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线路视野下的潭蓬运河遗产保护研究

摘 要：潭蓬运河是我国唯一一条海上古运河，运河南壁有摩崖石刻“咸通九年三月十三日下手”，表明建造时间为唐代晚期。南宋文献称其为“天威遥”，明清文献中多称“天威径”“天威泾”。潭蓬运河沟通了防城港蓬莱湾和珍珠港万松湾，是古代中国连接岭南地区与东南亚诸国的交通动脉，在实现北部湾海上航线舟楫安行、维护西部沿海与沿边地区繁荣稳定、扩大我国陆地和海洋的领域范围、维护国家主权和利益、促进中外经济文化交往等方面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基于运河申遗的背景，从文化线路的视角出发，进一步挖掘潭蓬运河的遗产价值和需保护的内容，希望能推动西南边疆运河遗产研究向纵深发展。

关键词：潭蓬运河；文化线路；整体保护；文化遗产

基金项目：本文系广西壮族自治区教育厅2024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科研基础能力提升项目“文化线路视野下的潭蓬运河遗产保护研究”（2024KY2107）、广西壮族自治区教育厅2024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科研基础能力提升项目“光绪《防城县小志》编纂及其历史价值研究”（2024KY2100）、广西壮族自治区教育厅2024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科研基础能力提升项目“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视域下广西京族民间文学研究”（2024KY2110）研究成果。

潭蓬运河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防城港市江山半岛，是古代中国与东南亚诸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廊道。作为一条交通线路，潭蓬运河开凿于唐代，具有文化线路的基本要素，符合文化线路遗产的属性。据不完全统计，运河沿线现存文字、石刻图案11处，出土出水文物超过100件。潭蓬运河在2019年被列为全国海丝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53个点之一。保护和发展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能够增强运河沿线各族人民对民族文化的认同感，促进民族团结，这是边疆地区进一步强边固防、兴边富民、稳边固边的重要途径。

在潭蓬运河及沿线区域的研究中可以发现，除了古籍和地方志对运河有一些记载外，专题性的研究成果只有一本论著和几篇论文。这些研究成果对潭蓬运河进行了多层面、多角度的考察，探究文物传递的信息，梳理潭蓬运河发展和演变的历史，但是对于潭蓬运河在当时文化中展现的作用、当时的人如何看待运河等内容没有涉及，忽略了潭蓬运河作为文化线路的价值和意义。本文从文化线路的视角出发，进一步挖掘潭蓬运河的遗产价值和需保护的内容，希望有助于推动西南边疆运河遗产研究向纵深发展。

一、潭蓬运河作为文化线路的特质

20世纪以来，文化遗产保护领域提出了“文化线路”新理论。2008年，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第十六次大会通过了《文化线路宪章》，其中对文化线路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即“文化线路是陆路、水路或其他类型的交流线路，有明确地理界限，为实现既定目标而拥有动态的特定历史功能，其形成源于人类的迁徙和与之相伴的民族、国家、地区或洲际间商品、思想、知识和价值观等多维度的持续交流，在特定的时空范围内促进了相关文化的相互滋养并通过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体现，文化线路把相关的历史联系和文化遗产整合为统一的动态系统”。潭蓬运河是我国古代的一条海上运河，具有文化线路的基本要素，符合文化线路遗产的属性。

潭蓬运河横贯于广西壮族自治区防城港市江山半岛。江山半岛三面环海，西面是珍珠港，东面是西湾，中部和北部有低矮山脉，整体地势北高南低，相对高度大，且有山谷溪流。潭蓬运河位于半岛中部狭窄处，连接了珍珠湾和西湾。山谷溪流接引运河，能够保证船只顺利通航。防城港市江山半岛与越南隔海相望，是中国与东南亚诸国商贸往来的枢纽与文化交流的窗口。在唐代，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较为原始，无法支持船只远洋航行，海运只限于近海沿岸，所以国家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主要依靠北部湾近海航线。然而，在江山半岛南面的白龙头怪石滩一带，暗礁数量众多，且风力和风向变化无常，这增加了船只触礁的危险。潭蓬运河的开通缩短了北部湾近海航线，使船只不需要经由江山半岛南端的白龙头航行，避开了暗礁密布的区域，降低了海上航行的风险，进而促进了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商品流通和经济发展。

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汲取了各种文化的营养，具有超越单一文化的总体价值。

首先，潭蓬运河是古代中国与东南亚诸国交流的重要廊道，运河及其所承载的历史文化联系是认识我国西部沿海沿边地区发展和东南亚诸国历史变迁的途径。何守强曾经考证了潭蓬运河出土出水文物的来源，并在《广西防城港沿海近年考古调查新发现》中写：“另有一碟为外青白釉内青花，此类器物在越南朱豆窑大约15世纪的产品中有发现，应源自越南。”由此可见，潭蓬运河是古代中国与越南海上贸易的通道，而潭蓬运河出土出水的文物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中国对外贸易史、中越关系发展史的见证。

其次，潭蓬运河是伏波文化、道教文化、明乡人故里文化的传播通道，运河沿线的伏波庙、杨王庙、土地庙等历史遗迹共同见证了其作为交通线路的重要意义。在潭蓬村的伏波庙中，居于正中房间的牌位左边写着“三官爷爷黑山大王之神位”，中间写着“伏波将军天后娘娘之神位”，右边写着“猛烈先锋赵元二相之神位”。除此之外，庙左堂还供奉着“杨义皇帝”神祇，庙右堂供奉着“乾隆皇大帝”神祇，来庙祭拜的人员多是运河沿线的潭蓬村与潭西村居民。

至今，潭蓬运河沿线仍然流传着东汉伏波将军开凿运河的民间传说。建武十八年（42年），为了镇压交趾叛乱，光武帝刘秀任命马援为伏波将军。此后，马援带领军队经北部湾进入交趾郡，成功平定交趾的反叛。据周边群众反映，大多数潭蓬村的村民都知道伏波将军的故事：为了收复交趾，马援开凿了潭蓬运河，但是未能将其凿通。实际上，正如王元林所言：“伏波信仰是国家祭祀与地方秩序构建互动中的代表。”一方面，受到国家为伏波将军封赐神号、兴建庙宇等活动的影响，潭蓬运河沿线民间传说的内容侧重于歌颂马援为了镇压叛乱修建运河，维护了边疆的稳定；另一方面，伏波庙修建后，潭蓬村的基围大坝成功阻隔了海水，人们认为这是神仙显灵，于是伏波神灵被潭蓬运河沿线的居民接受，伏波文化也因此在运河沿线得到发展和传承。

道教是我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形成于东汉，兴盛于隋唐。伏波庙中的“三官爷爷”是道教尊奉的三位天神，即天官、地官、水官。唐代除了有很多道士来到防城港以外，开凿潭蓬运河的官员中也有信奉道教的，高骈就是其中一位。据《越史略》所载，高骈开凿潭蓬运河时雷声大作，几处拦路的巨石被雷电击碎：“五月二十六日当书，黑云滃兴，怒风暴作。俄而轰雷大发，连震数声，倏尔开霁，而巨石已破碎矣。但余两处，至六月二十一日，复大震如初，而巨石一时瓦裂。”《岭外代答》也记载了高骈开运河的过程：“旁有一石犹存，未可通舟。骈又虔祷，俄复大雨震电，悉碎余石，遂成巨川。”可见，高骈通过“行法”召遣雷神，以此将潭蓬运河沿线的巨石震碎，最终实现了运河的贯通。值得注意的是，雷法是道教中极具象征性和神秘色彩的法术之一，这些记载体现了道教文化在高骈开凿运河事件中的深刻烙印。通过运河开凿的历史事件，道教文化得以在潭蓬运河沿线乃至越南境内传播。

“杨义皇帝”本名叫杨彦迪，是明末清初活跃于钦州、防城港一带的海盗。在清政府的眼中，杨彦迪是反清首领，他带领的军队在近20年的时间里不断与清军交战，严重威胁了清朝对岭南地区的统治。然而，在潭蓬运河沿线的居民眼中，他是不断显灵的神祇，也是爱国爱民的英雄。防城港一带流传着杨义开凿潭蓬运河、通过运河逃避清朝追兵的传说，呈现出杨义造福一方、护国保民的叙事模式，既是对杨彦迪身份的认同，也反映出当时大众渴望反清复明的情感。1681年，由于屡次遭到清政府的打击，杨彦迪率部逃往安南，并在安南建立了“明乡”基地，由此成为“明乡人”。虽然远离家乡，但“明乡人”始终保持着对于民族文化的认同。防城港作为重要的侨乡，形成了以潭蓬运河、皇帝沟古运河等文化遗迹以及“明乡人”移民传说为代表的“明乡人故里文化”。

最后，潭蓬运河的开通促进了西南边疆各民族间的文化联系。诗人顾云曾在《天威行》中写：“云南八国万部落，皆知此路来朝天。”当时，西南的少数民族首领接受中原政权的册封，会定期向朝廷进贡，潭蓬运河是“云南八国”朝贡路线中的重要节点。以潭蓬运河为纽带的西部沿海沿边地区各民族之间在密切的商贸往来和文化交流之中形成了共同的历史文化记忆，这也使多个民族成为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的整体。

从动态特性上来看，潭蓬运河开通于唐代、兴盛于宋元、衰落于明清，是广西沿海地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遗存。潭蓬运河上不同国家、民族的人们之间产生的文化交流，以及伏波文化、明乡人故里文化的形成过程，均体现了线路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动态性。

二、潭蓬运河与广西典型文化线路的对比

（一）灵渠

灵渠位于广西兴安县，是广西文化线路遗产的典型。它由渠首、南渠、北渠三个部分组成，沟通了长江与珠江水系，全长约37千米。2018年8月13日，灵渠入选“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被誉为“世界古代水利建筑明珠”。灵渠历史悠久，是我国现存最古老的运河之一。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便出兵征讨岭南。然而，秦军由于不熟悉当地环境，且交通不便、粮草不济，屡遭西瓯部落的打击。为了解决粮草供应问题，确保军队的持续作战能力，秦始皇下令开凿灵渠，打通从中原到岭南的水路运输线。到了汉代，灵渠继续发挥着军需运输的作用。东汉建武年间，为了镇压交趾叛乱，马援带领军队沿湘江经灵渠，跨越五岭。通过灵渠，马援的军队和军饷顺利地从中原地区进入岭南，运河的通航为战争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唐朝时，灵渠继续兴盛，促进了岭南地区商品经济的发展。唐天宝年间，为了供皇帝观赏，长安举办了各地船只的展览，其中就有始安郡（今桂林）的河船，船上满载着蕉葛、蚺蛇胆等货物。宋代之后，食盐和瓷器开始成为灵渠上运输的重要商品。明清时期，灵渠依然发挥着沟通南北商贸的作用，徐霞客游历兴安时曾亲眼见灵渠“巨舫鳞次”。20世纪以后，随着铁路和公路相继建成通车，灵渠的航运作用减弱，但其作为水利设施继续发挥作用。

（二）桂柳运河

桂柳运河，有相思埭、南陡河等别称，位于广西桂林市临桂区，沟通漓江与柳江水系，全长约16千米。桂柳运河开凿于唐代，最早的记载见于《新唐书·地理志》：“有相思埭，长寿元年（692年）筑，分相思水使东西流。”可见，相思埭修筑于长寿元年，埭中的分水塘可以使水往东西两边流，东渠是人工河道，西渠则是自然河道的一部分。从桂柳运河的修建目的上看，桂林是岭南地区的重要城市，是连接中原与岭南地区的重要节点，开凿桂柳运河，能够加强中央对岭南地区的控制。公元687年，岭南地区的赋税政策发生变化，导致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激化。当时，桂林的西南、西北交通不便，桂州军队南下平定叛乱，存在军饷运输困难的问题。统治者开凿桂柳运河，沟通漓江和柳江水系，有利于军需、粮饷的运输，从而维护中央在岭南地区的统治。

（三）遗产构成对比

根据《文化线路宪章》的界定，文化线路遗产的构成包括五个核心要素：背景环境、线路主体、相关设施和建筑、因线路而兴的历史城镇与街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由此，将潭蓬运河与灵渠、桂柳运河的遗产构成作对比分析，如表1所示。

从线路主体上看，潭蓬运河的遗产规模比灵渠、桂柳运河要小很多。从线路属性来看，与灵渠和桂柳运河相比，潭蓬运河的特点在于促进了中外文化交流和商贸往来。在政治上，灵渠连接中原与岭南地区，成就了秦始皇统一岭南的功业。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灵渠对国家的政治稳定、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桂柳运河与潭蓬运河的修建目的相似，均旨在解决军事物资及粮草辎重的运输问题，进而巩固中央政权在岭南地区的统治。除此之外，潭蓬运河还是广西沿海地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遗存，是外交路线的一部分。在经济上，灵渠与桂柳运河促进了岭南与中原地区的商贸往来，运河主要的运输货物包括食盐、农具、铁器等。潭蓬运河则是中外贸易的重要廊道，以对外贸易的进出口商品为主。在潭蓬运河上，陶瓷器是主要的进出口商品，中国各地的瓷器、陶罐从这里运送到东南亚诸国，与此同时，来自东南亚诸国的商品也通过运河传入中国。在文化交流与传播上，灵渠与桂柳运河沟通了中原与岭南文化，而潭蓬运河是古代中国与东南亚诸国文化交流的通道，运河见证了我国西部沿海沿边地区的发展以及东南亚诸国的历史变迁。

2018年，桂林兴安灵渠成功入选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桂林市在推动灵渠文化线路遗产的开发与保护过程中，通过引进和培养人才、加强政策扶持、建立制度保障体系等多方面的努力，系统地规划灵渠的保护与开发。通过对比研究，灵渠文化线路遗产的保护与开发对于潭蓬运河、桂柳运河有较大的借鉴意义，例如：加大政策和资金的扶持力度；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健全文物遗产保护的体制机制；充分了解运河沿线的文化生态，确保历史信息的真实传递与文化遗产的完整保存。但是由于遗产规模、文化背景及生态环境存在差异，潭蓬运河以及桂柳运河遗产的开发和保护仍需结合实际情况进行具体分析。

三、文化线路结合潭蓬运河整体保护的思考

潭蓬运河是沟通西部边疆各民族的交通线路，也是我国西部沿海沿边地区与东南亚诸国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廊道。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潭蓬运河见证了不同国家和民族文化的互通互融，也因此得到了各种文化的营养，保留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要素，具有特殊的总体价值。现阶段，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的保护面临多重挑战，除了遭受直接的破坏以外，城市化进程可能会导致潭蓬运河文化线路原有的历史韵味与建筑风格遭到破坏。因此，从文化线路的视角出发，进一步挖掘潭蓬运河的遗产价值和需保护的内容，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保护的意义

首先，在文化线路的视角下探索潭蓬运河遗产保护有利于线路本体及周围环境、相关设施和建筑、因线路而兴的历史村落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保护。在我国文化遗产保护领域，整体性保护的理念已经得到普遍认同，正如杨涛所说：“构建从‘点’的保护向‘面’的保护、从点状遗产空间保护向区域性遗产空间体系保护的实施路径逐步成为文化遗产专项规划的重要技术探索趋势。”目前，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的保护仍然停留在“点”的保护。除了已被评为文物保护单位的潭蓬运河本体之外，其沿线的村落和相关设施等作为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的组成部分，并未完全纳入保护体系。村民也缺乏文物保护意识，随意在运河内钓鱼、养殖，破坏了运河的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文化线路的保护理念强调整体性保护，关注跨文化的整体意义和超越单一部分的总体价值，这一理念将潭蓬运河本体之外的遗产资源重新纳入保护框架之中，有利于潭蓬运河遗产从“点”的保护走向“面”的保护。

其次，文化线路概念结合潭蓬运河整体保护，有利于科学地开发和利用运河的遗产资源。潭蓬运河文化线路的遗产构成具有多维性，这些遗产资源可以转化为旅游资源。运河线路本体集中体现了古代的科学技术与民族的创造精神，具有生态康养价值和历史文化教育价值。沿线的物质文化遗产，如伏波庙、杨王庙、潭蓬粮仓，这些因线路而兴的建筑是潭蓬运河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对线路本体、沿线建筑进行保护和开发之外，还可以充分利用潭蓬运河在商贸往来、对外开放方面的价值，依托明乡人故里文化，大力开展防城港与越南的交流合作。

最后，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保护有利于提高海上丝绸之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成功率。作为跨域、跨国的线性遗产，海上丝绸之路遗产保护需要以“线路”为纽带，联合不同地区、国家的力量，共建联合保护文化遗产的体制、机制。借鉴文化线路的理论，跨国联合申遗，能够扩大其国际影响力，增加申遗的成功概率。

（二）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保护的战略

潭蓬运河是全国海上丝绸之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遗产点之一，只有建立整体保护战略，才更有可能实现潭蓬运河文化线路的整体性保护目标。一方面，要划定潭蓬运河的保护范围，制定运河整体保护规划；另一方面，需联动各方力量，构建与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地区的长效对话与合作机制。

1.制定潭蓬运河整体保护规划

在文化线路的理论指导下，进一步挖掘潭蓬运河的遗产价值和需保护的内容，在此基础上划定潭蓬运河的保护范围，制定运河整体保护规划。潭蓬运河文化线路的保护范围应该包括线路主体保护区、古村落保护区、文化生态保护区、相关设施和建筑保护区。

线路主体保护区主要包括线路主体用地和周围环境用地，无论是运河河道、运河水工遗存，还是沿线的灌木、乔木，都与潭蓬运河紧密相关，因而要加以保护。该区域是潭蓬运河整体保护的核心区域，任何活动都必须在保证文物安全的基础上进行。

古村落见证了潭蓬运河的发展和演变历史，是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遗产的组成部分。这一区域主要包括因线路而兴的潭蓬村和潭西村，在保护潭蓬运河文化线路的基础上，利用遗产资源发展乡村经济是古村落保护的核心要点。

文化生态保护区是对潭蓬运河沿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整体性保护的空间区域。在这个区域，诗词传说、伏波文化、妈祖文化等都是运河文化的一部分，其中又以伏波信仰为主要的文化表现形式。这些文化表现形式历史悠久，充分展现了潭蓬运河独特的遗产价值，是潭蓬运河文化线路重要的活态遗产。

相关设施和建筑保护区包括杨王庙、伏波庙、潭蓬粮仓等，这些建筑的产生与潭蓬运河的发展紧密相关。潭蓬粮仓是重要史迹和代表性建筑，在保护和修缮中应该遵循“真实性”的原则，尽可能保留建筑原有的形式和风格，还原建筑原有的使用功能。其余的庙宇反映了潭蓬运河文化线路上的区域信仰和文化交流，具有独特的历史文化价值，因此也需要受到保护。

2.联动各方力量，促进城乡融合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曾对文物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各级文物部门要不辱使命，广泛动员社会力量参与，努力走出一条符合国情的文物保护利用之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探索符合自身特点的文物保护利用之路是必要的，而这条道路的探索和开辟，离不开人民群众的参与和支持。在潭蓬运河文化线路的保护中，政府要搭建全民参与的平台，汇聚专家学者、运河沿线村民、企业机构等力量参与文物保护。此外，还应积极构建与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地区的对话与合作机制，共同探索运河保护与利用的合作项目，推动双方在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经验交流与信息共享。

潭蓬运河是穿越乡村与城市边界、连接我国西部沿海沿边地区与东南亚诸国的重要水道。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将“城乡融合发展”作为重要战略目标，强调乡村与城市的相互促进与协调发展。就潭蓬运河文化线路的保护而言，一方面，推动城市经济发展，可以辐射带动运河沿线乡村经济，完善乡村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提升遗产地村民的生活质量，缩小城乡差距；另一方面，研究运河文化遗产，整合乡村文化资源，形成城乡文化资源的互补与共享，有助于构建多元、包容的城市文化生态。

本文基于文化线路的视角，阐释潭蓬运河的价值，并在此基础上探究文化线路遗产保护与发展的战略。潭蓬运河是沟通西部边疆各民族的交通线路，也是我国西部沿海沿边地区与东南亚诸国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廊道。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潭蓬运河见证了不同国家和民族文化的互通互融，也因此得到各种文化的营养，保留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要素，具有特殊的总体价值。时至今日，运河因海堤、水库等建设已全线断航，其功能难以满足现代社会多样化的需求。为了实现更为全面和长久的保护与发展，必须赋予其新的价值和文化内涵。因此，借鉴文化线路的理论、探究潭蓬运河的遗产价值和需保护的内容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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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显玥，防城港职业技术学院教师。研究方向：文化遗产、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