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格 力克
“刘同志,好久没见啦!你好呵!”陈阿婶高兴地招呼着刘绍球同志,显得分外地亲切,因为刘绍球是她难忘的恩人呵!
那是去年初夏的一个黎明时分,解放军某部青年团员刘绍球起身后,忽然听到一阵哭声,他一楞,转身就朝左面那间只有一丝灯光的草房跑去。
在蓬乱的草房里,刘绍球藉着油灯的光,看到陈阿婶守在一个摇篮的跟前流泪。摇篮内躺着一个不满二岁的孩子,两眼紧团着,小脸上惯有的红润的神色没有了,颧骨突出、面色焦黄,两双小手无力地垂放着。“呵!孩子病!阿婶,没请医生看看吗?”刘绍球非常关怀的问陈阿婶。
“昨天下午请来了王医生,医生看后说孩子害了个什么“脑膜炎”……最后说了句:孩子没有多大希望,就走了。”陈阿婶硬着嗓子断断续续地伤心地说:“有很多人也这样说,害了这个病,十个有九个都活……活不成……”又哭起来了。
刮绍球安慰说:“阿婶,不要哭了!孩子是能救治的,上回我们有个同志的小孩也是害了这个鬼病,送到人民医院去,不到两个月就治好了。”
“是吗?”陈阿婶抬起头来,眼睛里显出了一丝希望的亮光,喉头还打着颤、又追问道:“刘同志,你们那个同志的小孩治了多少钱呢?”
“听说用去将近一百万(旧币——以下同)。”
“一百万?”陈阿婶又失望地垂下头去。好像眼看着疾病和死亡就要把孩子压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那样刺心地难过。
刘绍球安慰地解释着说:“不论钱多少,只要把孩子治好,就好了。”
“是呀!只要能把孩子治好,就是把家底卖光,我也情愿呵,可是,这些破烂东西谁要呢!……要是他爸在也好,……现在,算完了!”又痛哭起来了。刘绍球想起了一九四六年那年,谷子刚收下,就给“大肚鬼”利光了。全家没吃少穿的,三岁的弟弟得了病,没钱治,就活活地病死了……现在穷人翻身了,但也不能马上就家家户户都那么富裕,不会遭到天灾病祸!特别是今年,这个地区闹了水灾,又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当然就更困难了。但是总不能因为没钱就不管孩子的死活。“新中国的下一代,长大了能为国家干多少事呵!”于是他亲切地对陈阿婶说:“陈阿婶,请放心吧,没有钱我们帮你设法。”
他跑回班里把自己的三十万元储蓄券取出来,并把陈阿婶孩子生病没钱治的情况告诉了班里的同志,很快地这件事在全连传开了,大家都出动地把钱拿出来,希望把孩子治好,就这样你两万他三万的,一共凑了九十七万五千元。
刘绍球拿着这些钱,还带着同志们关切的心情对陈阿婶说:“阿婶,快抱孩子到人民法院去吧,一定能治好!”
陈阿婶接近刘绍球手上的钱、半晌才说:“刘同志,你是恩人呀!”感激的眼泪涌出来了。
一个月以后,孩子恢复健康了。陈阿姆抱着他来到刘绍球的班里,孩子的小脸蛋红润得像苹果一样,逗人喜欢。刘绍球从阿婶怀里抱过孩子来举得高高的,孩子望着刘绍球笑了。
“刘同志,孩子是你……你和同志们救活的呵!”
“不,孩子是共产党救活的!”刘绍球坚定、愉快地回答说。
“对,是共产党救活的!”围上来看孩子的同志们和乡亲们都异口同声地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