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新型的知识分子

1955-08-16 03:30魏巍
中国青年 1955年17期
关键词:同志大学国家

这是魏巍同志最近在华北区高等学校招生委员会所主办的一个报行会上报告会上讲话

——编者

亲爱的同志们:

回想起几年以前,你们恐怕还是带着红领巾的少年吧。时间过得真快,你们中间有好多人,眼看就要成为一个大学生了。听高等教育部的同志讲,这次考试成绩,普遍比去年好。这说明,从同志们的身上,也可以听到我们祖国前进的声音。同志们,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光荣工作,你们大概轮不上了;可是,完成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光荣,却在那里等待着你们。即将考上大学的同志们,我向你们——第二十五年计划的光荣参加者祝贺。说起上大学这件事情,是很吸引青年人的心的。我个人却没有这种福气。我只上了几年初级师范。在座的,也许有很多人都是工人农民的子弟吧,你们就要以主人翁的心情,坐到全国各个大学的座位上去。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这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同志们,你们是幸福的。我想你们一定会感觉到这一点。

当然,也会有少数同志没有被录取。但是,这跟旧社会上不起学,完全是两回事。即使考不取,我想也没有什么大了不起。我感到有些同志把这个问题看得过于严重了。他们把考取与否简单看成是决定个人一生命运的大事,认为考不上就是一切都完了。同志们,过去在我们革命队伍里,也有些同志是上过大学的,大家管他们叫“洋包子”,这些人数目毕竟很少;更多的却是拿鎯头、拿锄头出身的人,这些人没有上过学,被人家喊做“土包子”;还有像我这样一些人,自然是属于“不洋不土”一类。长期的革命实践证明,“洋泡子”并不比“土包子”都有出息;“土包子”也并不比“洋包子”都没出息。因为“土包子”,他们虽没有上过大学,但也可以说上过大学。什么大学呢?这就是“社会大学”、“斗争大学”。在这座大学里,他们学习了普通大学里所没有的功课,受到了普通大学里得不到的锻炼,因此,也得到了普通大学里学不到的知识。这座大学的“好学生”们,现在已经成为革命事业各方面的骨干,怎么可以说他们“一切都完了”呢?没考上的同志们,我希望你们不要瞧不起这样的“大学”!就是大学毕业的人,也需要诚恳地、严肃地再上上这座“大学”!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并不能在一些人的头脑里马上发生作用。因为“只有上学才有前途”的观念,在一些人们的脑子里已经很牢固了。几乎已经达到迷信的程度。去年没有升学的高小、初中毕业生们就有人说:“没出路了”,瞧瞧,这不是好像说:我们临到了世界的末日了么?同志们,你们看这里的灯光这么明亮”大家的笑声很响,地球也大概还在转,好像一点也找不出什么末日的徵象!

解放以后的几年中间,我感到我们的知识青年们,觉悟是大大提高了。特别是在抗美援朝运动中,许多青年同志参军到了朝鲜,没有被批淮的,甚至淌了眼泪。他们表现了很高的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热情。我亲眼看见过他们的这种热情。我喜爱他们,也赞美了他们。但在他们一些人的身上,也看到了存在着的弱点。

什么弱点呢?比如说对劳动的态度特别是对体力劳动的态度就是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讲得太多了吧。有些高小、初中毕业生,老师一上课,还没有说话,他们就在下面悄悄地说:“喂,光荣,光荣,又讲劳动光荣呢!”可我今天还要再讲上几句。有些高小毕业生想上上初中,有些初中毕业生想上上高中,这种愿望是正当的、合理的,本来没有什么可以非难的地方。问题是一个国家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是依据她的生产发展的状况来决定的。正好像生活水平的提高,是依据生产水平的提高一样。中国有“水涨船高”一句古话,河里不涨水,只望船高,难道要把船提到天空里去么?一些人不清楚这种情况,又一些人不愿正视这种情况,他们升不了学就发出了抱怨。他们抱怨为什么不办更多的学校。是不是国家拿出的教育经费很少呢?是不是我们国家的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太慢呢?拿教育经费来说:在一九五五年的国家预算里,这项经费的支出,要比国民党同项支出的最高年份多二十八倍。也许美国这个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国家,教育经费该是很多的吧,美国一九五二——五三年度,社会文教经费的支出只估总预算的百分之三点六。我们一九五三年社会文教预算的支出却占百分之十四.九。拿发展速度来说:高等教育方面,我们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内培养的学生,将相当于国民党统治时期的二十年间学生总数的一倍半。普通教育方面,一九五四年和解放初期的一九四九年相比,中学生增加了将近两倍半。小学生增加了一倍多。到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中学生将要增加到四百七十万零七千人;小学生将要增加到六千零二十三万多人,占全国学龄儿童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同志们,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我们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是任何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所没有的。这说明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党对自己的青年一代是关怀的。

也许更性急一些的人们还说,暂时还是有人升不了学呀,反正肉烂在锅里,是不是再多拿出些经费来办学校呢?那不行。因为要增加教育经费,就要减少工业经费,就会把工业化的速度放慢。而工业化是我国人民最长远的最根本的利益。如果这样办,就会对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后代子孙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以发展重工业为中心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是我们国家前进的不可动摇的方针。毛主席说:“没有工业。便没有巩固的国防,便没有人民的福利,便没有国家的富强。”我想讲讲我对这几句话的体会。为什么说没有工业化就没有巩固的国防呢?我在部队里工作。深知我们的战士是出色的英勇。不仅我们的人民承认,就是敌人也承认这一点。可是。同志们,谈到我们战士手里的武器,却总是比敌人差得很多。我们跟敌人装备上的悬殊,在不久以前的抗美援朝战争里,表现得就很明显。当然,我们是胜利了,可是我们付出了多少鲜血呢?我们的战士为了祖国,为了和平是不会吝惜自己的鲜血的。可是,是不是可以不付出这样多的鲜血,就可以得到同样的胜利呢?应当是这样,但却不能够。因为我们的武器太差了。志愿军出国时,有些部队甚至带了这样的大炮,什么大炮呢?骡子拉着的叮叮噹噹的三八野炮。(从日本鬼子缴获来的)打起来,美国兵很奇怪,还当作“中共军”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这也够少见多怪了。同志们瞧瞧,我们就拿这种“新”武器和现代化的敌人作战。第三次战役,有一门大炮三天打了两发炮弹。有一个指挥员还对炮手说:“你打不准的话,把炮弹给我捡回来!”炮弹打出去还能捡回来吗?炮弹少,就不能不看得贵重。说起飞机,更叫人恼火。人家在天上,我们钻在地下,谁愿意钻到地下?气得人用手枪打飞机。甚至有因此而牺牲的。自从抗美援朝捐献,我们的火器加强以后,情况眼看着就不同。开始出国,反坦克雷很少,有的战士冲到坦克上,被坦克驮着走了好几里地都没有办法,只好再跳下来。后来有了充足的反坦克雷,有一个十多个人的排,在一次战斗中就击毁了敌人八辆坦克。这仅仅是说增添了反坦克雷!这正像很多指挥员说的,假若我们这样的战士加强了装备,那就是插上翅膀的小老虎。他们可以对人民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是可以完成保卫祖国、保卫和平的任务的。而中国人民也决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拿着那样低劣的武器站在帝国主义的面前!这里说的是工业和国防的关系。说起人民生活,如果没有强大的工业,要想得到根本改善也是不可能的。我去年下了一次农村,我感到农民的生活比起土改前,比起前几年是好得多了。过去是没有饭吃,现在是有饭吃了。但我也深深感到,他们的生活水平还是很低的。实行集体化,还会使生活提高一步,还能使生活改善一步。但是,要想有很大的提高,就非有更多的肥料不可,就非兴修更多的水利不可,就非有拖拉机不可。而这一切,都紧紧依靠着我们国家的工业的进展。

从这些方面看来,工业化对我们的关系何等重大!很清楚,那种削减工业经费去开办学校的想法是不对头的。在这种情形下,国家号召一批不能升学的人投入紧张的生产战线。有些青年是勇敢的,果断地这样做了。在今年各地召开的青年积极分子大会中,就有很多是这样的积极分子。但是另一些人,尽管平时口号喊得响亮,但轮到自己头上却想不通。(这也是人所共知的知识分子的弱点之一。)他们说,如果参加劳动,过去就白学了。为什么会说是白学了呢?因为在他们的脑筋里,有一个不变的逻辑。这就是小学——中学——大学,然后当专家,当干部。国家有一条总路践,他个人也有这么一条“总路线”。他的“总路线”不能实现,他就说是白学、白干。我们说,就是上天大的大学,其目的也应该是为了劳动,为了生产哪,为什么提前参加劳动,就是白学了呢?这里面是隐藏着一个重要问题,这就是对于体力劳动的轻视!

解放以后,人们在劳动态度上,迅速地发生着变化。但轻视体力劳动的旧思想。却并没有退出自己的阵地,而且还有力地影响着我们的青年一代。有些人即使勉强参加了体力劳动,但也对它没有感情。比如有人在工厂的办公室工作,虽然离车间咫尺之遥,宁可不厌其烦地打电话,也不到车间里去,怕烟火气薰着了他。有人拿螺丝母,只用两个手指头轻轻捏着,怕脏了手。有人在“技工学校”里学习,但对亲戚朋友却扬言上的是“技术学校”,因为沾上一个“工”字,不是太丢人了么?我甚至听一位天津的同志讲,那里有些纺织厂的女工,他们星期日上街的时候,把工厂的牌子取下来,挂在衣服里面。你是一个工业战线上的战士嘛,有什么不光荣呢。然而她在嘴上说它光荣,却在内心里感到羞耻。假若一个人民国家的青年,把体力劳动看得如此下贱。那这个国家怎么还敢开展教育呢?岂不是经过几个五年计划。就没有人参加体力劳动了么?那只有让那些老头子,让我们的父亲,我们白胡子的爷爷去干活。因为他们是没有上过学校的文盲!

可见这种思想是如何要不得!中国封建时代的一篇诗文说:“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什么“唯有读书高”呢?因为可以做官。事到今日,已经没有了天子,已经是人民的时代。这个时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劳动高”了。但一些人们的思想却还没有改变。前些日子,一个同志问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长大了做什么?”他也说:“做官!”可见旧思想的根子多深,影响多大!我们是新一代的青年,我们做的是社会主义的事情,如果我们脑子里还是长袖宽袍的士大夫的思想,这怎么能够相称呢?我们必须把这种又酸又臭的思想挖掉。我们必须同它作战。一个人保留着这种思想,他就会做出许多丑事,坏事。叛徒高岗、饶漱石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为了当官,当大官,当大头子,竟不惜牺牲党和人民数十年艰苦斗争换来的事业。这种思想是何等的黑暗和丑恶!当官光荣,难道蒋介石的“满朝朱紫贵”们都光荣么?依我看,他们可耻得很。有人瞧不起伙夫,我说即使在革命阵营里当

一名伙夫,也比他们乾净和光荣得多。这种旧思想,无论如何不应该作为我们工作的出发点,也不值该作为我们学习的出发点。这个观念打倒了,我们也才能认识劳动的真价。一个人不重视劳动,不重视体力劳动,他自然也就不会爱自己的劳动人民。他嘴里的爱国主义,也就不过是一支漂亮的真空管!

同志们,我们需要把对劳动的态度端正过来。这样,你就会清醒地意识到,你面对着的并不是幻灭的悲哀,而是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

比如参加农业生产来说吧,难道仅仅是让你种那二亩地的事情吗?不是的,这样看,就把他的意义缩小了。这是让你去开辟社会主义的阵地。这是让你去为故乡的父老服务。这是让你去创造美丽、幸福的家乡!

去年我到了一趟乡村。我感到我们的乡村正在迅速地变化。从生活方式、风俗习惯,一直到思想意识都在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发展。乡村,这从来是革命者重要的工作阵地,今天更是社会主义改造的重要战线。我希望我们的青年们,眼光不要太近,不要瞧不起这条战线。有些人老愿在城市,怕到乡村,他们说乡村太苦。我们在苏联访问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集体农庄是那么幸福。他们有小发电站,有音乐厅,有公园,有漂亮的俱乐部。他们吃的、住的。恐怕比在座的诸位还好。可是他们压根儿就是那么幸福吗?在集体化的开头,不是跟我们一样苦么?我们今天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不就是未来的幸福的集体农庄吗?苏联作家尼古拉耶娃在她的小说“收获”里,曾提到一个强大而又富足的黎明集体农庄。这个农庄的主席,总是带着一种庄重威严的风度,到县里开会去的时候,坐着他自己的胜利牌的蓝色小汽车。他在他的农庄上饲育苗银狐。每隔两三个月他就会有一次把城里戏院的座位买下一半,然后用特别包下的火车厢把他的农庄上的农民送去看戏。同志们,如果把我们某一位青年派到这样的农庄里去工作,他大概是不会推辞的吧。可是要让他到现在的农业合作社里去,他就会有些不乐意。难道我们的农业合作社就不会出现像黎明集体农庄那样的农庄吗?这就叫爱吃现成饭,不爱吃创造饭,我们曾在苏联集体农庄的办公室里看见过一些塑像,问起他们,才知道是他们的第一任农庄主席。可见为人民创造幸福的人,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在革命启蒙时期,历史上曾经有一些有志气的知识分子,为了到乡村去唤醒农民,他们脱下长跑,穿上农服,叫做“到民间去”。现在,我们正处在庄严的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农业集体化在急速地发展着。农民们非常需要有一定文化程度的人去帮助他们,为什么我们倒不愿去呢?难道一个农业合作社的主任就真比一个车间主任和其他的普通工作人员要差么?我们必须改变这种情况,勇敢地踏上这条战线,用我们的手去改交一切,亲眼看着我们的家乡变成幸福的家乡,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对考取的同志们,关于服从分配的问题,我也想讲几句。因为从投考生的志愿来看,也暴露出了知识青年身上的一些弱点。一个人当然应该有自己的志愿。喜欢做的事情做起来总是快些,好些。就整个社会来说,每个人各不相同的兴趣正好构成社会的劳动分工,这是很自然、很谐和的事情。但是,把全体投考生的志愿综合起来一看,就会看出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比如投考理工的人最多,这自然不是坏事情;但跟其他部门相比,有的就冷落得不像样子。比如师范,就是这么一个“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最可怜、最倒霉的部门。据说在同一部门中也有很大悬殊,同是理工,报考地质的就特别少;同是土木工程就愿学设计不愿学施工;学医的愿学外科内科,据说鼻腔科就没人愿学。乍一看,好像很奇怪,其突,这里就隐藏着我们一些青年的思想上的弱点。

先拿地质来说。大家都知道它是大建设中一个极重要的部门。没有设计就不能施工,没有正确的勘测,就不能有正确的设计。因此人们又说地质勘测人员,是工业战线上的尖兵。我们国家的矿藏很丰富,许多东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国家有些什么,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是许多人却不愿做这个工作。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缺乏兴趣吗?并不,照我看,它比别的工作有趣得多。勘探人员有些地方像战士,有些地方像工人,工、农、兵他一个个就占了两项。另外他简直还像旅行家。祖国的高山大川他都要走走,祖国的各个民族都要去看看。如果一个人当上二十年的勘探人员,他将会比任何地理教员懂得也多。这怎么能说没有兴趣?问题很明白,并不是兴趣不兴趣,因为他们选择职业的标准是安静和舒适,他们怕苦。这种情绪,眼看着在阻碍我们建设事业的发展。譬如,我们的国家本来蕴藏着很多的石油,仅仅由于找不出来,石油工业已成为我国工业中最薄弱的环节。去年,我到某农业合作社去,看到他们用拖拉机耕田,心里很高兴;但一问拖拉机站站长,他说因为汽油太贵,给合作社代耕还要赔钱。这样看,眼下就是有大批的拖拉机也不能开,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汽油。长此下去,岂不是妨碍我们国家工业、农业的进展么?对我们在国防方面的不利,更不用说。这种情况,本来应该有更多的青年涌上这条战线,但石油勘探学校的同志却告诉我,每年报考他们学校的人数都比别的学校要少;考进去的人还要逐年“撤退”。这说明害怕艰苦,追求安适,是怎样障碍着我们的事业。

另外我特别说说师范。我是非常为师范抱不平的。投考师范的人这么少,好像师范在我们国家里是“下三滥”似的。听说有个女同志,很爱孩子,当过少先队辅导员,她本来要报考师范,但看到许多人报考理工,恐怕人家瞧不起,自己就撤退了。从这里,我们看到好像有一种看不见的但却是很厉害的气氛——对师范很不利的气氛。许多人没有考上学校,埋怨国家办的学校不多。殊不知没有办这么多学校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缺少师资。没有学校上他就埋怨,但要他当教员他就打退堂鼓。光要别人教他,他却不愿教人。多么奇怪的逻辑!我们应该大声地向一切人说,教师并不是“下三滥”,教师是世界上最崇高的工作之一。你说你干的重工业光荣,教师所干的就是重工业的重工业,——因为他培养的是人。人才是一切事业的决定力量。如果他能培养出好的人来,我们的革命事业就有了最可靠的保证。教师,决不是出卖几个数字、几条条文的小商贩,他是我们无产阶级神圣的代言人,他怀着父亲的严肃,母亲的慈爱,为我们的未来训练一批又一批的战无不胜的队伍。这样的工作还不崇高么?郭沫若同志有一篇文章,记载了他和斯大林同志会面时的一些谈话。谈到中国青年的时候,斯大林同志嘱咐:他希望中国青年除重视技术科学之外,也要注重教育的学习,博得做人民教师的光荣。……同志们,当我看到这里,我是寻思了很久、很久的。斯大林同志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呢?从这里可以感觉出他对中国人民是怀着何等深厚的感情。谁不知道中国文盲在世界上是驰名的国家之一呢,这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长期统治的悲惨结果。我们曾经是文化最发达的国家,是对世界文化有过贡献的国家,而今这样落后。难道叫人不难过吗?所以,斯大林同志的这段话,是怀着对中国人民多么深厚的热爱!可是我们有些青年却不愿去学。原因在哪里?我找不到。据说,其原因是学师范前途不大。又据说,学工业可以当工程师,学师范顶多熬上一个校长。我们说,即使熬不上校长,当教师,为什么就一定比工程师要低一头呢?是谁定下了这个“职业荣誉等差的比较表”呢?我们的国务院好像并没有颁布过。这里我并非有意要贬斥工程师。工程师多多益善。但教师也应多多益善。

我希望同志们在确定志愿时,不要从任何含有虚荣因素的想头出发,而应严肃地从自已的长处、从自己的志愿、从国家最急迫的需要出发。

同志们,我想讲的大致就是这些。总起来说,我希望考上大学的同志们,把大学生活当作一生中重要的阶段来度过。一些庸俗的人们,曾经把大学当成是一个向上爬的梯子。可是对我们来说,大学——是临近为人民服务的最后一次准备。用战士的话来说,它就是冲锋出发地。冲锋之前,需要在那儿最后鼓一把气,揭开手榴弹盖,并且上起刺刀。没有考取的同志们,我希望你们提高生活勇气,在紧张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争取迅速找到自己的战斗岗位。即使就业不能马上解决,也不要灰心丧气。我们的国家从一九五○年七月到一九五三年底,仅仅各地劳动部门已经解决的就业人数是二百零七万人,已经使旧中国遗留下来的失业现象有所减轻。到一九五七年,还可以解决就业人数四、五百万人。因为我们的国家在急速地发展,就业问题是会逐步解决的。在没有解决前,我希望你们严肃地进行自学。我是相信这种方式的,因为我们许多人都从这个方式里得到提高。加上各地函授学校的逐渐设立,民校的积极创办,各种不同文化程度的人将获得了更有利的条件。

最后,不论是升上学和没有升上学的同志们,我都希望他们能够警惕到知识青年身上所暴露的那些弱点。这些弱点,如果用比较概括的话讲出来,是不好听的。它们的名字就是个人主义、自大和虚荣。这都是资产阶级、封建阶级吹到我们身上的灰尘。也许老一代的知识分子,他们身上的这种灰尘更要厚些。知识分子,尽管是革命的知识分子,他们中间的许多人,也还带着这种弱点。这种弱点,如果不正视它,不用最大的决心克服它,它就会跟你的革命意识纠缠起来,给你闹麻烦,拖你的腿。有多少知识分子都是被它拖过腿的。同志们,我们是新一代的青年,我们应该意识到我们是生长在社会主义革命的年代,我们就更应该下决心扔掉那些知识分子旧有的弱点。如果能够这样,我们就会成为和前一代不同的知识分子,新型的知识分子,也就是说无产阶级化了的知识分子。这种知识分子,是我们的人民,我们社会主义的革命事业所需要的。这种知识分子,将和我们的劳动人民一起去创立最辉煌的功勋!

一九五五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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