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细节描写,指对人物、环境、物件等的细微部分所做的具体而细致的描写。换言之,就是用特写镜头放大一个动作、一种表情、一个特点等细小事物,通过准确、生动、细致的描绘,使读者如见其人,如睹其物。它常见于对人物、景物或场面的描写之中,是刻画人物性格、推进情节发展、表现生活环境的重要因素。成功的细节描写能使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形,如临其境,动人心魄,令人过目不忘,回味无穷,使文章从枯燥走向生动,从模糊走向真实,从平淡走向深刻,增强文章的形象性、生动性、真实性。
人们常说故事情节是人物性格发展的历史,而细节则是人物的血肉。可见细节在人物塑造中具有重要作用。细节描写生动,文章才能生动,细节可以有效地突出中心。朱自清认为,细节是“一言一动之微,一河一石之细”。
那么,我们在写作时,如何才能让细节描写为文章增色呢?
细致观察,用心感悟生活,是写好细节的前提。外貌勾勒是细节描写的重要内容之一,抓住人物某一外貌特征进行生动细致的描写,描写越生动,人物形象越鲜明。
如作家阿累在《一面》中抓住小小的胡须和头发,展示鲁迅的性格与精神:“头发约莫一寸长,显然好久没剪了,却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胡须很打眼,好像浓墨写的隶体‘一’字。”
“精神抖擞”的头发与“一字”的胡须,让人联想到鲁迅的傲骨和倔强,联想到“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联想到他的名言“横眉冷对千夫指”……以上抓住了人物肖像的细微之处进行刻画,使人物更为传神。好的细节描写能够使人物性格鲜明,增强文章的真实性、生动性和感染力。
闪光的瞬间就是一个细节,就是一个特写的镜头。这种文字看似很短,但是“磁力”很大,往往能像金子般闪闪发光。在观察过程中,我们要充分调动五官感受,对生活场景做细致的描绘,使人物形象如在眼前。
细节描写赋予人物以生命,赋予情感以活力,赋予中心以光华,但平平淡淡的描写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与活力,要想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就要适当地运用比喻、拟人、夸张等修辞手法,将身边不经意的人和事写活,可以变抽象为具体,变无形为有形,使读者透过生动细腻的文字看到更为精神的画面,真正触及内心的动情点,感觉到平淡的生活其实是那样富有情趣,生意盎然,同时文章也更加光彩熠熠。
如《故乡》中描写中年闰土的神态:“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作者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生动形象地定格了中年闰土麻木迟钝的神态细节,从中我们不仅感受到了闰土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和无奈,可又无力反抗更不知如何改变的愁苦心理,也让我们窥见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黑暗。
细节描写不同于一个事件或情节,它的特点、优势就在于从“细”中反映对象的特征,越“细”越能展示语言的魅力。用语言、行动细节表露心迹,从而刻画性格,让人由衷感叹“一个好的细节,往往抵得上千言万语”。
如作家笔下一个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的外婆形象:“幸亏老外婆还认识一个人——自己的女儿。每次看到她,脸上都会露出笑容,叫她‘毛毛,毛毛’。黄昏时候搬个凳子坐在楼下,唠叨着:‘毛毛怎么还不放学呢?’——连毛毛的女儿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家人吃准了外婆的这一点,以后她再说要回自己的家,就恫吓她:‘再闹,毛毛就不要你了。’外婆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在这段文字中,“脸上都会露出笑容”“黄昏时候搬个凳子坐在楼下”等细节,使每个读者都震撼于母爱的力量——老人失去记忆后,大脑皮层存留的唯一印象就是女儿,而且其行为与女儿高兴或不高兴有关。
细节描写也是一种通过以小见大展示主题的重要方法。细节的分量虽轻,但容量很大。细节描写从细微处着手,从大处着眼,小中见大,以小细节反映人的思想状况或社会风貌。
如《一夜的工作》中有一处描写:“我也站起来,没留意把小转椅的上部带歪了。总理过来把转椅扶正,就走进里面去了。”
作者写起身与周总理告辞时“把小转椅的上部带歪了”,总理见了,“过来把转椅扶正”。这的确是一件很小的事,按说转椅不正,坐的人再扶一下就行了,坐过的人根本用不着再去扶正,因而作者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可周总理不是这样,他在工作了一个通宵、十分疲劳并已起身要去休息的情况下,竟然转回来把它扶正再离去。我们总听到这样的说法——于细微处见精神,那么这个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不正体现了总理平易近人的高贵品质和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吗?
“一滴水可折射出太阳的光辉”,细节描写虽然篇幅不大,但它却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撞击读者的心,为整篇文章增色。亦如琴弦虽细,却能弹奏得荡气回肠。因此要加强对细节描写的领悟,学会捕捉细节、描写细节,用细节之花点缀文章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