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好黄河的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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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弟弟太渴望能像邻居家的孩子那样去黄河边玩了，所以他小学毕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同学去看黄河。然而他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没有文化却会量体裁衣算尺寸的母亲，曾经举起裁缝店的黑剪刀立下家规，禁止调皮的男孩接近黄河，没想到眨眼工夫出事了。

每年五月端午前后，黄河镇的许多人家都会去黄河边洗身，把黄乎乎的沙子糊在身上，把黄水舀上去，冲下来就洗净一年沾染的邪气。人们套着马车去，骑着毛驴去，步行去，想尽一切办法去洗身，好迎来喜事。如果再掏一筐开春以来的第一茬苦菜，那么更会让人对一年的好光景充满希翼。弟弟也想洗身，也想掏苦菜，但母亲不接受这个风俗。倘若父亲带上女孩们去，她没任何异议，还会高兴地给他们烙千层饼。这是姥姥家的独门手艺，再灵泛的女人也烙不出千层，只能烙出几十几百层。千层饼就土豆丝吃得一家人肚皮溜圆，心满意足，但若男孩中有谁提出去黄河边玩就离笤帚不远了。她打人只打大祸苗，谁说打谁，打完谁最后一笤帚还得落在弟弟身上，让他长记性。弟弟无辜挨打，哭着顶嘴说，别人家的孩子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母亲怒喊，就是不能去，黄河有时好有时坏，正好遇上坏的那天怎么办？

弟弟不明白黄河为什么时好时坏，自己运气有那么差吗？多年后才知道，小舅舅就是在黄河边玩水不见的。母亲偏执地认为，浇灌农田有功的黄河也有坏的一面，总会带走不安分的男孩。那天是端午节，弟弟说去学校领毕业考试的试卷，和初中一年级的功课做衔接，母亲很放心地让他去了，还叮嘱他早些回家吃凉糕。这一天也是奇怪，似乎所有做新衣服的人都要在这天穿上，母亲耳朵里听到的全是缝纫机嗡嗡的声音，她和徒弟们使那些脚蹬的家伙此起彼伏地响，十二点四十分，一桩古怪的事儿钻入了正在午睡的父亲梦中，他突然坐起来说，那孩子问我吃什么，我说排骨和凉糕，他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他走得太快，我没抓住他。天知道有没有托梦一说，如果有，梦一定比人的行动快。一家人犹疑时，一个孩子，确切地说是弟弟的同学，一脸惊惧地送来了弟弟的衣服，哭着说他们在离黄河最近的地方玩沙子，结果湿沙下沉，弟弟没跑出来，他像被什么东西拽进水里去了。

让人难过的是，那时没有专业救援队，父亲和哥哥们呼朋唤友地组织了一些人进行盲目打捞。弟弟落水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黄河，是黄河的姊妹河二黄河，行一首制的灌溉功能。它的入口在磴口县三盛公，出口在乌梁素海，中间枝枝叉叉生出十多条支流。出于同情，水利部门将支流的闸全部关闭，也放小了下流先锋桥闸和四分滩桥闸的过水量。第七天，弟弟在先锋桥闸附近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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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记者以后，通过水利部门得知，我生活的地方到处是黄河的支流、浅渠和水滩，可以说它们环绕着城市，有的甚至穿城而过。我不相信一个6.5万平方公里的地方能有这么多水系，那还不把大地洇湿拽塌？然而越不想接近它，命运却偏偏让你与它产生关联。

水利部门那时是我的采访范围。

前往一条被污染的河流抬脚就能去。那是1998年10月8日，110国道旁的一条灌溉渠受到污染，臭气熏天，过往车辆无不快速行驶以躲避呛人的气味，快行中发生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报社接到投诉，我被派去调查采访。采访中得知这条渠是永济渠的支流，永济渠是二黄河的支流，它们最终又归并在黄河上。

印证诗句“黄河入海流”却大费周折。2024年8月7日，我作为内蒙古书写黄河的作家，受邀参加“新时代黄河流域山乡巨变”的主题创作采风，站在黄河的下游——山东东营黄河入海口时，“不许接近黄河”的家训已经对我不起作用，因为我从2930公里以外的上游走来，一路看见黄河安澜，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黄河所展现出来的资源、经济、城建和文化方面的大好，令我惊心骇瞩、叹为观止。

记忆中我的黄河首行经历是和老郝俩人完成的。比我大十一岁的老郝喜欢野足，在三月她说开河的流凌像煮沸的饺子，在十月她说冰封的黄河像远古的冰原，还说一些黄河支流的趣事，比如永济渠开始叫缠金渠，曾发现里面有金蟾。义和渠是王同春的杰作。全长230公里的黄河的姊妹河二黄河是十万人锹挖肩挑完成的。

黄河在神州大地奔腾，哺育了千千万万的华夏儿女，滋养了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然而黄河也是一条桀骜难驯的忧患河，历史上曾经“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新中国成立后，黄河实现七十多年伏秋大汛不决口，二十四年不断流，先后抵御十二次大洪水，创造了“地上悬河”的治理奇迹。在这些治理奇迹中，一代代沿黄儿女把它的不好变成了好，把它的好变得更加美好。

仅把家乡的黄河走下来，我就已经被它的无私眷顾所折服，那些因它变绿的沙漠，变青的湖泊，变通的旧河，变长的渠道，最后都与自然共情共鸣。而当我跟随老郝把自己放逐到与黄河有关的一切事物中，思想与心灵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改变。

回头想想，一场灾难对于一个家庭的影响之深，它让人总是看到坏的可能，忽略其发生的可能性很小这一事实。我的野心被激发，不再拘泥于生活区域的黄河，更遥远的黄河源头和尾闾成为我神往的地方。

黄河的三个主要源头在青海腹地，三股小水流在星宿海汇聚成大水流，经扎陵湖、鄂陵湖流向下游，一路历经5464公里、九个省区，最后在山东省注入渤海。黄河在青海的长度为1694公里，在内蒙古的长度为844公里，在山东的长度为628公里。这三个点，是黄河的头、尾以及我生活的区域。

确切来说，我的家乡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还有一个通俗的名字——河套平原。《明史》对河套地理的叙述是：南望关中、中原，北有阴山为屏障，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保证中原地区安全，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草原文化、中原文化、黄河文化相互碰撞的主要地区。又有民谚说“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指的是黄河改道南流后，弯曲成大半个圈围成一片广阔的平原，也称“黄河河套”。

黄河在山东也历经数次改道，最近的一次1855年铜瓦厢决口后，黄河改道北流，绕过山东丘陵，最终在东营市境内入海。这一改变不仅塑造了黄河三角洲的地貌，而且为山东带来了丰富的泥沙资源，形成了广阔的平原。

——在山东黄河沿岸采风途中，我脑中不只一次跳出这种对比，相距2390公里的中上游和下游之间，黄河的温顺与暴烈竟体现得如此相同，它延伸了5464公里的长度，也一路狂涛地把“善淤、善决、善徙”的桀骜不驯的姿态也带来了。“淤、决、徙”意味着河流决口后放弃原来河床而另循新道，也称为改道。中上游的宁夏银川平原、内蒙古河套平原的黄河曾多次变迁改道，但影响重大的还是黄河下游的改道。所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说的就是黄河改道出现的景象。

据文献资料记载，黄河在历史上有过二十六次大的改道，微缩至山东有过六次影响深远的大改道，第一次是春秋战国至西汉末年，从今天津以南入渤海；第二次是东汉至唐末，从今利津入海；第三次是唐末至北宋末，形成北流与东流并存的局面，北流从今天津入海；第四次是南宋时期，为阻止金兵南下，人为决河，导致黄河由泗入淮，从此黄河离开传统的北流和东流，进入南流时期；第五次是金元至明嘉靖时期，黄河“南流故道始尽塞”，逼迫另三股经其他地入淮；第六次是清咸丰时期，东流黄河决口铜瓦厢，由利津入海，也就是今天的黄河入海口。微缩至内蒙古河套平原，据《地图集》记载，黄河在河套平原的变迁和下游有一些不同：古黄河先从今乌达市附近三道坎流出，向北直趋阴山脚下。晚更新世纪以下，河道北段东移，至今磴口县西南二十里柳子北折阴山。清末改道南流，北流河道保留。可见黄河在河套平原的改道次数为三至四次。

黄河改道在当时是灭顶之灾，今天我们却要感谢黄河的一次次改道，是它遵循自然的改道，携带上游大量泥沙冲刷出肥沃的土壤，形成三百多个星罗棋布的湖泊，让河套平原创造了奇迹，形成云雨少、温度高的气候，充足的日照和热量，又产生了北纬40度罕见的水系和良田，河套地形西高东低、南高北低，唯有北河湮灭，改流南河，才有可能利用天然地形进行大规模地开渠引水浇灌。另外，北河断流后，这一段天然保留的河道，成为后来河套灌区的总退水渠道，没有它，河套灌区的全面开发也将成为不可能。

聚焦山东，黄河的多次改道，不仅改变了山东的地理格局，还对其现代化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尤其是铜瓦厢决口改道，结束了长达七百多年的黄河南湾夺淮入海的局面，开始了现行河道的发展过程。黄河在下游山东直接滋养九地市，与黄河流经九省区数字巧合。它在山东冲击出一个巨大的扇面，缔造出人杰地灵、物产丰饶的齐鲁大地，最终在一系列灌溉工程的调度下，从东营奔流到海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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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溪，山涧里的溪流。东、西两条涧溪形成东涧溪、西涧溪、北涧溪三个自然村落，三涧溪村由此得名。早在三千五百年前的夏商时期，就有先民在此繁衍生息。三涧溪村地理位置独特，村南有葱郁的山林，涵养着丰沛的水源，两河环绕古村，两岸地势平坦，土质肥沃，是一个风水宝地。这种地理优势使得三涧溪村成为了历史上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之要冲。向北可扼控古道和胶济铁路，南有连绵起伏的胡山山脉，东西两面的乾河绕村北流，形成了独特的地理防御优势。同时，三涧溪村还拥有距今六百多年的古地道网，这些地道网四通八达，基本连通着整个村子，比影视剧里抗日地道要久远得多。章丘市三涧溪小学校本课程教材《三涧溪》这样说，“元朝末年，由于黄河连续发水，元朝征召民工挖河，造成红巾军起义，也导致三涧溪村民挖地道自保”。有专家认为，古地道其实是一条古老河流的河道，经过多年沉淀，形成了鹅卵石和坚固的混凝土，被古人用作修建地道。不知道当年的济水（黄河）是否也流经这里。

历史上的三涧溪人民在艰苦的生活环境里，为了实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与命运和环境抗争，留下了许多传世故事，其中黄河改道迫使三涧溪村民搬迁、迁建的伟大壮举，已成为全国基层治理的典型样板。在三涧溪村党委书记高淑贞的指点下，我们在“黄河流域济南市章丘区”的电子沙盘上看到了原三涧溪村的旧址样貌，可以说，如果不搬迁，三涧溪村就紧临改道后的黄河，黄河在给他们造就肥沃田地的同时，又常给他们带来巨大损失，对居民安全构成威胁。党的十八大以来，治黄事业进入了一个崭新境界，山东省“跳出黄河看黄河”，首先开始治理黄河滩区，提出三涧溪村整体搬迁。高书记手指三涧溪村旧址上方的一个点说：“这是现三涧溪村位置，远离了黄河，把滩区还给了黄河。”在迁建过程中，三涧溪古村有历史价值和历史风貌的建筑被完好保留，包括古地道，成为了一处有观光价值的古村落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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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滨州市博兴县打渔张引黄灌溉闸参观时，我又想到了内蒙古磴口县的三盛公水利枢纽，它们都是引黄灌溉闸，打渔张始建于1956年，三盛公始建于1959年，两闸相差三年。

“打渔张”是黄河下游右岸的一个小村，因村民多以打渔为生而得村名。因灌区工程多以渠首地命名，最初选址位于打渔张附近，所以以打渔张灌区命名了设计方案。后来有关部门采纳苏联专家意见，渠首上移十七公里至王旺庄险工段，但工程方案不好再做更改，因此，这个国内外知名的大型灌区，就一直保留了“打渔张”的冠名。闸门一开，汹涌的黄河水宛如一条输血动脉，润泽着灌区的广袤土地。仅东营市有万亩以上灌区17处，三处为大型引黄灌溉区，三处为中型引黄灌溉区，形成了布局合理、灌溉配套、运用灵活的引黄供水网络。

“三盛公”的冠名也很有意思。在清朝乾隆年间，山西乔家在包头成立第一大商号，并在磴口三道河设立分号“三盛公”，“三盛”意味着买卖公平和昌盛发达，“公”则体现了这一商业理念的公开和公正。随着商号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这个地方便以“三盛公”为名。1957年水利部在磴口县境内选址规划黄河水利枢纽，觉得三盛公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优越，能够有效地控制和调节黄河水的流量，为河套平原提供稳定的灌溉水源，同时兼具防洪、发电、交通等多重功能，遂定名为“三盛公水利枢纽”。它相当于是总干渠二黄河的大动脉，二黄河分输出十三条干渠，十三条干渠又分输出四十八条分干渠，具体到斗、农、毛渠，更是超过一万条，像极了人体的毛细血管。

在山东滨州，改良土壤盐碱地的方法是沉沙。通过修建沉沙条渠、移闸，借助水的横向环流作用，把上层好水涌进渠道，把底层泥沙推向对岸，多引水少引沙，来缓解泥沙淤积导致的土壤盐碱化问题。在内蒙古河套平原，改良土壤盐碱化的方法是退水。通过开挖退水渠，让黄河水进，让农田废水排，让黄河的有机物质滋养农田。

为什么黄河上下游都有盐碱化的问题呢？山东黄河三角洲属于暖温带季风气候，降水年内分配不均，蒸发量大，导致土壤盐分向上运移形成土壤盐碱化。地形地貌方面，黄河三角洲地形平缓，微地貌类型多样，如古河道遗留下来的自然堤、河漫滩地、背河洼地等，这些微地貌影响土壤盐分的分布，河滩高地含盐量高，而河漫滩地含盐量低。还有就是水文地质条件的影响。因位于滨海地区，受到海水浸渍和侧向浸渍，也会形成高矿化度的滨海盐渍土。河套灌区在地质构造上，是一个长期下沉的、封闭的断陷盆地。沉积层富含盐分，加之地下水径流不畅，没有水平排泄的出路。灌区地下水又浅，土壤的水盐总是随着水的垂直运动而不断运移。还有一个原因是，灌区地下水的主要补给源是引黄灌溉的入渗和各级渠道的渗漏，土质和地下水含盐，气候干旱，蒸发强烈，土壤在大水漫灌后水分又蒸发了，盐分留在地表，从而导致盐碱化。根据“盐随水来，盐随水去”的水盐运动规律，水能使土壤中的盐分充分溶解，再从排水渠把盐分排走，从而降低土壤的含盐量。

不要怪我有这么多的联想和对比，同饮一河水的我们本就有同源的性情，一条五千多公里的摆荡型长河，有太多治理上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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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河的治水历史上，沿黄九省区都有许多重要的人物和事件，他们对当地的水利事业做出了显著的贡献。虎门销烟的林则徐曾任河督，管辖山东、河南两省境内的黄河、运河防修事务，当时府治设在山东济宁。

林则徐在河督任上，深入山东实地考察，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他曾在住屋墙壁上绘制黄河形势图，作为指挥治水工作的根据，摆脱了仅在文字上打圈圈的传统习惯，采用了比较科学的图表指示办法，这在几百年前是一个值得赞扬的革新。冬季，山东运河沿岸朔风怒号，冰冻雪阻，为了让第二年春往来新漕的运输畅通无阻，林则徐亲赴现场，督促各厅汛煞坝挑河、播锨兴工，同时下令鲁豫两省黄河地段属吏，防备黄河上的积水冲击堤岸。道光十二年一月二十一日（1832年2月22日），运河各汛挑工完成各工程。同年，林则徐拟在山东境内运河修缮闸座三处，以利于蓄水、运输和灌溉农田。之后，林则徐由山东济宁启程，沿山东、河南黄河两岸稽查河防各厅的料垛。料垛系黄河修防堵口的主要材料，林则徐严查料垛，保证黄河决口时有备无患。林则徐早在1831年就提出改黄河北流由山东入海的设想，可见他善于学习与研究，阅读了大量前人有关治黄的著作和历史档案。此设想虽然未能付诸实践，但后来黄河因洪水泛滥决堤而自然改道，由山东入海，说明林则徐的设想是科学的。又任江苏巡抚、湖广总督等职后，1939年，林则徐才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赴广东禁烟。

河套灌区第一批经过正式测量和设计的渠道华惠渠，至今还在使用，它的设计者是1932年受聘于河套屯垦队的技师王文景。王文景喜欢水利，一直在收集和整理水文资料，遗憾的是由于抗战爆发，资料遗失殆尽。从1942年开始，他亲自参与指导调查河渠水文资料，先在丰济渠设立第一水文站，接着又在多条渠道设立水文站和水位站，初步建成灌区有史以来的水文观测网络。王文景在对一批小型水利工程实施兴修后，开始着手实施四条大渠的水利工程。这四条对河套灌区起至关重要的大渠，让王文景付出了极大的精力和心血，他勘研再三、焦思苦虑，利用草木之力，在灌区全面推广草闸技术。1946年，王文景提出的《灌区初步整理工程计划概要》，认定河套灌区的根本治理，是在磴口县境内黄河上建枢纽工程，开挖总干渠，实行一首制。但这是长远规划，短期内实现不了，王文景主张把全灌区40多条自流引水口先合并成四大引水系统，先实现“四首制”，很快得到政府批准。20世纪50年代中期，时任河套水利局局长的康玉龙，呕心沥血、广集众贤，“一首制”得以实现。

《大众日报》刊载的《黄河国家战略“山东规划”中的“东西南北”》一文强调，“山东规划”以黄河流域协调发展为己任，注重地处黄河下游的山东和地处中上游的其他省份之间的“东西向”同频共振，共建黄河流域合作发展平台，体现全流域视角。山东在黄河流域诸省区中，是唯一“河海兼备”的省份，处于龙头位置，规划着眼于国家战略大局，强调全流域融合互动，全方位对接黄河流域城市群，共建黄河流域现代产业合作带，凝聚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动力格局，促进上中下游各地区的共同发展。此次沿黄九省区作家“新时代黄河流域山乡巨变”主题创作，就是山东齐鲁大地组织黄河流域文化联动的开端。这使得作家们不再拘泥于本省区的黄河主题创作，而是将视野放在黄河全流域，为国家战略奉献文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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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笔的时候我泪眼滂沱，从“不许接近黄河”的家训跳出来，走了那么多与黄河有关的路，写了那么多不同视角的黄河故事，蓦然发现，七十岁变疯癫的母亲，心结仍然在那场水难上，以至于年轻时的悲伤延续到老年发作了。但是，她恨的那条河流养育着千千万万中华儿女，它是一条母亲之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