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会议是1935年1月中共中央在长征途中于贵州遵义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这次会议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在中央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在极端危急的历史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毛泽东关于遵义会议作过很多重要论述,这些论述的思想内容十分丰富深刻。
“遵义会议,实际上变更了一条政治路线”
遵义会议前,由于“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在中央的统治,党和红军在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五次反“围剿”斗争中遭受了空前严重的挫折,从而被迫离开根据地开始长征。长征之初,中央红军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由长征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到3万余人,而且深陷国民党军重兵围堵、被动挨打的绝境。1934年12月,党中央接受毛泽东的建议,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并于1935年1月初占领贵州遵义城。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遵义会议召开。会议首先由博古作关于第五次反“围剿”的总结报告,博古在报告中过分强调客观困难,而不承认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他和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在军事上的错误指挥。接着,周恩来就军事问题作副报告,张闻天按照会前与毛泽东、王稼祥共同商量的意见作反对“左”倾军事错误的报告,毛泽东在会上作了长篇发言。毛泽东的长篇发言切中要害地分析和批评了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问题和长征中军事上应采取的策略方针。参加会议的多数同志也相继发言。会议经过激烈讨论和说服斗争,批评了博古、李德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肯定了毛泽东等指挥红军多次取得反“围剿”胜利所采取的战略战术和基本原则;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取消在长征前成立的“三人团”,选举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常委中再进行适当的分工。遵义会议后,2月5日,红军在转战途中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决定由张闻天代替博古负总的责任,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3月4日,中革军委决定设置前敌司令部,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3月中旬,鉴于作战情况瞬息万变,根据毛泽东的提议,中央成立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的“三人团”,全权指挥军事,毛泽东重新回到党和红军的领导岗位。
遵义会议结束“左”倾教条主义统治,使党和红军走上正确发展的轨道,实现了党的历史上的一次伟大转折。对于这一伟大转折,毛泽东作过多次论述。1936年12月,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指出:“1931年至1934年的‘左’倾机会主义,这个错误使得土地革命战争受到了极端严重的损失,得到了在第五次反‘围剿’中不能战胜敌人反而丧失了根据地削弱了红军的结果。这个错误是在1935年1月扩大的中央政治局的遵义会议时纠正过来了。”1938年9月至11月,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指出,“遵义会议纠正了在第五次反‘围剿’斗争中所犯的‘左’倾机会主义性质的严重的原则错误”,“这种纠正是遵义会议的成绩”。这些论述告诉我们:遵义会议纠正了“左”倾教条主义错误。1941年9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指出:“遵义会议,实际上变更了一条政治路线。过去的路线在遵义会议后,在政治上、军事上、组织上都不能起作用了。”指明遵义会议实际上变更了党的路线,使党变更到正确路线上来了,党和红军从此走上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正确道路。
“在贵州遵义开会,但未完全解决问题”
早在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第五次反“围剿”斗争时,许多干部就对执行“左”倾错误路线的中央主要领导人的军事指挥逐渐产生了怀疑和不满。长征开始后,广大红军指战员在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同前四次反“围剿”胜利的鲜明对比中,开始认识到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和红军几乎陷于绝境,是排斥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领导和贯彻执行错误的军事指挥方针的结果;认识到如果不纠正错误、改变领导,不改变红军的战略战术和让毛泽东重新回到党和红军的领导岗位,党和红军就难以摆脱困境。为此,党中央迫切需要召开一次政治局会议,总结经验教训,纠正领导上的错误。
遵义会议成功解决了当时党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军事问题和组织问题,根据实际情况改变了红军的战略战术,改变了中央领导特别是军事领导。但是,遵义会议是在战争的间隙召开的,遵义会议召开时,红军还处于数倍于我的敌军的围追堵截中。由于战事紧迫,甚至有红军指挥员不得不在会议中途就离开会场赶回前线指挥作战。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遵义会议没有全面讨论党的政治路线问题,也没有深究“左”倾错误的政治上思想上的原因。
毛泽东在论及遵义会议时,也指出遵义会议“未完全解决问题”。1938年11月,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所作的结论中指出:“1935年的遵义会议,则主要地是反对战争中的机会主义,把战争问题放在第一位,这是战争环境的反映。”1941年9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指出:遵义会议实际上变更了党的路线,但“在思想上主观主义的遗毒仍然存在”。1961年6月,毛泽东同外宾谈话时说:“在长征路上,我们开始克服王明‘左’倾路线。1935年1月在贵州遵义开会,但未完全解决问题。”这些论述指明:在当时的战争形势下,遵义会议主要是纠正了军事方面的问题,这是当时最迫切的关乎生死存亡的问题,而在别的方面的一些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毛泽东在论述中,明确肯定了遵义会议的这种在特定环境下首先解决最迫切问题的做法。1938年10月,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指出:遵义会议“团结了党和红军”。1945年3月,毛泽东主持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全体会议时指出:遵义会议采取了集中注意力于当前问题的做法,“因为那时许多干部不了解、不成熟,那时采取调和态度是正确的”。这些论述指明:要在战争间隙召开的短短几天的遵义会议上,就所有重大问题的是非展开讨论,是不可能的,时间上不允许。而且,当时党中央的很多同志都是在“左”倾错误占统治地位时进入中央领导层的,虽然其中有一些同志已经认识到并开始反对“左”倾错误路线,但“左”倾错误路线的影响在多数同志的头脑中还存在,在路线问题上取得一致的正确认识,需要有一个过程。此外,遵义会议对党犯路线错误的原因没有深究,也给了犯错误的同志认识和改正错误的机会,有利于党的团结,这也是对过去“左”倾错误路线的宗派倾向、惩办主义和思想斗争中的过火政策的纠正。
“真正懂得独立自主是从遵义会议开始的”
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是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件。自从有了中国共产党,中国革命的面貌焕然一新。然而,党是在共产国际的帮助下建立的,1922年7月召开的党的二大通过的决议案决定中国共产党加入共产国际成为其一个支部,这也是我们党的一个特点。中国的革命事业需要各国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支持,但中国的革命事业首要的是党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依靠中国的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找到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而不是由别的国家或某一个国际组织来指挥和设计中国革命。但是,作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而存在的中国共产党又必须执行共产国际的决议,特别是必须执行共产国际对于中国革命的决议,这是不能不面对的现实。这使我们党在得到国际力量大力支持的同时,也受到共产国际的一些制约。事实上,在党的幼年时期,由于共产国际作过很多脱离中国实际的错误指示,党受到的消极影响是很大的。
大革命的失败,共产国际、联共(布)及其驻华代表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共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曾说过:“对中国共产党所犯错误我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要承担比中国共产党领导更大的责任。”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共产国际继续对我们党发号施令,甚至直接操纵。1931年1月召开的党的六届四中全会,就是由共产国际直接操纵的。共产国际执委会远东局负责人米夫参加了党的六届四中全会,他在会上多次使用不正常的手段控制会议的进行,并代表共产国际远东局为会议作了结论。这次会议成为以王明为主要代表的“左”倾教条主义在党中央占统治地位的开端。六届四中全会后,为了贯彻共产国际的意图,米夫在中国竟然驻留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在此期间,党的一些大政方针主要是按照共产国际的指示和米夫的意见来决定的。共产国际对我们党的脱离实际的指示和操纵无疑是错误的。早在1930年,毛泽东就提出我们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掌握中国革命的命运。他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痛切地指出,那种照搬共产国际的决议的“以为上了书的就是对的”“盲目地表面上完全无异议地执行上级的指示”的做法,是不能使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
我们党自成立以来,党中央同远在莫斯科的共产国际本来是保持着密切联系的。红军长征前,留在上海的中共上海中央局和在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党中央,都同共产国际建立有稳定的联系渠道。但1934至1935年间,上海中央局接连遭到国民党的三次严重破坏,致使其与同共产国际的联系中断。在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党中央,过去一直用一台大功率电台同共产国际保持着联系,但在长征过湘江时电台被敌人的炮火炸毁,党中央同共产国际的联系也中断了。因此,遵义会议召开时,在险恶的战争环境下,共产国际无法用电台“遥控”党中央,党中央也无法向共产国际作请示汇报。遵义会议的召开,会上开展党内斗争,坚持真理,纠正错误,确立正确的路线方针,这些成果都是党同共产国际完全中断联系、在没有共产国际干预的情况下独立自主地取得的。
毛泽东在论及遵义会议时,特别谈到独立自主的问题。1963年4月,毛泽东同外宾谈话时说:在长征途中的遵义会议上,“领导机构才独立考虑自己的问题”。同年9月,毛泽东同外宾谈话时又说:“过去我们就是由先生把着手学写字,从1921年党成立到1934年,我们就是吃了先生的亏,纲领由先生起草,中央全会的决议也由先生起草,特别是1934年,使我们遭到了很大的损失。从那之后,我们就懂得要自己想问题……真正懂得独立自主是从遵义会议开始的,这次会议批判了教条主义。”这些论述表明:遵义会议是我们党自己决定召开的,开启了党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问题、探索中国革命道路、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征程。
“遵义会议是一个关键,对中国革命的影响非常之大”
遵义会议不但解决了当时党和红军面临的最为紧迫的问题,而且由于遵义会议开始确立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基本原则,开始形成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从思想上组织上保证了党能够在正确道路上前进。从遵义会议开始,党和红军在新的中央领导集体的正确领导下,根据不断变化的形势,采用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摆脱优势敌军的围追堵截,胜利到达了长征的目的地陕北。从遵义会议开始,党制定抗日战争的新政策,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打败日本侵略者;进行摧枯拉朽的人民解放战争,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建立了新中国。从遵义会议开始,我们从军事上、政治上、思想上彻底纠正了王明“左”倾教条主义错误,确立了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遵义会议标志着党在政治上开始走向成熟。
毛泽东在回顾总结党的历史时,多次谈到遵义会议对中国革命的重大影响。1938年10月,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指出:遵义会议纠正了党在第五次反‘围剿’斗争中所犯的严重的“左”倾教条主义错误,“使得党中央和红军主力胜利地完成了长征,转到了抗日的前进阵地,执行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新政策”。1939年10月,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一文中指出:“只在到了遵义会议(1935年1月在贵州遵义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以后,党才彻底地走上了布尔什维克化的道路,奠定了后来战胜张国焘右倾机会主义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基础。”"1965年1月,毛泽东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时说:“自从遵义会议以后,经过长征到党的七大,思想比较统一了。”这些论述是对遵义会议的历史贡献和深远意义的高度评价,指明遵义会议对当时长征中的党和红军起到了起死回生的作用,也深刻影响了后来党领导的革命事业的胜利发展,正如毛泽东1945年6月在党的七大期间的讲话中指出的,“遵义会议是一个关键,对中国革命的影响非常之大”。
毛泽东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的核心,也是遵义会议的亲历者。他关于遵义会议的论述,提纲挈领、言简意赅,是我们了解认识遵义会议和党的历史的重要指针。深入学习领会毛泽东关于遵义会议的论述,有助于我们深化对遵义会议和遵义会议精神的认识,深化对中国共产党的光辉历史的认识,在如今仍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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