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看过描写苏联“青年近卫军”的事迹的小说和电影的青年,都深深为他们的英雄事迹所感动。但是那些还活着的继续坚持斗争的“青年近卫军”的英雄们,他们现在的情况是怎样呢?那已经英勇牺牲的“青年近卫军”英雄奥列格·柯歇伏亦和谢尔盖·邱列宁的家庭现在又是怎样呢?还有那在地下指导“青年近卫军”活动的布尔什纳克费利发·彼得洛维奇·刘吉柯夫的水平事迹,青年们也很感兴趣。苏联“星火”杂志特地派记者写了这篇访问记,来回答苏联青年所提出的这些问题。我们将这篇文章译载,因为这些问题也是中国青年们所关心的。——编者
在一九四三年初春,我们曾到过这座现在名闻全世界的矿城。在那些日子里,躺在废墟上的克拉斯诺顿正沉浸在沉痛的哀悼中:矿工们把他们的年青同乡——“青年近卫军”的英雄们——安葬在烈士墓里。
现在我们又到了克拉斯诺顿。战争带来的创伤早已恢复,城市已建设起来,并更美丽了。淡黄色的烟缕轻快地飘浮在丘陵起伏的草原的上空。满战着乌亮的煤块的列车,离车站驶去。这些煤是从以“青年近卫军”成员谢尔盖·邱列宁、奥列格·柯歇伏亦的名字命名的矿山里开采出来的。现在在克拉斯诺顿中区的山岗上,在一幢巨大而宽畅的房屋里设立着青年团地下组织的博物馆。最近在博物馆里又补充了一些关于克拉斯诺顿布尔什维克地下组织的领导人物的新材料。这些材料光辉地证实了那些能在沦陷区的艰苦的条件下,组织强大的地下工作的共产党员的英勇行为。
在博物馆里显著的地方,放着费利泼·彼得洛维奇·刘吉柯夫的画像。在稍微下面的镜框内,写着:“在一九四二年七月初,克拉斯诺顿党区委会请刘吉柯夫去谈话。区委会的同志问他是否准备留下来进行地下工作,刘吉柯夫不加思索地回答说:‘我是党的战士。区委会的意志,对我来说,就是法律。我准备完成党的任何任,务。我保证履行党的托付……。”
参观博物馆的人们怀着极大的兴趣、观看着这些宝贵的纪念品,它们描绘出光辉和高贵的布尔什维克形象。那里还有刘方柯夫宣誓的誓词。与他一道在党区委会宣读这神胜的誓言的还有工程师共产党员尼柯拉伊·彼得洛维奇·巴拉柯夫和其他共产党员。刘吉柯夫奉党的命令留在法西斯强盗的后方之后,放在克拉斯诺顿管理处的机器间里当领班,而这机器间的主任就是巴拉柯夫。
参观博物馆的人们阅读着候补党员叶夫格尼·莫斯柯夫初次会晤刘吉柯夫的回忆。那时候费利泼·彼得洛维奇对莫斯柯夫说:
“我们每天应该使人们记住自己,记住自由,记住苏维埃政权。我们现在还没有印发传单,但是我已有这样一个计划:在我的堆东西的房间里埋藏着一双箱子,在箱子里存放着“真理报”的合订本。我还是“真理报”近二十年的老订户呢。现在要将箱子打开,从那里取出“真理报”,并将其贴在全城各处。让人们读一下苏维埃的话吧。同时尽管挑选那几份刊登着列宁和斯大林画像的报纸。刚开始时报纸是够用的。”
“可是这都是旧报纸啊!”莫斯柯夫似乎是反对地说。
“我们布尔什维克的‘真理报是永远不曾旧的。”刘吉柯夫回答。
从开始斗争的第一天起,地下的青年团员就感到费利泼·彼得洛维奇的坚强的领导。克拉斯诺顿青年们的一切战斗,都是山地下的党组织精密地计划的。直到最后,刘吉柯夫和巴拉柯夫始终保守着秘密,当“青年近卫军”的战士们被逮捕的时候,他们的朋友仍继续在全城散发传单,并进行着破坏工作,当时曾拟定了拯救在法西斯特务的刑房里受着折磨的“青年近卫军”的计划。但是这计划未能费利泼·彼得洛维奇·刘吉柯夫战前的照片实现。
一九四三年一月九日,地下组织的领导人物被逮捕了。费利泼·彼得洛维奇被折磨了好几天。刚强的布尔什维克的沉着态度激怒了法西斯匪徒们。刘吉柯夫在受刑后苏醒过来的时候,在牢房里唱着“我被沉重的监禁磨折着”一歌。根据他的指示,郑丽亚娜·葛洛摩娃发出了发报的滴达声:
“总部最后的命令……最后的命令……他们将处死我们。他们将把我们带到市内的街道上去……我们要高唱伊里奇喜欢的歌……最后的命令……。”
在博物馆里翻印了这命令的字句。
我们到了克拉斯诺顿的中央机械工场。在沦陷时期,刘吉柯夫和巴拉柯夫就是在这里工作的。现在费利泼·彼得洛维奇的女儿青年团员拉雅·刘吉柯娃在这里工作。她是团委会的委员。
“我想入党,入我父亲曾经加入过的党。”拉雅说。
当费利泼·彼得洛维奇与她分别的时候,她只有十二岁。他曾送了一双地球仪给女儿(在生日那天)并对她说:
“当在这地球上到处都是人民政权的时候,那就不再有战事,父亲们也不必再远离他们的子女……。”
拉雅珍藏着父亲的礼物。
叶列娜·尼柯拉叶芙娜·柯歇伐雅——奥列格的母亲——仍居住在克拉斯诺顿。她在以谢尔盖·邱列宁命名的矿区里管理儿童园。我们在光亮的礼堂里见到了她。现在叶列娜·尼柯拉叶芙娜把她的母爱献给了矿山的儿童们。她党到过去她和家里的人一起居住过的房子里去。叶列娜·尼柯拉叶芙娜喜欢坐在邻接着这屋子的小花园里。她儿子在战前培植的那棵细长的萍果树在那里迎风摇摆着。
英雄的母亲常收到大量的信件,仅在一九五一年中,邮递员给她送去了五千多封信。
奥列格的外婆维拉仍和叶列娜·尼柯拉叶芙娜住在一起。她苍老了一些,但仍没有失力她爽健的精神。她常常接待小学生们,并对他们讲述关于她的奥列格的事迹。
在莫洛托夫街六号居住着谢尔盖·邱列宁的母亲亚力山特拉·华西里叶芙娜。她在沦陷时期经受了无数的苦难。刽子手们娄着她儿子的面折磨她。
“这些野兽甚至对我的小孙儿也没有一些怜悯之心。”亚力山特拉·华西里叶芙娜回忆着说:“他们把他抱到牢房里,但华列利克只有一岁多,他们抓住小孙儿,鞭打他的面额,用针刺他的一双小足,以迫使谢尔盖招供。但是我的儿子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视着法西斯强盗……。”
母亲沉默起来了,而以内保持者长久的静寂。
“我的华列利克长大了。”亚力山特拉·华西里叶芙娜继续说:“他今年十岁,上三年级。他得了优等分数。谢尔盖活着时很喜欢他。我记得他常常把华列利克骑在巴洛纳的身上——他这样叫他的蓬毛狗的。”
我们在党市委会见到了会当过“青年近卫军”侦察员的奥丽迦·伊凡卓娃。
“我正在准备下一次干部讲习会的工作。”她整理着略带金黄的褐色头发说:“我现在领导宣传队。我是党组织的书记,工作挺忙。”
后来她又接着说:
“我与青年们的联系并没有隔断。战后,我曾担任过青年团中央委员会派驻第二十六工艺学校的组织工作者。我们学校是培养各种矿业工人的。我怎样教育这些未来的矿工呢?我要使他们在生活和工作中像我的“青年近卫军”中的战友们一样。”
离了工艺学校之后,奥丽迦当了三年克拉斯诺顿建筑公司的人事室主任。在一九四八年她入了党。她不倦地学习和工作。她的愿望是当一个矿业工程师。
“您的妹妹在那里?”我们问她说。
“尼娜?她在伏罗希洛夫格勒。您们可以在克里木的党区委会里找到她。”
尼娜·伊凡卓娃!奥列格曾握着她的手,对她说:
“尼娜,我们将是游击队员啦!你想像一下,什么是游击队?……他打死一个敌人,第二个,打死一百个,可是第一百零一个可能打死他……游击队从不重视个人的生命。他从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祖国的利益之上……。”
“我常常记起可爱的卡苏克的话。”尼娜在我们碰到她的时候对我们说:“奥列格希望做一个共产党员。这他曾对我们说过多少次啊!我们——活着的青年近卫军——实现了他的遗志。”
尼娜·伊凡卓娃曾志愿上前线,为死难的战友们报仇。
“我也在柏林国会大厦的墙上签了名。”尼娜讲述着:“在我的名字旁边,我写上了奥列格·柯歇伏亦、谢尔盖·邱列宁、邬丽亚娜·葛洛摩娃等的名字。”
从军队里复员后。尼娜在斯大林诺城进了省党校,她顺利地毕了业,而现在已是一个党的工作人员了。伏罗希洛夫格勒党区委会的指导员尼娜·伊凡卓娃深入地研究着党组织的活动,和企业机关的生产工作,在这里熟练地掌握着党的工作。她的话是有分寸而有威望的。不久以前,在工厂机器间里举行的保卫和平大会上,她激动地说:
“我的青年近卫军朋友们为了我们现在和平生活,献出了自己年青的生命。我们要以斯塔吟诺夫的劳动来巩固这和平……。”
米哈伊尔·希歇柯也成了一个党的工作人员。遵照“青年近卫军”总部的任务,他曾在矿山和乡村建立了地下小组。
深夜,我们从“克拉斯诺顿煤公司”打电话与他联系。他在矿洞里。这就是我们谈话的记录:问:“您好,米吟伊尔·塔拉沙维奇,‘星火杂志的读者都关心着活着的青年近卫军的战士们的
命运。请您讲述一下您在克拉斯诺顿解放后的生活。”
答:“我曾担任过罗福诺青年团区委会的书记工作。从我的办公家窗口可以看见安葬着奥列格·柯歇伏亦和刘巴·谢夫卓娃的坟墓。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想起已牺牲的同志们,于是我就带着三倍的力量工作起来。”
问:“您担任党的工作已很久了吗?”
答:“我担任捷尔仁斯基矿业局的党组织书记已有二年了。我们的斯塔哈诺夫矿工们都把自己称为劳动的青年近卫军。”
问:“矿山是以什么生产指标来迎接新年的?”
答:“早在十月二十九日,捷尔仁斯基矿业局的矿工们就完成了全年计划。在这方面我们党组织起了不少作用……。”
拉吉克·尤尔金在那里呢?淑拉·阿鲁秋仰茨?华丽亚·鲍尔茨在做什么工作?华西里·列伐歇夫、阿那托里·洛波霍夫怎样生活着?……
我们进行了调查。
拉吉克·尤尔金的母亲玛丽亚·康斯坦丁诺芙娜热心地告诉我们说:“我的儿子早在小学里念书的时候,就幻想着当一个飞行员。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玛丽亚·康斯坦丁诺芙娜从家庭照相簿里拿出儿子的照片说:“他最近寄来的。他是上尉飞行员,他曾在前线作过战。在授予他红星奖章的时候,他写信给我说:“我一定要无情地为奥列格和同志们报仇。”
女主人微微一笑,说:“我已经做祖母了。我的拉夫克已结了婚。现在他有两个孩子。”
高尔基学校的女教员波列娜·捷米列叶芙娜·洛普霍娃讲述着关于她儿子的事:“阿那托里常常写信给我。每年夏天他回来度假,他在列宁格勒的军事学校毕了业。”
停了一会,波列娜·捷米列叶芙娜继续说:“淑拉·阿鲁秋仰茨会同他在一起念书……”
在克拉斯诺顿的边区上,在峻险的悬崖上面屹立着一幢白色的小屋。那里居住着米纳斯·阿尔吉迈维奇——一个身长而瘦削的老头儿。这是积极的青年近卫军战土之一淑拉的父亲。
老头儿挑选着一叠照片和因日久而发黄的剪报他的家庭档案,说:
“这就是淑拉的照片。这是他当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的时候,从莫斯科把它寄来给我们的。这张照片是从列宁格勒寄来的。这张是从基辅寄来的。他现在就住在那里。您们要知道他的地址吗?基辅大日托米可路二十一号第三号房间。”
我们又弯到列伐歇夫的家里。七十岁高龄的伊凡·伊凡诺维奇得知我们是来自莫斯科之后,要求拉吉克·尤尔金与他的两个儿子尤利和华列利将竖立在英雄的填墓上的青年近卫军的纪念像
着说:“请您们到那里去看看我的华西里。他在军政学院念书。海军军官……。”
我们回到了莫斯科。这是以列宁命名的军政学院。我们找到了华西里·列伐歇夫。我们很感兴趣地问道:
“您早就成为海军了吗?”
他不慌不忙地讲述着:
“当共产党员刘吉柯夫给了我们放弃克拉斯诺顿的命令之后,我就穿过战线。我加入了红军的队伍。我当过士兵……我参加了解放故乡顿巴斯、查坡洛什、比萨拉比亚的战役。我会当过营部的青年团领导者。后来当过团部的青年团领导者。我攻入了柏林。在一九四七年,我曾到过塞巴斯托波尔。我担任过兵船上青年团组织的书记。现在我是这学院的学员。”
“您学习得怎摆?”
华西里·列伐歇夫怕羞地笑了笑,踌躇地说:
”还可以。考试及格了。”
“您碰到华鹿亚·鲍尔茨吗?”
”怎么不。她也住在这里,莫斯科。今天晚上我要上她那儿去。我有一些山关于英文方面的小问题要去请教她呢。”
冬天的晚上。我们在新沙路上一幢房屋内的光亮而舒适的房间里。华鹿亚·鲍尔茨坐在钢琴后面。和她并排站着的是她的在地下工作的同志华西里·列伐歇夫。
在一九五一年,华丽亚成功地在莫斯科外国语专修学校毕了业。她已经完全掌握了西班牙文和英文。现在她担任教员。
这里我们看一看即将坚立在英雄们的坟墓上的纪念像的照片。伏罗希洛夫格勒的雕刻家维克多·牟新、华西里·阿希巴洛夫和华西里·法特庆柯为这纪念像已工作了四年多了,在纪念像上刻着青年英雄们在战斗时的誓言。
现在在克拉斯诺顿正建筑着壮丽的,以“青年近卫军”命名的文化宫。
全城神圣地纪念着光荣的英雄们,苏联人民为他们的名字而骄傲!(原载一九五二年第三期“星大”杂志。蒋建琨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