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为革命种田

1966-08-17 03:19王长富
中国青年 1966年2期
关键词:公粮种田穷人

编者按:王长富同志是山西省贫下中农的优秀代表、共产党员。我们希望青年同志们好好读读王长富同志的文章。这篇文章充满了对旧社会无比的愤恨,对新社会无比的热爱,闪烁着光辉的共产主义思想,对种田为革命的问题作了生动有力的回答。毛主席说:“乡村中一向苦战奋斗的主要力量是贫农。”“他们最听共产党的领导”、“最革命”,是“革命先锋”,是“成就那多年未曾成就的革命大业的元勋”。在老贫农王长富的身上,就集中地表现了我国亿万贫农的崇高革命风格,集中地反映了我国亿万贫农在毛泽东思想照耀下全新的面貌。我们各行各业的青年都应该很好地学习和发扬老贫农的这种一心为集体、一心为革命的崇高风格,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红旗,把自己的工作同中国革命、世界革命联系起来,眼望全中国,心怀全世界;一心为革命,一切为革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出色地工作,为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服务。

听说咱《中国青年》上讨论“种田是为了什么”,我种了几十年田,有些想法,现在谈出来供大家参考。

不闹革命,就没田种,种田不能忘记革命这个根本

咱们穷人不革命就没田种。我们吾乐村二百五十多户,解放前就有上二百户没有田种或不够种。就拿我王长富来说,旧社会,我是一个穷光蛋,七岁拉上讨吃棍,十四岁当上小工,二十五岁扛长工,三十六岁还打光棍。扛长工是我家的祖传,我租父我父亲都是给地主家扛长工。你们说这一家三辈子都愿意扛长工?不!是地主、富农霸占着地,你干瞪眼没办法,为了活命就得给地主家扛长工。那时候,种地就是为了个人活命,可是到头来还是个活不成。地主算盘一拨拉,扛上一年长工不够还债,不能养家糊口,我祖父和父亲两个人扛长工,养活不了我,过大年人家吃饺子,我这穷孩子吃地主家枕头里倒出来的秕谷。我长成二十多岁好后生,要力气有力气,要技术有技术,就是没地种,红脂自汗给地主受上一年,养活不了个老母亲,我母亲最后还是饿死在野地破窑洞里。咱要有地种,还用扛长工;咱要有地种,还能饿死老母亲!

一九四三年我们吾乐村就来了共产党和八路军,帮助穷人夺回土地翻了身。不是闹革命,那个穷人敢到地主手里拿一分地?土地是从地主手里夺回来的,也是革命同志用血汗给咱换来的。就是我们吾乐这样一个小地方,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就有七个人为革命牺牲,领导我们翻身的八路军工作队,就有三个同志牺牲在我们吾乐的土地上。这些同志一来到吾乐村,就给我讲革命的道理:“穷人要想彻底翻身,有饭吃、有地种,就得响应党的号召组织起来闹革命,打倒反动派,建设新中国。”可是有些同志连五星红旗还没看见,就牺牲了生命。从那时候起我就下了决心,就是我这个没本事人,同志们留下的担子我要担起来。到现在一锐起种田来,我总觉得不能忘了革命这个根本。

一九四四年,吾乐村解放啦,全村穷人都有了土地种,我也有了土地种。有些人对我说:“长富,你半辈子人啦,少家没地的连个老婆也没娶上。这一回可要种好地,要上个老婆成个家。”我说:“老婆我要要,革命我更要干,全中国不是我一家穷,不是我王长富一个人没地种,得帮助天下穷人都翻身,让天下穷人都有地种。”听到我这话,有人又说:“你想得倒大!”其实,当时我想的也没有现在大。只是觉得全中国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解放,穷人还没有地种,地主还在剥削人,不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全中国的穷人没有地种,咱的地也保不住。八路军不怕牺牲,小米加步枪能够打垮反动派,可是也得吃上小米才能扛动步枪。咱年纪大啦,不能扛起枪杆上前线,就要把锄头当武器,土地当战场,多打粮多交公粮支援前方。那时候送公粮全凭人担。村上都是轮流去,我是每次都要去,一次也不脱空。有一次往黎城县送公粮,我腿上生着个大疮,村干部不让我去。我说:“我腿上有病,心里有劲,两条腿走不成,拄上根棍子三条腿准行。”本村人知道我是自动去的,没人说啥。外村人不了解情况,看见我拄上棍子送粮,就在路上瞎议论:“不知道那个村的干部不长眼,派上拐子送粮来啦!”我说:“我这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送公粮没人派,是自动来的。”我一说,他们都瞪大眼睛瞧我,有的还说:“这个人可真不简单!”我想:很简单,我靠八路军解放,靠共产党翻身,天下穷人心连心,支援前方送公粮,为了穷人都解放。

有田种了还要革命,不革命就巩固不了集体经济,发展不了农业生产

一九四九年,全中国解放啦,我真高兴,心里想:地主打倒啦,反动派打垮啦,全国穷人都解放啦1左盼右盼可算盼到了今天。光顾高兴就没想到胜利以后再干些啥!咱想不到,毛主席可是早就想到啦。他老人家说:“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既然是第一步咱就再往前走!毛主席指到那里,咱就走到那里,党号召干啥我就干啥。土地改革以后,党号召组织互助组,我就带头参加。一开始互助,人心不齐,有些人到自家地碰破头的干,到了别人家地就磨洋工。我当时有个主意:不管是谁家的地,反正多打下粮食就能多交公粮。想到这里我就一股劲地干,大家说我有技术、没私心,把我选成组长。互助组齐心合力,年年增产,打的粮食多,交的公粮也多。村上人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大的本事。”我说:“不是我王长富有本事,是我在旧社会吃过苦受过制,党领导我翻了身,使我懂得了为谁种田,怎么种田。”

从初级社到高级社,从高级社到公社化,将来还要实现机械化,一步比一步高,一年比一年好,集体的家业越闹越大,我的心劲也越来越高。自从实现合作化,我一年四季起早搭黑上地干活。自从实现公社化,我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睡不着就为革命想,坐不住就为集体干,凡是对巩固集体经济有利的事我都干。

有些人不是这样,总想为个人打算。一九六0年以来,连续几年遭灾,收成不好,他们就转了向啦。工也下到自留地上,粪也担到自留地上,还多开小块地。我不开,他们一直开。我看不行!他们给自己开,我就给集体开。我开上小块地,种成玉茭和菜,到秋后全部交给集体,一个菜叶子也没往家拿。老伴一见我把小块地收的菜和粮交给集体,她生了气,搬倒菜缸,直起脖子就和我闹:“你也睁开眼看看,人家种小块地又收菜又收粮,你种小块地把老本也贴进去

啦,别人家大缸小瓮沤酸菜,咱空着一口缸该把你沤上!”我说:“你不要生气,大河有水小河满,等一会我给你担回几担来,管叫你一口缸放不下。”我担上篮子到大队分回三担菜来,又给他讲了些靠集体就应该使劲巩固集体的道理。我说:“巩固不好集体,再走了老路叫大石板压住咱,我不是年轻力壮的好长工,你也快拖不动那根讨吃棍啦!”她从小要过饭,知道讨吃棍是个啥滋味,不提过去她要忘本,一提过去她又伤心,流了两道泪,消了一肚气,没事啦。后来,经过党的教育,人们也都不开小块地啦。我可没松劲,三分五分抽空就开,从一九六一年到现在,一共给集体开了十亩小块地,六亩种成果树,四亩是粮田。

集体和单干是两条道路斗争,自私自利和大公无私是两种思想斗争。不革命就巩固不了集体经济,发展不了农业生产。我觉得农村就是战场,种田就是革命。

为革命种田就要有革命思想,光想个人,就不能为革命种田

为革命种田,就要有革命的样子。光为自己打算,那算什么革命。光想个人,就不能一心一意干革命,田就种不好,还会迷失方向,走到歪道上去。解放后,咱们农村由个体走上集体,这是革命。组织上革了命,思想上也要革命。巩固不好集体经济,多打不下粮食,支援不成国家建设,个人多挣上工分也不顶事。旧社会咱天天起来闹个人,结果闹了个穷又穷,新守会咱要记住这条教训。想到这里,我就一心一意为集体干。

成立合作社以后,为了抗旱,社里陆续打了一些旱井。一下雨我就上山灌旱井,那里远我到那里灌,不管是那个生产队的旱井,只要里头没水我就往里灌。有人问我:“老长富,你怎么光灌旱井不报工呐?”我说:“并是大家打的,水是天上下的,只要咱那几百亩地能增产,我情愿贴几个下雨工。”自打有了旱井,下一场雨,我湿一身衣裳,灌几眼旱井。每年,我一个人也要灌它三、四十眼,从一九五二年一直灌到现在。我不报工,大家非给我记不行。我说:“下雨天坐也是在家坐着,灌旱井是为了集体增产,增产是为了建设祖国,我不要工。”

我们的邻近有一个羊井底,是植树造林的模范村。为了学赶羊井底,我们先绿化了四千亩荒山。一九五七年春天,又做了个发展苹果树的计划。计划做出来啦,本村没有能接苹果树的树秧子,邻近村也没有,拿钱买吧,合作社资金少,买不起。大家正在发愁,我想了个办法,以前我扛长工的时候,见壶关县的山上小秋果树很多,刨回来准能接苹果。拿定主意,我每天鸡叫起身,起早搭黑干。长秋果树的地方最近的也在二三十里以外,又是山路。遇到困难我就想集体,跌到沟里我就想为革命牺牲的同志们,心里想革命,身上就来了劲,大干了七天七夜,跑了八个村,往返四百五十里,刨回秋果树一万八千株。那几天,我早出晚归,两头不见人,除了支部书记、大队长,大家都不知道我干啥去了。七天以后,大伙发现我的院子里成了苗圃,都来看稀罕。有的说:“老长富真劲大,几天不见面就弄回这么多树苗子来。”有的说:“要花钱买总得几百块。”根据社员的意见,社里决定给我记五十个劳动日。我一听就生气,我说:“我王长富是吾乐合作社的社员,又不是小商贩,我刨树秧是为集体发展苹果树,又不是为了个人挣大工分。”

这些年,我给自己立下了这样一个规矩:凡是起早搭黑我一个人干的活,一律不要工分。有些干部和社员就说:“你起早搭黑一直干,不注意休息,不符合有劳有逸精神,劳动不要报酬,不符合按劳分配政策。”我说:“我符合革命精神和自愿原则,我就愿意这样干。大家关心我,我领情,可是帝国主义和反动派不关心我,蒋介石叫喊要反攻大陆,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我拚命干活是为了和帝国主义、反动派斗争。”我总是想:旧社会咱也受死受活给地主干过,干了个啥?现在咱一心为革命为集体,有吃有穿就行。当然,我不是说劳动不应该要工分,可是有些人好象劳动就是为了个工分,这很不对。看看人家白求恩、张思德、雷锋、王杰和所有为革命牺牲的同志们,他们是为了啥?再看看工人老大哥,他们一年给国家创造多大的价值,他们要都是为自己,把生产下的东西都挣光,咱们国家还怎么样积累资金搞建设?有了革命同志们自我牺牲,才有了新社会,有了咱现在的艰苦奋斗搞建设,才能为子孙后代创造幸福生活,我就是这样一个想法。

为革命种田就要不怕苦不怕难

种田不是轻松活。夏天太阳晒的象火炉,冬天北风刮的象刀子。风里来,雨里去,今天抗旱,明天兴许又得排涝。忙起来吃饭也没有个准时辰,有时睡个囫囵觉也不行。没有股为革命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腰软肚硬,光挑轻松舒服的干,挣个俏皮工,那就肯定种不好田。

吾乐是个山地方,出了门就爬坡,有些人嫌爬山受累,不想往山上送粪,我不嫌,送粪总是带头用大筐担,往最高最远的地方送。积肥挖茅底,有些人嫌臭,不喝烧酒不下去,我不嫌,不喝烧酒带头往下跳。

一九五三年,庄稼长的特别好,谁知临秋的时候,山害出来糟踏庄稼啦。为了防止山害,合作社组织了几个人看秋,没想到有些人嫌这差事苦,不想干。我就去找支部书记王李贵说:“别人嫌苦我不嫌,看个秋就嫌苦,战士在前方给咱看国家的大门,你说苦不苦!看秋这份差事今后干脆包给我。”李贵怕我上了年纪,顶不下来。我说:“我人老心不老,为革命不怕苦,再苦也能顶下来。”他见我诚心要看,就答应说:“那也好,你黑夜看秋记上工,白天可以休息休息。”我说:“我想的是黑夜看秋尽义务,白天劳动记工分。”李贵一听说:“你有多大劲!”我说:“想到集体化,想到祖国建设,我浑身都是劲。”就这样,自从办社到现在,我每年义务看秋四十天。庄稼上了场,我就自动看场,我一到场,社员都放心。他们说:“老长富看场,除了老鼠吃就丢不了粮食。”大家信任我,我就越觉得应该为大家服好务,也就觉着不苦了。

公社化以后,大队在村东头修了一个水库,在坦下边垫起十来亩好地。有了水库,我思想上就又增加了一个任务:每逢下大雨,总是不放心,要去瞧瞧。一九六三年七月十三日,半夜时分,忽然又响雷,又闪电,来了暴雨。我一想,不对劲,得去看看水库。穿上衣裳,扛起锄头,打上灯笼,跌跌爬爬就往水库上走。到坝上一看,可糟啦:水库已经满啦,溢洪道上塌下一堆土来,堵住水流不出去,洪水漫过溢洪道,直往地里闯。制不住洪水,渠下边的两户军属,集体的一犋好牲口,八亩好庄稼就都完啦。怎么办?回去叫人,也赶不上。军属不能不救,集体的财产我不能不保。我听毛主席说:“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想到张思德,我把灯笼挂在树上,一横心,就往水里跳。和洪水斗了一顿饭工夫,在塌下来的土上挖出了一条渠道。渠道刚开通,支书李贵也领上社员赶来啦,大家一看都后怕,说:“要不是你舍命下水,咱集体的一犋牲口保不住,两户军属也跟上龙王走了。”我说:“只要两户军属安全,集体的牲口和庄稼不受损失,就是我舍了命也心甘。”

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也不嫌,就是嫌天短,嫌太阳走得快,怕我老得快。我就起早搭黑,争取时间多劳动。有人见我这样,就说,王长富就是怪,不怕风,不怕雨,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连死也不怕。我说:“有苦才有甜。怕不怕,得分为谁受苦,为谁受累。想到革命,想到集体,我就不怕苦,不怕累,连死也不怕了。”

站在家门口 看到天安门 住在吾乐村 想到全世界

为革命种田可不能光想田里的事,咱还要操心天下大事。

旧社会咱是穷人,有国没家,国家的事咱管不着。新社会咱是主人,国家大事要关心。有一回我到天津参观,工人老大哥告诉我说:“只要农村能够多生产粮食和工业原料,咱们的国家就能快快建设。”我说:“修社会主义的路我要添一锨土,盖社会主义的楼,我要加一块砖,别的事情我没文化办不到,种好地多打粮食支援建设我能行。”从天津回来,我一路走一路想:建设国家就要有工人,还得办学校,管理国家还得有干部,保卫国家要有军队。工农兵学商,谁离了谁也不行,干什么也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任务不同,目的一样。要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咱就得种好地多打粮。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粮食就是机器,粮食就是枪炮。

一个吾乐村建不成社会主义,不能把眼光只看在自己村里。为了多打粮,我一年四季拾粪,出门子开

会走亲戚,也是粪筐不离身,走到哪里我拾到哪里,哪里拾满粪筐,我就倒到哪里。平顺、壶关、长治三个县二十几个路边的村子,都给倒过粪。有一次我到壶关县土河村走亲戚,把一担粪倒在社员们栽玉茭的粪坑里,和社员一起劳动的大队党支部副书记赵过富要给我钱,我说:“我这粪是拾的,又不是买的,你掏钱干什么?”他说:“你是平顺人,壶关家不能白上你的粪。”我说:“咱都是一条总路线,不用分平顺和壶关,谁家增了产也一样。”

多打粮是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和世界革命。家里有余粮我就卖给国家,集体卖余粮,我总要亲自翻晒簸拣,不干不净不交公。不管夏天秋天,也不论人担车拉,二十年不变老规矩,每次送公粮我都要去。公粮是人民的心意,公粮是国家建设的本钱,公粮上路一粒也不能叫受了损失。吾乐村在大路边,一条沟十几个队送公粮都要经过吾乐村。不论谁家送公粮,我管修路。冬天送粮好遇下雪天,我事先就打听那个村是那天送公粮,只要是下雪天有人送粮,我总是半夜起来扫雪开道。一九五九年冬天,雪下得又大又多,我听说羊井底大队要往大渠村送粮,我一夜不睡敛了十几里路的雪,天明我敛到大岭上,羊井底的车队过来啦,王启发、王小秃等几个赶车的跑上来握住我的手说:“你可给我们帮了大忙啦,可得好好谢谢你老哥哩。”我说:“你们送的是爱国粮,我开的是爱国路,都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咱谁也不用谢谁。”

干革命想革命传革命

革命的范围很广,革命的路子很长。要让子孙代代永远革命,就得传革命。

一九四三年反扫荡斗争中,八路军在石梯沟截住敌人打了一仗。敌人打退了,咱们有几个同志挂花,三个同志牺牲。当时,我就住在离石梯沟不远的大掌洼,枪声一停,我闯到战场上把一个重伤员背回家,又掩埋了三个牺牲的同志。我一边埋烈士一边想:敌人杀死同志们,就是杀死了我的亲弟兄,我活一天就忘不了同志们。为了纪念烈士,从一九四三年开始,每年清明,我都要按时给烈士扫墓。

一九六0年清明节,我从烈士墓下来,碰上南掌村的地主杨全有,他明知道我是给烈士扫墓,却故意问我:“老长富,你去石梯沟干啥来?”我说:“扫墓。”“那里有你的啥祖先?”我说:“有我的翻身祖先!要不是他们,我还得给地主富农扛长工哩!”把话说透了,那家伙还不死心,说:“你是有那分力气,要叫我来,就是亲租先也爬不动那道大坡。”我说:“我靠八路军解放,我没劲谁有劲?”他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走开啦。我一边走一边想:他说这话是想叫咱把革命传统忘了,他们好钻空。你不满意我偏要来。

七月十五,我又去扫墓。这一回,我把两个大孩子也带上啦,从家起身就给孩子们说:“走,咱父子们都去给烈士叔叔扫墓。要没有烈士牺牲就不会有你们。”孩子们说:“爸爸,以后你不来我们也要来。”

光传自己的孩子还不行,我还要传给全村人。每年过大年,我总要让识字的人把抗战八年村里牺牲的七个烈士的名字写上,贴在大街上,把全村青年召集来讲一次。除了大会讲,我还抽空个别谈。在年轻人身上使了点劲,不能算成我的功,是党的培养接班人的政策好,是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作用大。

一九六三年,新栽的苹果树第一次结了果,一共结了七十个,装了一大篮。我掂上这篮苹果,到三个烈士坟墓前献上。我眼看坟墓心里想:同志们啊!你们为革命,为穷人解放流血牺牲,到如今不能看看吾乐村的新变化,不能尝尝咱集体的大苹果。这是你们用血汗换来的,你们为革命而死,我们一定要巩固好集体经济,建设好社会主义,听毛主席的话,把革命进行到底。

解放二十年,我手拿锄头,心想革命,为打倒蒋介石反动派种田,为巩固集体经济种田,为建设租国种田,为支援世界革命种田。咱是毛泽东时代的庄稼汉,革命事业越发展,眼界也就应该越放宽。什么帝国主义、反动派、修正主义,不管他有多少主义,我就是一个老主义:只要革命还没有彻底胜利,只要天底下还有受苦的人,我就要坚决革命到底,我这田就是为革命种。为革命种田是我的责任,当一个新中国的农民,我从心底里感到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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