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视角与空间叙事的大禹文化符号研究

摘 要：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因成功治水并创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王朝的大禹，几千年来始终为华夏儿女所敬仰和崇拜，在中华传统文化中具有持续的影响力与生命力。大禹的伟业除有大量古今文本记述以外，还有画像、雕像、禹迹、禹庙等视角与空间的叙事，与前者共同构成关于大禹的民族集体记忆的一部分， 成为中华民族民族精神气质的一部分。在华夏文明的进步与发展中，大禹叙事符号亦在不断地传承与创新，大禹形象的审美价值与精神价值在多方面得到进一步的体现。对展现视角与空间叙事的大禹文化符号进行整理研究，无疑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艺术画像；视角空间叙事；大禹文化

在中国古代，大禹治水的丰功伟绩为世人所称赞歌颂，大禹与尧、舜齐名成为贤圣帝王。《论语·泰伯》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 孔子赞叹大禹衣食住所简易，而不辞辛劳为民治水的忘我精神。《荀子·尧问》中对大禹高度评价道：“德若尧、禹，世少知之；方术不用，为人所疑；其知至明，循道正行，足以为纪纲。呜呼！贤哉！宜为帝王。”认定禹是有德之帝王。《尚书》《诗经》《礼记》《左传》等各部经典，记载了先秦诸子对大禹大量的崇敬颂扬和极高的评价。特别是《尚书》中的《大禹谟》《禹贡》等多部经典对大禹的功绩与政绩作了详细记载。《礼记·礼运》论述道，“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将禹和汤、文、武、成王、周公并列为“六君子”，儒家也将大禹尊为“圣王”。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变迁，大禹的功绩从文本叙事符号，发展到世人通过画像、禹庙、禹迹等视角与空间叙事的联想记忆方式来追忆大禹。崇敬祭拜和缅怀大禹的视角与空间叙事符号的形成，不仅传承和丰富了大禹文化的内容，使大禹文化符号的审美价值和精神价值得到进一步的凸显，而且成为中华民族集体记忆中的一部分，成为中华民族精神气质的一部分。

一、大禹画像

《易·系辞上》记载：“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通过画像来抒发对德高望重、大智大勇的圣人、贤人的情感，是古人也是今人缅怀圣人、贤人的一种方式。在中国古代文献中，画像一词有见于《后汉书·蔡邕列传》：“邕遂死狱中…… 兖州、陈留（闻）皆画像而颂焉。”《三国志·魏书·田豫传》：“年八十二薨，子彭祖嗣。《魏略》曰：汝南闻其死也，悲之，既为画像，又就为立碑铭。”李白《司马将军歌》：“功成献凯见明主，丹青画像麒麟台。”

大禹画像石 大禹的画像发现于山东省嘉祥县东汉武梁祠的一组武氏墓群石刻中。这是我国发现最早也是最出名的大禹画像。大禹画像位于武氏祠西壁第二层刻画的十位远古帝王画像之中，排在伏羲与女娲、祝融、神农、黄帝、颛顼、喾、尧、舜之后，桀之前，居第九位。画像石中的大禹，衣着朴素，斜襟中长双边布衣的腰间紧束，头戴斗笠，双脚向左微开，身微向左脸向右，左手向左五指平伸，右手持耒胸前，耒头向左前方，脸向右边平望的姿态，好像在指挥治水大军，向左方位开工。画像将大禹从容坚强，正在投入指挥治水的生动形象淋漓尽致地刻画了出来。在画像左侧有刻题：“夏禹长于地理，脉泉知阴，随时设防，退为肉刑。”短短几句概括了大禹13年治水通山川，励精图治、舍己奉公的精神，以及他继位之后，以刑法治理天下的情况。在汉朝，治国思想的核心是“德主刑辅”，即先用德礼教化，教化无效再施之以刑罚。在这样的百花齐放、八方文化融为一体、诸子百家互相渗透，最终凝聚成汉文化的时代背景下，以德贤勇而被先秦诸子及民间传颂的大禹，无疑成为汉代统治者敬重的先祖帝王，被认定为古代十大帝王之一。

在安徽萧县博物馆收藏的汉代大禹画像石，其装束动作则有些变化。只见大禹身量修长，衣着长袍，身体前倾，双手伏长铲，戴笠而立。其塑造出的大禹是有身份的治水英雄。

从汉代这两幅大禹画像石的塑造风格，可以反映出汉代民众用写实的创作技巧对大禹身份和功绩的认知与认可。其中头戴斗笠、手持耒锸的大禹全身象成为了大禹治水的固定的永远的标志性符号。这是客观反映大禹治水的典型形象。大禹手中的农具也成为大禹治水形象塑造的固定道具和代表大禹的一种符号。这些具体形象符号的出现，使民众在视角范围内不自觉地产生对大禹治水事迹的联想，进而崇拜与敬仰之。

大禹绢本、纸本图像 宋代艺术最突出的成就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的山水画。人物画也有独到的美，表现出简单、含蓄、谦卑、轻柔的艺术态度，在困顿中浪漫，在缺憾中赞美。创作者在山水、人物、花鸟中，轻叩生命的价值。南宋时期的马麟，绘制了绢本的《夏禹王像》。画幅中的大禹手持如意笏，头戴九旒冕，身披印有帝王才能使用的“日”“月”“三星”等纹章的长袍，端庄地立于画面正中，从而塑造出大禹睿智大方的君王形象。画像上以禹为题，颂扬大禹功绩：“禹 克勤于邦，烝民乃粒；历数在躬，厥中允执；恶酒好言，九功由立；不伐不矜，振古莫及。”马麟充分利用线条的造型能力，生动地刻画出夏禹慈祥和蔼的形象和内在性格，高度赞美颂扬大禹的功绩和品德。从审美的角度，从整幅画像体现出的精气神上，给世人更多的精神享受和引领。

在宋代绘制的《历代帝王名臣相》里，一幅大禹半身画像是目前发现最早的大禹纸本画像。只见大禹半身微微左侧，头戴小冠，着交领右衽汉服，系玉带，面庞饱满，眉眼上翘，耳垂肥厚，有髭须，表情深沉、庄重而睿智。在画像旁有大禹的简介和一生功绩的题字。这幅大禹半身像，对以后大禹画像的表现手法有很大的影响。

明朝，出现了大禹绢本全身画像，见于现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圣君贤臣全身像》画册中。立于画中的大禹，十分华丽气派又不失威严，着素色锦缎长袍，头戴通天冠，留着长胡须，手执玉圭，头随身体向右倾。这幅画着力描摩晚年大禹的帝王风范，在画的右上角署有夏禹二字。明万历年间刊发的《古先君臣图鉴》《大禹九鼎图述》《新刻历代圣贤像赞》《三才图会》等纸本画像的人物卷里，大禹画像的画法均仿效宋代大禹半身画像的技法，绘画者都认同仁爱庄重而睿智的大禹形象，照例附文介绍大禹的生平和功绩，以告世人。

清朝，要数乾隆皇帝最是推崇大禹。乾隆皇帝是大禹的追随者、崇拜者。他命绘制者据南宋马麟的《夏禹王像》为样本，用朱砂墨，以全身红底墨金字的描金手法塑造大禹朱砂墨画像，以此表达对大禹的崇敬和仰慕。这是大禹画像中最特别、最突出的一幅。

大禹雕像 20世纪80年代起，大禹雕像在国内各地逐渐矗立起来，尤以绍兴、郑州、怀远、汶川、北川为典型。

1992年，中国人民银行发行了世界文化名人系列第三组、面值一百元的大禹金币。金币正面是国徽为主的图案，背面是大禹穿蓑衣戴斗笠朴实的治水图案造型。我国通过纪念币方式大力弘扬公而忘私、为百姓谋福泽的大禹精神，展示中国古代优秀文化魅力，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大禹治水组图 1993年，在山东莒县东莞镇出土的汉画像石中，发现有五人一组的画像石，每人左上方均有人物标注。其中有“禹妻”“夏禹”“汤王”“汤妃”等。画像中，禹妻怀抱婴儿望着大禹，大禹是背向妻儿向前急跑的姿态，完整表达出大禹一心治水为公的牺牲精神。在徐州汉画像艺术馆中收藏有一块大禹画像石，把大禹离家治水、指挥治水工程的场景刻画得非常形象生动。这两块完整的画像石，以视角叙事方式，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历史故事跃然于石头之上，形象生动地向民众叙述了这个远古的感人故事，凸显出大禹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收录于《石渠宝笈续编》中的《唐人大禹治水图》，共绘有53人，展示了大禹疏通九河，开山凿石的壮观场景，这是唐朝人心中大禹治水宏伟场景的生动再现。宋代大禹治水图以赵伯驹的《禹王治水图》和《禹王开山图》为代表。《禹王治水图》主要反映大禹采用凿岭开山、决江济川等疏导方式治水的故事。卷末附元代文学家虞集书的《禹贡》。除此之外还有姚安道、杨维祯、詹禾的跋记3则。

明清时期，以历史故事英雄人物、戏剧小说人物为绘画对象的单行画像本面世。明代画家仇英的绘画中，有大禹离家前和启母涂山氏分别的场景插图。在《帝王道统万年图》中，有描绘大禹引导众人治水开山的故事。画旁有顾可学题跋歌颂大禹事迹：“玄圭告锡，声教旁行，八年于外，永赖平成……”明清之际余象斗编著的《列国前编十二朝》一书中，有大禹治水，在位期间善待下属的故事图画33幅。如《益告以德动天禹拜昌言》讲述大禹身居高位，但对善言下拜的故事。

在清代的《新刊古列女传》插图中，标有治水、夏禹、启母的画页清清楚楚地向读者讲述了大禹治水公而忘私这一上古流传下来的真实故事。

至乾隆时期，乾隆命扬州工匠耗费 6 年时间，用新疆和田大块玉料雕刻《大禹治水玉山子》，将治水英雄大禹励精图治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题记中，乾隆帝称：“图画岁久或湮灭，重器千秋难败毁。”[1]从题跋“以为粉本命玉人，宛见劬劳崇伯子”“功垂万古德万古”“作歌敬志神禹神”等，可知乾隆皇帝要表达对大禹的敬仰，宣扬大禹的不朽功绩。[2]乾隆帝凿刻《大禹治水图玉山子》之后，又命人制作了一间巨幅缂丝作品《大禹治水图》（现存台北故宫博物院）。

时至今日，在北川大禹广场，有一组用6块汉白玉镶嵌铸铜结合雕刻而成的《大禹文化浮雕》。浮雕构图采用连环画方式，浅显直白，生动易懂地为民众讲述了大禹《禹生石纽》《平治水土》《三过家门》《大会涂山》《五音听治》《德昭万世》的生平事迹。在山东德州禹城京台高速禹城出口正对面，是一座高13米的“大禹治水”群雕，寓意大禹治水13年。

二、禹庙

大禹在中国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影响，许多地方至今保存着祭禹的空间场地符号——禹庙。《史记》载：“十年，帝禹东巡狩，至于会稽而崩。”大禹东行时仙逝，葬在今浙江绍兴会稽山上。《墨子·节用》曰：禹“葬会稽之山，衣衾三领，铜棺三寸。”《括地志》云：“禹陵在越州会稽县南十三里，庙在县东南十一里。”千百年来，政府和民众为表达对大禹的崇敬与思念纷纷兴修禹庙。如浙江绍兴会稽禹庙、山东泰安宁阳禹王庙、重庆鱼嘴古镇禹王庙、浙江苏州太湖禹王庙、安徽蚌埠禹王庙、山西河津龙门大禹庙、陕西韩城大禹庙、四川北川禹里禹王庙等。历代对禹庙的修葺、祭拜通常以官方为主，民众为辅。具体有朝廷拨款派员主持修葺祭拜，或委托地方主持出钱负责等方式，过程中也有地方官员、乡绅、百姓捐款相助。

修禹庙最盛期为宋元明清。北宋前期，朝廷将越州大禹陵庙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元代曾两次对禹庙进行整修，第一次邓文原撰《帝禹庙碑文》，第二次韩性撰《元绍兴路修庙记》。明太祖将大禹列为36位功德昭著者之一，大修禹庙。明嘉靖三年（1524年），在绍兴知府南大吉的主持下，对禹陵进行了明代规模最为浩大的一次修缮工程，竖“大禹陵”碑，建大禹陵。嘉靖二十年（1541年），绍兴知府张明道建立岣嵝碑与禹亭。清朝时，康熙、乾隆二帝亦极为重视会稽禹庙。据史书记载，大禹陵庙较大规模的诏修、重修有12次。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二月十五日，康熙帝南巡“展拜大禹庙，瞻眺久之” ，“敕有司岁加修葺，春秋莅祼，粢盛牲醴，必丰必虔，以志崇报之意”，并作《禹陵颂》抒发对大禹的崇敬和赞美。光绪年间，地方禹庙也进行重修。中华民国时期亦重修绍兴大禹陵，章炳麟执笔撰文《重建绍兴大禹陵庙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1976年至1981年，地方政府对绍兴大禹陵庙分别进行了三次大修。1982年4月，绍兴市正式成立禹陵文保所；2004年，建成祭祀广场。2019年，大禹陵庙再次启动修建二期工程，2005年建成大禹陵享殿。

在全国除建有禹庙之外，还建有大量的禹王宫。如今安徽省蚌埠市的禹墟和禹王宫，湖南省攸县禹王宫，安徽省涂山禹王宫，湖北省安康市石泉县禹王宫，四川省成都市金堂县土桥镇禹王宫，重庆市潼南区禹王宫等。相传各地禹王宫为明清之际的湖广移民所建。因湖广地区多水患，大禹治水后民众获新生，至迁居之处不忘恩建禹王宫，祭拜大禹，以祈求风调雨顺，舟楫平安。禹王宫整体结构基本相似，牌楼式四合院，建筑群体规模宏伟，是中国典型的集神庙、会馆于一体的古建筑。其分大辕门、大殿廊房和戏楼庭院三部分，大殿里面供有大禹坐像。大殿和戏楼飞檐下，刻着“二十四孝”与《西游记》《封神榜》中的人物故事及山水花鸟的环楼木雕。如四川成都市文化地标之一的金堂土桥镇禹王宫，原名禹庙，又名湖广馆，始建于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是清初入川的湖广籍民众为缅怀大禹治理水患的丰功伟绩而筹资建造。遍布神州的禹庙、禹王宫，记刻着民众对大禹的崇敬与思念。在禹庙、禹王宫存有大量厚重的诗歌碑文颂扬大禹品德功绩，反映出世代官民不忘大禹的功绩，崇尚大禹并修身塑德的社会风貌。正如明代刘俊为凤阳府（治今安徽省凤阳县）重修禹庙中所撰写：“知朝廷与乡人所以享祀者，在于尊尚道德，不忘其功焉。”[3]禹庙、禹王宫成为朝廷宣扬认同大禹之“德”、教化民众的一个空间，也是普通民众汇聚议事、活动消闲的场所。

三、禹迹

《春秋左传正义·襄公四年》曰：“茫茫禹迹，画为九州岛。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相传大禹治水13年，从西向东，遍及河南、山西、山东、陕西、四川、贵州、湖南、湖北、安徽、江苏、浙江、福建等10余省。北宋时期，曾有《禹迹图》问世，其上河流分布清晰，绘刻“禹迹”山川达150多处。

2022年4月，绍兴市文化广电旅游局组织发布了我国第一张始于夏朝，以大禹文化记载、传播、考证与发展的视角而绘制的禹迹历史地图《中国禹迹图》。地图精选全国26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323个禹迹点，包括至今留存的有关大禹的祭祀活动、纪念建筑设施、地物表征、碑刻题刻、地名遗存物等自然历史物质的遗存、遗址、遗迹，分属11个流域。根据史料和考古的发掘，目前禹迹存在最多的省份有以下几处。一是四川。扬雄《蜀王本纪》云：“禹本汶山郡广柔县人也，生于石纽。”隋时改广柔为汶川。据考证，广柔县是现都江堰、汶川、北川、茂县一带。在今北川境内仍保存着禹里、石纽山、禹穴沟、刳儿坪等有关大禹的历史遗迹。明代杨慎《禹穴》考证称“蜀之石泉（即今北川），禹生之地也，谓之禹穴”，“禹穴”二字传为李白所书。《四川通志》说，禹穴沟里的小“禹穴”，其字“笔画奇古，传为大禹所书”。汶川县志亦载：“神禹生于九龙山第五巅下即刳儿坪。”[4]在汶川县绵虒镇大禹村，有禹庙、洗儿池、禹穴、圣母祠、圣母塔、禹迹石纹等石刻古迹。二是河南。河南登封有大禹故里祖家庄，禹都阳城即王城岗龙山文化古城遗址，世界文化遗产启母阙、启母石，辕关，太室山，禹洞，禹王庙等与大禹文化有关遗址遗迹。河南的禹州，在舜时期，禹在此受封为夏伯。禹的儿子启在此创建了夏，并大飨诸侯于钧台，举行开国典礼。《水经注》载：“河南阳翟县有夏亭城，夏禹始封于此，为夏国。”《竹书纪年》载：“夏禹之子夏启，即位夏邑，大享诸侯于钧台，诸侯从之。”现禹州有禹王庙、禹王锁蛟井、禹山、钧台等禹迹。三是安徽。《左传》记载：“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司马迁在《史记》中则写道：“夏之兴也以涂山。”史书还称，禹在涂山娶妻，并诞下儿子启。安徽蚌埠涂山南麓、淮河岸边的禹会村又名禹墟，留下了大禹在此劈山导淮、娶涂山氏为妻、召会诸侯以及“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动人传说。蚌埠禹会村遗址祭祀区的发现，也初步证实《左传·哀公七年》“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的相关记载。四是山东。山东禹城一带是大禹治水“导河入海”，大功告成之地。禹城境内已发现龙山文化遗址11处，与大禹治水直接相关的历史遗存有徒骇河、禹堤遗迹、禹息故城、禹王亭、具丘山等处。具丘也是龙山文化遗址，世传“禹治水筑此，以望水势”。禹息故城见于《水经注》记载：“禹以息土填鸿水，以为名山，义本取此。”

结论：纵观古今，以视角与空间叙事的大禹画像、禹庙、禹迹等大禹文化符号的出现与传承发展，折射出世人对大禹的审美价值、精神价值的不断变化和追求，传递出中华民族对英雄的热烈崇拜及对先祖先贤最深切的怀念。随着人类活动的不断变化，这种具有生成人性和塑造人类文化、揭示人类文明的视角与空间叙事符号不断地穿越时空，向世人阐释、宣扬并传递了大禹治水的忘我精神及其运筹帷幄的治国魄力，传达出中华民族的共同情感与价值观。当它融入到中华数千年的历史文化和记忆中，便成为世人缅怀大禹的重要方式之一。追溯大禹文明，探索大禹文化，弘扬大禹精神，是当下复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好中国故事，增强国家繁荣昌盛凝聚力环境下不可或缺的内容之一。大禹文化符号的传播与发展以及与此相应的研究将永无止境。

注释：

[1]《题大禹治水图玉山》，载《清高宗御制诗文全集》，台北故宫博物院影印本1976年版，第9 册。

[2]参见徐启宪、周南泉：《大禹治水图玉山》，《故宫博物院院刊》1980年第4期。

[3]（清）赵宏恩等监修《江南通志》卷四十二附刘俊《重修庙记》，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08册。

[4]中国地方志集成编委会：《中国地方志集成·四川府县志辑》第二十三册，成都巴蜀书社1992年版。

本文系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羌学研究中心2022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高水平科研平台专题课题“大禹文化符号在四川地区的传播与传承研究”（2022QXYJ01）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 肖燕：西南民族大学图书馆副研究馆员

罗颖：西南民族大学图书馆古籍部助理研究员、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