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 风
邱晨今年十九岁,身高一米八,娉娉婷婷,颀长匀称。她生在热爱篮球运动的家庭里。父亲邱祖泰,身高一米九三,是我国身材最高的体育记者,年轻时打过篮球。母亲李宗耀,先后是川南区队、四川省队、西南区队和国家队的篮球名将。她从二十岁起,就在省一级女篮当教练。
邱晨称得上“将门”之后,条件得天独厚,环境和天赋可以帮助她成为国手。但“帮助”并不是“决定”。如果我们研究一下这颗新星升起的轨迹,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将门”之后也是人,父母的赫赫战功并不等于自己的荣誉。要成才,必须用自己的血或汗铺平前进的路;要获誉,也必须靠自己的勤奋劳动去索取。
邱晨四岁时,生活在陕西武功县一个村子里。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剥夺了母亲当教练的权利,她不得不跟着“反革命”的妈妈住进农村的“牛棚”里。三年的农村生活,磨炼了她吃苦耐劳的好品质。
有一次,邱晨问妈妈:“小草、野菜的根为什么总往下长?”妈妈告诉她:“它们要吸取土地的养分,只有根深,才能叶茂。”这句话究竟包含着多少生活真理,邱晨当时并不明白,现在,她却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当时的李宗耀,心事重重。一方面她相信小树只要不离开土地,就能长高长大;另一方面,又怕女儿最终落到自己这步田地。因此在邱晨第一次摸篮球时(那是别人打球时滚来的球),李宗耀命令她放下了。
“篮球是‘狼外婆一样的坏东西吗?”小邱晨心里不解地想,可行动上却是你越是不让摸篮球,偏偏越是想接近篮球。
1973年,邱晨随父母搬回西安,住在省体委大院里。篮球场“砰砰”作响的声音,发出了体育运动复苏的讯号。小邱晨放学之后,和小朋友们练武术,拿大顶,打排球,但打篮球时,她总是瞒着家里人。
不久,爸爸发现了秘密。一次,刚刚从篮球场走出来的邱晨,被爸爸叫到一边去:
“晨晨,你最喜欢什么项目?”
“篮球!”
“为什么?”
“我想制住这个‘狼外婆!”
……
整整两年,邱晨是跟爸爸训练的,高抬腿,劈叉,冲坡,举砖,一切锻炼体力和意志的手段,爸爸都使出来。
两年之后,李宗耀成了陕西省业余体校篮球教练。按邱晨的条件参加体校篮球班应该说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妈妈有意给她出难题,建议把她作为“编外队员”招进去。
邱晨在少年体校,训练是最刻苦的一个。有一次进行追球训练,教练抛出了三次地滚球,邱晨都没追上,她要求抛第四次。这一次,她虽然追上了球,可是弯腰捡球时,手触了地,手腕立即红肿起来。可她却很高兴,因为训练计划已经完成,她把地滚球抓到了手里!
李宗耀对女儿的要求是严格的,有时似乎不近情理:别的队员打完球,可以吃块西瓜消消汗,“编外队员”邱晨只能躲到一边去咽口水;别的队员领新运动衣了,邱晨只能穿旧的——用妈妈的衣服改制。邱晨穿的改制后的第一件运动衣,印着一个“8”字,六年之后,她踏入国家队,新运动服仍印的是“8”字,真是巧合得很哩!
1977年全国少年篮球比赛,邱晨没能代表陕西少年队参加比赛,在火车站,她目送着小伙伴们坐火车远去,眼泪急得都流下来了。但事后,她把压力变成
中国与加拿大比赛,投篮者为邱晨动力,整个暑假期间,自己规定了四个“不”:不上街,不逛公园,不游泳,不看电影。她带领“留守部队”,一直在篮球场上流汗水。邱展这棵挺拔的小白杨,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
1978年,穿着一身花衣服,头上扎着一个小刷子的十五岁的邱晨,到北京投考空军女篮。球场就是考场。上场三分钟之后,基本功娴熟的邱晨,抢球、运球、上篮,满场飞。教练、领导和女篮队员满意她的“答卷”,可他们还不知道,邱晨因为右手受伤,这次用的武器仅仅是“左撇子”呢!
1980年,十七岁的邱晨到了国家青年队,首次参加国际比赛——曼谷亚洲青年锦标赛,她一人独得二十多分。
1981年,国家女篮教练杨伯镛重组队伍时,她又占据了后卫的位置。同年参加济南国际女篮邀请赛,在最后三十五秒带球上篮时,她被对方撞出场外三米多远。邱晨受伤了,却三罚两中。
罗马尼亚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与捷克队争夺前四名时,邱晨上篮,被对方一个“盖帽”盖在了头上,眼冒金星,鼻子出血,但她对教练说:“我还能上场!”
邱晨青春年少,今后会做出怎样的成绩?当然很难估计,也许她日记中的“当你把自己和社会主义事业联系在一起时,青春就会象鲜花般盛开”这句话,能帮助我们找到答案。这位“将门”之女的球技,将会象她鲜花般的青春一样,前程如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