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
如果是在晴天的午后,你由北京城内的东华门沿筒子河往西华门走去,就会看到在古老的紫禁城下,稀稀落落地摆着一些“地摊”,上写着“谈相算命”之类。相士们一个个手抱双膝,背倚古城,似睡非睡无精打采地看守着他的“地摊”。精神一来,就招徕行人,大谈“观相术”。
生活里,有这种“职业相士”,也有“义务相士”。“职业相士”在紫禁城下摆“地摊”,“义务相士”却在我们的周围。他们唯一的“观相术”,就是在人们的脸上作文章,面色、眼睛、鼻子,都是“相士”们为你作出“命运结论”的“参考材料”。有时候,他们也愿意知道知道在你面孔以外的东西,但那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他们的“结论正确”。
确有这种事:一位青年团员生病了,必须经常去医务室。这件事就引起了一个同事的“兴趣”,断定这个团员去看病是“别有企图”。为了证明这个“结论”的“正确”,他就来追求那“以外的东西”。一天傍晚,他紧随这位团员之后,在医务室门外一个背静处躲藏起来。那位团员因打针疼痛,出来时脸色不大好看。“义务相士”便认定自己的“结论正确”。于是向团支部书记反映说:“……根据三点,断定他们在医务室里发生了关系。第一点,时间是在下班以后的黄昏;第二点是医务室里只有一个女护士,我去检查的时候,她正在急忙地收拾着针头之类的东西;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是他的面色不好看。”
这个所谓“根据”,实在是捕风捉影,大可怀疑的。可是团支书竟根据这个反映,“组织力量”,对那位有病的团员开展了“斗争”,要把他作为典型,对全体青年进行一次“共产主义道德的教育”。那位团员虽然提出许多反证,也难推翻团支书和“义务相士”早已下定的“结论”。他痛苦万分,病势加重。那位女护士更因这无中生有的事弄得神经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