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来放一炮

1957-08-16 03:30史俊杰康式昭
中国青年 1957年11期
关键词:毒草评介文艺作品

史俊杰 康式昭

读了上期发表的“青年怎样对待百花齐放”的几篇文章,思索了思索,有些感想,想说说。

说实话,现在虽然各地都热热闹闹大说其放,大论其争,而实际上,还没有真正充分地放,也没有热烈地争起来。看来,还只能算是开场的锣鼓。但是,玉绶同志已经看不惯,受不住了。他紧忙“向作家、编辑们进一言”,大声疾呼,惶惑不安,唯恐牛鬼蛇神伤害了青年。从玉绶同志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这种忧虑不安完全是出于对青年的关怀爱护。但是,是否真值得玉绶同志这样惊慌失措,忧虑重重呢?我们觉得:大可不必。不知玉绶同志是青年否?反正我们和我们周围的伙伴们都没有怕,也没有着慌,而是觉得很妙,很有意思,很受欢迎。在大放其鲜花,仙女的时候,也放一放毒草,牛鬼蛇神,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欢迎鲜花,仙女,同时也希望见识见识毒草,领教一番牛鬼蛇神的本领,使我们学会辨好坏,认清美丑的能力,这有什么可慌神的呢!譬如说,“草木篇”吧,要不放出来,我们就不认识它。它一放出来,我们读了,经过一番思考、辨别、争论,就认识清了,原来这是毒草。不但认识了这一棵,而对这一类的毒草也有了认识。要再遇上类似的玩艺,就会一眼看穿。

聪明的医学家,为了防止人们得伤寒、鼠疫,就大胆地先给我们注射一些这类的病菌,让我们增强抵抗力。我们至今还没有听说反对注射预防针,害怕打预防针会中毒、鸣呼哀哉的人。为什么有些人,对放出来的一点点毒草就害怕到这样呢?

更可笑的是那些死抱住“副作用”不放的人。青年人唱唱这个,怕有副作用;读读那个,怕有副作用;好像连饭也甭吃了,连路也甭走了,因为都可能有副作用。这种吃饭怕噎着,走路怕跌死的关怀,我们是不欢迎的。周总理说得好:“温室里的花草是经不起风雨的!”我们宁可走路摔跟头,爬起来再走,也不愿意有人挽着我们走。我们年轻,见识少,什么都喜欢去见识见识,愿意多多地尝尝生活中的酸、辣、苦、甜、咸,愿意“到处流浪”,愿意在复杂的现实风浪中,闯练闯练。

我们高呼:放,放,放,大放!这并不是像王夔龙同志所理解的:“遇着毒草,也擎起来把玩一番。”更不是让牛鬼蛇神和马克思主义欢聚一堂,互不干扰,和平共处。不,一万个不。而是要大放而大争。在放,放,放;争,争,争的过程中,使香的更香,臭的更臭,使合有丰富的养料,也含有毒素的东西,剔除其毒素,增加我们的营养,使美的,香的在与丑的,真的抗争中成长,壮大。这是一场激烈的大竞赛,而不是大联欢。在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鲜花和毒草斗法的当中,我们经历少,知识少,懂事少,辨别力差的青年,当然难免易于为魔法厉害的妖怪所迷惑,易于为毒草所毒害。那么,专家和老前辈们,就应当立即大喝一声:“小心妖法!”并拿出照妖镜来。

所以,现在如何加强对我们文艺阅读和欣赏工作的指导,使我们头脑清醒,眼睛明亮,就显得极其宝贵、重要。看来,文艺报刊和青年报刊组织有关文章的讨论,团干部组织如何阅读和欣赏文艺作品的报告会,这类闲事”还是应当多多管一些的。

说到这,我们不由得要向“中国青年”放炮了。

“中国青年是我们青年人的好朋友,曾给了我们不少教益,但过去二年来,“中国青年”发表的文章,有不少是说教多于说理,具体分析少于抽象、概括。动不动就是一,二,三,四,甲,乙,丙,丁,列分几点,几条。文章的内容配合当时政治任务的多了些,从群众的实际情况出发,对症下药的少。作者在文章中说知心话,体贴话少,扣帽子多。很少展开一些问题争论。即使组织一次讨论也都是抓住一个错误思想为典型,从来稿中选取一批与编者意图一样的,群起而围攻之。于是乎,这个帽子,那个主义满天飞。最后,请上一位专家,发表一通高见,盖棺论定,就完事大吉。这种“讨论”是否解决问题,是否是以理服人,是否引起广大读者注意,就可想而知了。

“中国青年”对于读者总是谨慎、小心,唯恐出漏子的,本来是出于责任感,结果妨碍了青年人的视野。譬如,1955年“中国青年”向青年推荐的书目,主要的也就是中国书、苏联书,其他国家的优秀作品似乎就不屑我们一读似的。甚至于,对一致公认的伟大现实主义大师莎士比亚的作品也杜绝与青年见面。这就难怪有人建议不如把推荐书目的篇幅,空出来刊登一些作品了。我们觉得书单还是可以开的,但应宽一些,广一些,全面一些,才好。

“中国青年”在评介文艺作品时,多着重在分析思想内容,过于强调学习英雄人物优秀品质,而这本书是否为青年喜爱,作品是否高明,就考虑的少。如,为了配合动员高小毕业生参加农业生产,就推荐了写的并不佳的“张开翅膀飞呀”。更糟的是,评论者为了使他的文章发挥“政治”效果,竟不惜瞪着眼,吹嘘说:“现在的农业劳动也没有以往的那种痛苦酸辛了,而且各种农业机器

已经在逐渐地代替着笨重的人力劳动,决不用再抡一辈子大锄头了。”为了配合反官潦主义,“中国青年”就左一篇,右一篇地评介“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不少篇文章,总逃不过学习娜斯嘉如何如何,文章内容大致雷同。李何林同志则更不厌其烦地,列举五大条来让青年学习。“中国青年”推荐这部作品,号召我们向娜斯嘉的勇敢斗争精神学习,这是对的。但是,是否这样机械,这样呆板,来用这么多的篇幅,翻来复去地唠叨不已呢?与推荐“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的盛况相反,有许多在青年中十分流行而为青年欢迎的书,如“约翰·克利斯朵夫”“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爱情”等作品,许多青年都读了。读后,有争论,有不同看法,“中国青年”却半点反应也没有。为什么不可以针对青年们流行看的这些作品发表一些评论呢!难道这就不是对青年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吗!

我们听见有人说:“中国青年”评介文艺作品,好像推荐教科书一样,除了告诉你应当从作品中向英雄人物学习什么,还是让你去学习什么。除了几点几条,就是矛盾、斗争。文章写的不活泼,有些老头味,雍声雍气的,没精神气。”这话虽不见得全对,确也有几分道理。

炮就放到这里。在我们放笔之前,说说我们两个心顾。一愿“中国青年”能越来越年青,越来越生气勃勃!二愿“中国青年”和青年人自己的一些报刊,多多开辟一些地盘,大胆放手,来让青年人放放,来让青年人争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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