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树椿
一九五五年,我从北京医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在本校附属医院耳鼻喉科工作。我牢记着党的教导:要做无产阶级的又红又专的医生,决心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献给社会主又医疗事业。
在我参加工作后不久,一天深夜十二点来了一位急诊病人,当时诊断为双侧耳源性颅内并发症,病人已进入半昏迷状态,情况十分严重。我就请主治大夫为病人进行手术。但是他说病人等到明天也不要紧,而实际上是他怕累不想做,因为明天他就不在病房而在门诊了,可以让别的大夫来做手术。根据病人的情况,如果是脑脓肿一破裂,马上就有生命危险。于是我就坚持请他做手术。不料他却说:“那么你来做手术吧!”虽经再三解释,他还是不顾做。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到党对自己的教育,为了挽救病人,就鼓起勇气决定自己做。这时我心里很紧张,乘手术室准备的时候,一面翻书苦想,一面请求主治大夫给予指导,终于为病人完成了双侧手术。
这件事情,更使我明确了必须清除资产阶级医疗观点,树立革命人道主义精神,这样工作才能做好,否则即使有多高的技术,也不可能很好地为人民服务。
党的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提出后,使我受到极大鼓舞。大跃进中出现的抢救丘财康的动人事迹,
有一天晚上,产科病房有位刚生了双胞胎的产妇,突然发生呼吸困难,原因是她过去做过气管切开手术,这时气管套管被痰、脓和痂皮堵住了。我去参加会诊,看到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随时有死亡的可能。而她的爱人三番五次地问我“大夫,有希望吗?你有把握,吗?”我想,病人和家属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大夫身上,作为党培养出来的医生,没有权利说没有希望没有把握,就坚决地回答:“有希望,有把握。”可是话还没说完,病人突然呼吸停止,病人的生命就铖在瞬息之间了,而吸引器还没取来,如果稍一迟疑,就可能没救了。怎么办?这时白求恩大夫那种毫无利己之心的共产主义精神在我脑中显现出来,我顾不得考虑病人是否有传染病,我的健康是否会遭到危害,我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救活她!”就用自己的嘴在病人的气?套管口用力猛吸,同时为病人进行人工呼吸。第一次没有吸出什么,继续再吸,就吸出一块干痂皮并有浓痰,病人在几分钟后呼吸逐渐恢复,这时吸引器也拿来了,在大家共同努力下,终于把病人抢救了过来。
眼科有一位女病人,叫蔡秀英,是唐山市一位铁路员工的家属,患右眼球突出症。经我科一位主治大夫会诊,并作了右侧上颌窦探查术,证明为织维瘤。但是病人病情一致认为这病是恶性肿瘤,而且有颅底破坏的现象,因此不能动手术。病人住院三月没有好转,无法救冶,只好让她出院。有一天,眼科一位大夫把这消息告诉了我,我当时没有参加会诊,也没有这个医疗任务,但是当我想到病人回家就是等死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我想:“难道我们真的不能挽救她的生命吗?我们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不能让她回家!”我要求将病人转来我们科。当时我心中完。全没有底,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医生的责任感促使我一定要救她。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病人的丈夫,他很感动,说:“她还很年轻,而且怀孕四个多月了,家中还有两个孩子,她的病就交给医院了,我信任你们。”病人家属的期望使我更加感到责任的重大。
但是当我把病人留下以后,我又开始犹豫起来。我想:专家教授都是我的老师,难道我会想出比他们更有效的办法吗?当我再一次想到上海广慈医院抢救丘财康的动人事迹时,我就感到自己应该破除迷信。我首先深入地研究了病人的病历和最近的病情,细心观察病情的发展,终于发现自己有些想法和专家教授们不一致,而且是重要的原则上的分歧。因为病理探查结果是良性瘤,再研究X光照片,也不完全象颅破坏,检查病人三个月来全身情况也还比较好。如果是颅底破坏和恶性肿瘤,病人是活不到三个月,不可能有这现象的。根据这种情况,我怀疑病人不是恶性肿瘤,颅底也没有破坏。这时我似乎找到了一线希望,高兴极了。但是马上又迟疑起来,我想,我这个参加工作未满四年的住院医师,临床经验很少,知识不广,竟敢在原则问题上推翻专家教授们所下的结论吗?是不是自己太幼稚无知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党。党支部支持我的意见,并且鼓励我说:“有两种诊断结果并不奇怪,因为思想观点方法不同,研究问题,结论就会完全不同。我们一定要彻底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党还告诉我要依靠群众,和科里同志们共同讨论。党的话使我顿时清醒起来,坚定了信心。之后在党支部领导下,全科进行了讨论,决定无论是良性肿瘤或是恶性肿瘤都进行手术,因为如不进行手术,即使是良性瘤亦会恶化以至使双眼失明,危及生命,而进行手术,即使是恶性瘤,只要无颅底破坏,也还能挽救生命。最后以科主任为首,在两个月内为病人进行了两次手术,证明病症与我最初的想法相符。经过手术和细心的护理,蔡秀英健康地出院了,并且保存了左眼的视力,胎儿生长也很好。这一次医疗上两种思想斗争的胜利,使我们救活了两个人的生命。事后我们翻阅当时专家讨论的记录,才发现他们只听了病情介绍,没有仔细全面观察病人;只讨论了病情诊断,没有积极找寻抢救方法,因此他们就作出了错误的结论。
今年春天,我正因病休养。有一天我院一位大夫叫我到某医院看一位病人。我看到病人病情十分严重,虽经20多天治疗,但病情未轻。当时听说该院诊断为肿瘤或恶性肉芽肿,已决定不做手术,只进行放射治疗的姑息疗法。而据我观察不象恶性肉芽肿。虽然我不是来会诊,而且那个医院的耳鼻喉科大夫中有的是我的老师,但是医生的责任感驱使我向该院大夫提出一些意见,希望他们再进行探查。不料那位主治大夫听到我的意见时,他很不高兴地说:“我们已经诊断好了,不用探查了。”我说:“如果是肿瘤,就可以进行手术挽救病人。”他说:“不用探查,更不应该动手术。这病如动了手术会更加速恶化。”当时我想,他又没有足够的病理证据,怎么能够这样主观呢?但是又想到这样僵持下去是不解决问题的,于是建议他们试用我们用过的综合疗法。这位主治大夫听后,就提出很多有关恶性肉芽肿的问题来考问我。当时我心里闪过一个想法: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呢?可是我立刻就觉得这是极端可耻的想法,因为党经常教育我们,凡是对党对人民有利的事,就应该坚决去做。回来后我就找党支部书记谈,党支持了我的意见,并且指出:“这不是多管闲事,而是两种不同思想的斗争。”不久病人转来我院,我在党和科主任的支持和帮助下,立刻做了病理探查,第二天就亲自给病人做手术。当时我一心只想到要为病人早日解除痛苦,根本没想到自己正在生病,身体是否能够支持下来。这天早上,我带着紧张的心情进入手术室,手术前,这位病人恳切而期望地说:“朱大夫,请你放心做手术吧!我还要为党工作啊!自己入党还不久,还没有为党做什么工作,就得了这病,真对不起党。”她的话深深地感动了我,我想到自己挽救的是这样一个身患重病还念念不忘党的事业的阶级姊妹时,就全身充满了力量。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二术后证明不是肿瘤,也不是恶性肉芽肿,而是因为急性骨髓炎引起的骨髓破坏。以后病人逐潮好转,痊愈出院了。
四年来,就这样在党的不断教育和培养下,我逐渐树立起一切为病人的思想。党教育我们,做一个医生,不只是治病,更主要的是治人,对病人要全面负责,耍尽一切办法解除病人痛苦,将病人从死亡中抢救过来。要做一个好党员,好医生,必须又红又专。只有红,只有树立了全心全意为病人的思想感情,才有无穷的力量推动你去专,使你作出正确的医疗结论,从而真正挽救病人。相反的,一个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资产阶级专家,虽然自持技术高深,也是不能很好地为病人服务甚至会贻误病人。我深深体会到,医疗战线上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两种思想的斗争还很激烈尖锐,我自己在各方面还很不成熟,作出的成绩也很小。我今后一定紧紧依靠党的组织,团结周围同志,向资产阶级医疗思想作斗争,在斗争和实践中不断提高觉悟,钻研技术,永远做一个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的医务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