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少年文艺兵

2025-01-11 00:00:00晨钟彭彬王生
铁军 2025年1期

1941年春节刚过,新四军第三师政治部奉命在宣传队中抽调22名队员送到华中鲁迅艺术学院学习深造,晨钟和王生同时被选入抽调之列。

得知被抽调的当晚,晨钟和王生高兴得几乎整夜未合眼,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起床号响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宣传队一行22人在白果带领下,由阜宁县三里半村经大东庄登上汽艇向盐城进发。彭彬、章立人、胡峨亭和刘振玉,跟从以孟波为团长的抗敌剧团到鲁艺。学院领导对来自军队、宣传队、抗敌剧团的上海和苏北各县的少年文艺战士和爱好者进行测试,决定在学院里成立“少年先锋队”,单列教学计划进行培训。队长由郎琳担任,政治指导员由刘桂英担任。下设两个男生队,1个女生队。建队那天,大家聚在一起,你看我笑笑,我看你点点头。队伍中有的穿灰粗布军装,有的穿黑粗布军装,有的穿中山装、学生装、对襟中装,还有的外加红的、蓝的、黄的毛线衣,鞋子有力士球鞋、布鞋、草鞋,五花八门。讲起话来有北京话、山东话、上海话、安徽话、苏北话,可以说南腔北调。

当时学院里的生活非常艰苦,除教授受特殊照顾有点大米吃外,全体师生都吃红高粱、玉米糊子、红糙米饭、炒盐豆。每星期能吃一顿烂糊面条就算改善生活,几个月吃上点肉,那就算大大改善生活了。每队发1只黑铁皮做的菜盆,1只打饭用的小木桶,1只打洗脸水用的半截子煤油桶。同学们自备的碗筷五花八门,而且是一碗三用(刷牙、洗脸、吃饭)。有些同学,特别是从南方来的同学,因长期吃高粱糊子,食道疼痛,吃炒盐豆,肚子胀得像小鼓,但大家以苦为荣。天一晴,我们就集体晒铺草和被子,头上有虱子就用醋洗头。晚上,我们年纪小容易蹬被子,队长、指导员就轮流值夜班查铺,给我们盖被子。刘桂英指导员还帮我们洗头灭虱子、洗疥疮搽药、做病号饭,使我们感受到一种伟大的母爱。同学之间也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一天清晨,彭彬和几个队员在城外路边的大墙前,站在梯子上正写着标语,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瞧,是陈毅和胡服(刘少奇)政委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里出来,正路过这里。我们赶紧跳下梯子,站成一行,向他们敬礼。

胡服政委收住缰绳一边还礼,一边笑着说:“标语写得蛮好嘛,小鬼,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我们齐声答道:“鲁艺少年队!”

陈军长对兼鲁艺院长的胡服政委说:“这些小鬼都是你的部下嘛!”

胡服政委高兴地向我们挥手说:“嘿,小艺术家,辛苦啦!”

“不辛苦!”我们嘴上这么说,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经过数月紧张而艰苦的学习,我们顺利地完成了学习任务。1941年夏,晨钟和王生等18名队员奉命返回新四军三师政治部。当我们背起背包和队长、指导员、少年队战友们握手告别时,一个个都难舍难分。

(责任编辑孙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