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再上当了

金婵生

我是北京医学院医学系一年级的学生。过去，我在天津河北师范学院附属中学念书。我很喜爱文艺作品，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由于我们语文教师的推荐，我开始阅读胡风反革命集团的骨干分子鲁藜、阿垅的诗。

最初，我读的是鲁藜的“泥土”。读了这首反动的诗以后，当时听到人家这样说。我也有这么一点“体会”，觉得这首诗是告诉我们不应该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思想，应该做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人。就是说，我们不要把自己当做“珍珠”，以免“怕被埋没的痛苦”；而要把自己当做“泥土”，“让众人把你踩成一条道路”。可是当时，我并不了解：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当做“珍珠”，只能做“泥土”？真是认为自己是“珍珠”的人就是“个人英雄主义者”，把目己当“泥土”的人就是“平凡而伟大的人物”吗？但我却模糊地接受了这种隐晦曲折的十分难懂的诗。我压抑着自己：既怕做“珍珠”受着被埋没的痛苦，又不甘心地做“泥土”让什么人都来践踏。——实际上，在我当时的思想上是很混乱的。

当时，我还读了阿垅的“野草”，这首诗的大意是歌颂一粒细弱的种子，虽被压在石块底下，但它却顽强地由石缝里长了出来，迎接着暴风雨，并勇敢地和他们搏斗；阿垅还认为这株野草，虽不同于别的花卉，受人们的重视，但它潜藏着“倔强而伟大的战斗力量”。

同样，我也不了解：这首诗到底是宣传什么思想，这个人格化了的野草，它要与谁搏斗，为了什么而搏斗，它又为什么被人们所搜弃呢？为什么只抽象地孤立地说要培养自己像野草一样的“坚强性格”，强调“主现战斗精神”，认为只要自己有了这种“性格”和“精神”，就可以解决世界上的一切问题呢？我想不通。但老实说，我那时并没有想过，就深深爱上了这些美丽而空洞的句子，实际上是受到了无形的影响，使我看不清集体和个人之间的正确关系；看不到人或群众的无穷尽的力量；而夸大了个人在集体中的作用……。

可恨的，受了这首诗的恶劣影响的不只我一个人。我们班上有个向学，还是一个青年团员，他看过“野草”以后，当他犯了错误，受到了留团察看处分的时候，他竟对找他谈话的同志表示：“我要像野草一样，从大石底下钻出来，我要和狂风暴雨搏斗。”这就是说，这位自认为野草的团员，把自己亲爱的组织生成了压着他不能出头的“大石”，使他不能自由生长的“狂风暴雨”，他要从“石底下钻出来”，与它“搏斗”。也就是说，他要坚持自己的错误，要和集体对抗。我们仔细想想，这是一种多么使人惊骇的思想啊！

同样，由于这首诗在我们班里流传，它种下了这样的种子：弄得当时我们班的同学们，个个都认为自己了不起，相互不团结，并被人家称呼我们班为“出名的个人英雄主义”班。

从这些例子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胡风分子鲁藜、阿垅的反动诗歌，对我们青年的毒害是多么深啊！

由于他们的作品受到我们的盲目崇拜，当时我们对这些作品的作者也是十分崇拜的。我们有一个同学是鲁藜的邻居，星期天，他回家时常到鲁藜那儿玩。这个同学是比较单纯的，他听了鲁藜的一顿胡吹，信以为真，回学校后，便向同学们谈鲁藜怎样怎样，这样，就更增加了我们对他的“好感”。

有一天，在这位同学的介绍下，我认识了鲁藜。由于鲁藜的虚假，竟使我出于意料地感到：他哪里像一个“大作家”，“一点架子也没有”，他是这样的“谦逊”“可亲”。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人物”。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地“关怀”我们青年，和我们无拘无束地谈学习、生活和写作的问题，并主动提出愿意指导我们写作，和我们交朋友，要我们经常到他家里玩。当时我想“他真是一个好‘同志”。那时我是天津日报的通讯员，正苦于不知怎样向党报反映情况，怎样写报道。于是我高兴地答应了。但是因学习比较紧张，我的学校距鲁藜的家较远，以后也就没有去。不过那位同学还经常去，去的多了，彼此也混熟了，鲁藜就开始向这位同学吹嘘他自己了。说他是华侨，说他怎样“热爱祖国”，怎样投入“解放祖国的战斗的”；说他为了祖国文化事业是怎样“献身”的；并说他虽头发斑白，还

不失一颗“年青人的心”；并每每做出“长者关心年青人的样子”……

这样，当这位同学向我们谈这些情况时，就使我们当时这些简单幼稚的中学生，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我们有一个同学竟预备为他写小传，还动员我也参加这一工作（后来因马上高中毕业，准备考大学，我没有答应）。这个同学在自己作文裹，就写过诗来“歌颂”他，这首诗的题目是：“我最崇拜的一个人——鲁藜”。奇怪，这首诗居然为我们语文教师所赏识，认为“写的很好”，“词句深刻形象”；并在班上朗读了它。这样一来，鲁藜这个“巨人”，在我们班上更加“放光”了，甚至有的团员建议团分支部请他来参加我们的组织生活。……

总的一句话：由于鲁藜这个反革命分子，巧妙地欺骗，无耻地伪装，以及百般地拉拢青年，他在我们同学中造成了盲目的个人崇拜心理。但正如人民日报编者按中说的：“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最后，他们的欺骗，伪装，拉拢都是白费了。由于人民日报彻底揭发了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罪恶活动，使我们今天清楚地认识了胡风和胡风分子的本质，我们下决心要清除这些反革命分子在我们青年中的影响和毒害。在这里，使我深深地感到：我们青年人在各方面都还很不成熟，看问题也往往简单幼稚，对一些事物也常缺乏识辨能力，以致最容易为反革命分子钻空子，最容易上反革命分子的当。这是值得我们警惕的。但今天我们完全明白了，我们要繁紧依靠党，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不断地提高自已的政治觉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致迷失方向，才能辨别真伪，才不会被任何反革命分子钻空子！才不会再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