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兆强 杨方青
阳春三月的一天,北京亚运村常务副村长霍景林郑重地将一纸红色聘书送到武警北京总队政委张世瑷手中,正式宣布:第11届亚运会升旗仪式的司礼,由武警北京总队军乐队承担。
要熟练演奏39个亚运会成员的国歌或会歌,难度是可想而知的,39种曲调、39种旋律、39种风格,若仅照曲谱演奏并不难,但要配合升旗准确地把握每首曲子的速度,使之不差毫厘,则非易事。他们能否胜任呢?
踏进军乐队驻地的大门,就感受到紧张的排练气氛,50名乐手在上校张禄海的指挥下,正在演奏阿曼的国歌。业务负责人王天刚说,乐队建队仅有4年时间。1986年刚成立时,只有十几名队员,平均年龄18岁,基础差不说,有的甚至连号都没见过,懂乐理知识的只有五分之一。然而仅仅经过一年的训练,他们便以高超的演技在1987年北京青年节中一举夺魁。此后,他们频频参加大型演出,并多次被邀请参与高级伴宴演出等对外司礼活动。现在,他们已参加大型演出380余场次,队员由最初的十几人增加到60多人,演奏水平已能与世界一流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相媲美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进步来自刻苦的训练。军乐专家陈义明曾感叹:“武警军乐队的成功是我国军乐史上的一大创举!”中顾委常委杨得志闻讯后欣然挥毫题词:“乐美人更美,军威壮国威!”
“没有金刚钻,我们是不会揽这瓷器活儿的!”张禄海上校信心十足地说。为了确保高质量、高效率地完成亚运会司礼演奏任务,全队官兵立下铮铮誓言:“为亚运,宁肯掉它几十斤肉!”训练是极其艰苦的,为了在表演时保持挺拔的警容警姿,体现中国军人的阳刚之美,气势之美,队员们在炎热的盛夏贴墙而立,几小时纹丝不动。训练下来,腰酸腿痛,汗流浃背,真想一下子扑到床上放松一下紧绷的筋骨与肌肉,但不行,即便上床睡觉,也还要保持头不歪、腰不弯的“睡姿”,不许用枕头……如今,他们已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不管身负何种重物,都能保持挺拔的身姿。
祖国的尊严和荣誉高于一切,队员们为此甘愿付出牺牲。大热的天,几十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练号,嘴吹肿了,喉咙干得冒火,两颊酸痛得吃饭都难受,但没有一个人放弃训练。分队长黄虹由于长期置身在震耳的号乐中,患了严重的中耳炎。但为了指挥队友们练好号,他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治疗。前不久,因病情恶化,他终于被“勒令”住院治疗。队员小王的母亲来队看他了,母子相见,都抑制不住激动的泪水。谁知,母亲只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被儿子送上了离京的火车。母亲没有埋怨儿子的“无情”,那天夜里,她从儿子疲倦的面容上知道了训练的紧张。她懂得,儿子在为祖国而拼命。
多练苦练不等于傻练。为了让队员们完美地表现原曲的风格和内涵,张禄海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每首曲子产生的时代、历史背景及意义,然后给乐手们逐一介绍讲解。他说:“只有知道才能理解,只有理解才会深刻。”为此,他对乐手们吹奏出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音阶都严格要求,稍不对劲,哪怕练了一百遍也要重来。刚开始时,乐手们对节奏舒缓的日本国歌理解不深,阅读了有关资料后方知,曲子的主题是歌颂天皇的,舒缓的旋律是为了一种虔诚、庄重的气氛,因此节奏与别国的国歌不同。理解了曲子的意境,对演奏就好把握了。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国歌和会歌,他们就是这样边理解边琢磨边排练,反复摸索对照,日复一日,毫不懈怠。每一名乐手都明白:国家与民族的荣誉就在这一弹指、一口气间!
1990年6月底,是他们“交活”—结束排练,将39个参赛国的国歌或会歌向各国驻华机构的有关人员试奏的日子。之后,他们将在亚运村为运动员作会前预演。尽管演奏技巧已近娴熟,但他们仍不满足,整个身心仍然浸泡在艰苦训练的汗水之中。可以相信,在亚洲健儿欢聚北京的9月,我们身着红装白裤队服的军乐骄子一定能奏出历史性的欢乐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