上精神上都平等的人。但平等了也不一定就具备结婚的条件，所以婚姻不那么容易。“也许我完结婚，也许我永远结不了婚。我讲求的是爱情的质量。”

前一段时间，北京曾有李娜因“失恋”而“得神经病”“跳楼”等侮园。对此，李娜回忆说那阵子确实生过病。当时她听人说静坐睡觉好，就试着每天晚上静坐30分钟，如此只坐了一周，就出现了幻听幻觉，最后进了医院。李娜进而补充混，自己过于敏感，不适于练什么功。

在事业和婚恋上，李娜认为“田人坏人都曾帮助过我。无非在坏人那里交点学费。”但无论好坏，李娜相信自己的感觉，别人说东道西没用，随要自己玉尝试去探索，不撞个头破血流不会回头。

李娜目前也并非形单影只，“我育很不错的男朋友”，至于结婚尚不具备条件。“婚姻不是目的。”李娜很洒脱地说。

日本报道流行音乐的校园杂志《WHAT'' S IN》，最近特封王靖文、周慧敏、叶倩文、李娜等为“95亚洲十大歌手”。李娜为中国大陆唯一入选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