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庵不愿为官

丰　余

著名章回小说《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是元末明初杰出的小说家，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一位出色的诗人。

有一次，施耐庵带着书童从浙江青田乘船顺服江而下，前往白鹿城(温州)。在温溪码头上因船漏水，只得暂时上码头稍事休息。这时，施耐庵见码头上停靠着一只朱漆雕花的舫舟，船头还悬挂着一面大旗，上书一斗方“秦”字。听码头上的人说，这是白鹿城有名的豪富秦一彪的儿子秦小虎的船，是从石门洞游览返家，路过此地的。事有凑巧，施耐底船上的船老大正好认识秦府船上的船老大，并托他征得秦公子同意，让施耐庵主仆两人登上秦家大船，同去白鹿城。

这时秦小虎正在船舱内和几个花花公子一起饮酒取乐，见上船的人服饰平常，衣不耀眼，知道是个落魄书生，心中便大不高兴。他气势汹汹地说:“何处来的穷书生?坐到船后梢去。”说罢，船舱里的几个恶少挤眉弄眼也哈哈大笑起来。

施耐庵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加上船后梢太阳晒得火辣辣的十分难受，便信口吟诗一首云:

岳王一失千秋恨，利剑当年未斩秦。

留下奸雄无赖种，风波江上辱诗(施)人。

秦小虎在舵内听了，不禁大吃一惊:“诗人?难道他是个诗人?”于是，便走出船舵，皮笑肉不笑地上前问道:“请问客官尊姓大名?”施耐庵答曰:“不敢惊动秦公子，我乃淮上施耐庵。”

施耐庵?谁不知道他是当今才子?他曾出任钱塘(今杭州)，后弃官归里，闭门著述。秦小虎久闻其名，便慌忙施礼道:“原来是施大人，晚生有限不识秦山，不知贵客光临，有失礼迎，恕罪!恕罪!”说着忙请施耐庵进舱和他的几位好友相见。

秦小虎心思，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何不求他一纸墨宝，日后也好借以炫耀。略略叙谈之后，他就取出文房四宝，请施耐庵题诗留念。

施耐庵并不推辞，稍加思索，即挥笔写了一首七绝:

一船西去一船东，顺逆行驶势不同。

寄语顺风船上客，明朝未必是东风。

至正二十八年，即公元1368年，朱元璋在南京即位称帝，建立明朝。他想网罗天下才德之士，为大明效忠。刘伯温被封为宰相，他的好友施耐庵当年曾做过军师，是个足智多谋的才子，因此极力向朱元璋推荐。于是，朱元璋就让刘伯温带着圣旨登门恭请。

刘伯温来到施家，一边施礼，一边笑着说:“师兄，我已数次奉自前来恭请，可是你怎么不肯赏光呢?”

施耐庵也笑道:“老朽之人，不中用了!”说罢，忙命人摆酒接风。

刘伯温乘着酒兴，随口吟诗道:

“闻说江南一老牛，诏书征下已三秋。

主人有甚相亏处，几度加鞭不转头。

施耐庵知道这是老朋友在戏谑自己，当即以诗作答:

老牛力竭已多年，项破皮穿只爱眠。

犁耙已休春雨足，主人何必再加鞭。

(以上四篇均由白晨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