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书

徐　学

登山家总要找世界最高峰去攀登，因为他们知道，要抵达最高顶峰，必得经过无数小的险峰峻岭，他们的抱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旅行家总是向着最壮丽最出名的大山去走，因为他们知道一座名山总是将许多小山的优点集于一身，它有飞瀑、奇松、云海、寺庙、怪石、峭壁等无数奇观妙景，走一道就等于把许多小山中值得一看的风光都看完了。

看书也要看大书。什么是大书?我认为，至少必须包括下列三方面:

一、它是集大成者，包含了许多小书，因此内蕴丰富，经得起反复琢磨。

二、它有悠久的历史，也就说它是经过时间河流的冲刷而不灭的经典。

三、它曾经哺育过许多伟大的心灵。

掌握一部大书，就像开掘到一座金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开山是辛若的，有的人宁可向人借贷，或是干脆溜溜马路菜场，在地上捡些硬币。可想而知，他们在知识上是很难大富大贵的，一定经常处于窘境，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每一位有幸为师者，都应当一下就把学子引领到许大书面前，为他们指出，哪些是值得他们焚膏继晷终生不懈进修的功课，像一位有经验的教练员，总能为运动员划出一条跑道。得益于此，学子从此取法乎上，志存高远，如圣经上说的，“斗中盛满小麦，即无法再装入秕稗。”

靠山吃山，有心的山居者不要拾落叶而要开金矿；靠水吃水，有为的水上人家不愿讨小海而想钻探海底油田；靠书吃书，有志的读书人不屑拾人余唾而欲一举窥堂奥。古人有“一经传家”的说法。现代的“一经”在许多人那里已经成了《新英汉字典》，或者《炒股手册》，我希望在这些书的旁边，也能摆上一两册先人留下的经史子集。

(王彬摘自1994年8月31日《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