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展览空间研究

摘 要：城市工业遗产建筑，作为城市历史与文化的重要载体，见证了工业文明的兴起与变迁，承载着丰富的历史记忆、社会价值和科技智慧。其不仅是工业时代的物质遗存，更是城市文脉和民族精神的宝贵财富。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和产业结构的不断调整，城市工业遗产建筑存在的问题日益凸显。这些曾经辉煌的工业遗产建筑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困境。探讨城市工业遗产建筑类型与活化利用的方式，深入探究如何利用展览空间模式构建，激活城市经济、文化新活力，为城市更新提供发展新路径。

关键词：工业遗产建筑；遗产活化利用；展览空间模式

基金项目：本文系浙江省社会科学联合会研究课题“基于城市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展览空间模式研究”（2022B31）、杭州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杭州工业遗产活化保护与文化创意产业空间集群协同发展策略研究”（Z23JC074）、浙江省高等教育学会2022年度高等教育研究课题项目“基于数字媒体视域下会展空间设计课程教学内容改革策略研究”（KT2022265）研究成果。

一、城市工业遗产活化利用的发展历程

回顾我国工业遗产活化再利用历史，对工业遗产利用的实践与研究是从城市设计的中观视角发展而来，这明确了工业遗产活化利用与城市设计、建筑设计之间的关联，进而影响到工业遗产活化利用的理论研究发展进程。按照发展情况，可以将我国工业遗产发展历程梳理为三个阶段，即：从1984年至2001年为工业遗产再利用探索阶段，该阶段没有形成较系统的研究成果；从2002年至2006年为工业遗产再利用发展阶段，在此过程中，基于对工业遗产定义的逐步明确，我国工业遗产的更新和改造案例逐渐成为研究焦点，通过学习国外工业遗产更新实践经验，摸索更新路径；自2007年起，工业遗产再利用进入全面深入阶段，该阶段，工业遗产受到学界与社会进一步关注，更新与再利用案例的研究持续增加，研究视角与成果更为丰富。

二、城市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现状

（一）工业遗产建筑的定义及特点分布

由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协会（TICCIH）起草的《下塔吉尔宪章》对工业遗产有了明确定义，即工业遗产是指工业文明的遗存，其具有历史的、科技的、社会的、建筑的或科学的价值，包括建筑、机械、车间、工厂、选矿和冶炼的矿场与矿区、货栈仓库、能源生产、输送和利用的场所，运输及基础设施以及与工业相关的社会活动场所。

我国工业遗产主要分布特点为：沿铁路线分布、沿江河分布以及沿海分布。一是沿铁路线分布，包括京沪、京广、哈大等铁路线，即上海、北京、南京、郑州、杭州、哈尔滨等。二是沿江河分布，主要指长江沿江地带与黄河流域沿河地带的综合性工业基地、能源型工业企业所在工业城市，包括攀枝花、重庆、武汉、南京、上海、太原、西安、兰州、包头等。三是沿海分布，包括辽中南、京津唐、沪宁杭、珠三角四大工业基地，即上海、江苏、北京、天津、浙江等。

（二）国内工业遗产活化利用政策及认定现状

2006年4月，第一届中国工业遗产保护论坛通过了《无锡建议》，是中国工业遗产保护进入新管理阶段的标志。2006年5月，国家文物局在《关于加强工业遗产保护的通知》文件中指出对于加强工业遗产保护的具体要求。2007年4月，国务院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明确了不可移动文物的认定标准，将工业遗产等纳入第三次文物普查范围，将工业遗产作为重要类别进行调查、登记、认定，大力推动工业遗产保护。工业和信息化部等三部委于2016年12月联合印发《关于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认识工业文化发展的深层次战略意义，加大推广工业文化传播力度，塑造国家工业新形象。科技部等三部门于2016年12月印发关于《国家“十三五”文化遗产保护与公共文化服务科技创新规划》的文件，指出对于提升遗产保护技术的创新与应用，对工业遗产的数字化保护、展示与利用提供重要的技术指导和支持。为促进建立科学化、规范化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工作机制，工信部2018年在《国家工业遗产管理暂行办法》中明确完善了工业遗产内容的收藏、研究、展示、教育等功能，强化工业遗产活态保护与文化再生核心目标。2023年3月，《国家工业遗产管理办法》正式发布并废止原暂定办法文件。

自2017年至2021年底，根据国家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五批《国家工业遗产名单》，已认定工业遗产项目197项。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中国城市规划学会等机构发布的三批《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总计已认定具有突出技术价值、历史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工业遗存项目300项。

（三）国内外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现状、经验与问题

1.国内外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现状

在全球化与城市化的进程中，工业遗产建筑的保护与活化利用已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许多国家和地区正在通过创新的改造策略更新活化再利用遗产建筑，主要集中在文化创新产业、博物馆、公共空间、商业空间、办公模式以及住宅开发等，赋予建筑新的生命，促进城市文化的繁荣和经济的多元化发展。

2.工业遗产改造的经验与现存问题

这些案例成功地在保留原有工业遗产的历史元素基础上，融入了现代设计理念，不仅注重单一功能的开发，还通过多功能复合开发提升了项目的吸引力和可持续性，使工业遗产不仅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还带来了显著的经济效益。社区和政府的合作是推动这些项目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当然，改造中也存在一些问题，如资金筹集与管理、利益协调与公众参与、保护与利用的平衡、长期运营与维护、同质化竞争与特色缺失。

三、城市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类型

城市工业遗产建筑的活化利用是当前城市更新与文化复兴的重要趋势，工业遗产建筑相较于其他建筑种类而言，更严格遵循着工业生产中展现的机器美学，也更强调了功能与形式之间的逻辑关系，减少了附加装饰，使得其适应性和高效性更为突出。由于在材料与技术方面采用了不同程度的框架结构，并在局部区域使用了钢制构件，城市工业遗产建筑在空间形态上呈现出高大和开放的特点。这类建筑的独特性质赋予了其内部空间较高可塑性，通过重新规划布局和分隔组合，其在适应性改造方面相对于其他类型建筑具有更高的改造和再利用价值。

城市展览空间与文化产业之间存在着密切而复杂的关系。展览空间不仅是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也是经济推动、创新发展和观众体验的关键环节。由于许多与文化产业有关的场所，如博物馆、美术馆、展览馆、设计公司等，其内部空间往往不能满足艺术创作和作品展示的需求，甚至可能与居住空间融为一体，所以企业或个人更倾向于选择具有宽敞空间的工业建筑，通过个性化的内部设计，将其改造成具有丰富空间形态的多功能场所。针对中国工业遗产城市及其创意文化产业发展水平调研得出，工业遗产地城市实践过程中主要有以下几种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类型：

一是产业园、创意园园区。将多个建筑进行统一改造，形成以某种行业为主题的聚集型办公园区。二是办公楼、写字楼等单体办公设施。形式上以利用、改造单体建筑为主。三是作为商业设施使用。遗产本身直接作为商业用途或是将遗产专门改造为工业风格的购物中心等设施。四是作为博物馆、展示馆使用。展览主题仍与工业遗产本身相契合或改造为主题与遗产无关的博物馆或展示馆。五是作为公共设施使用。包括仍在发挥本身用途且已经作为公共设施的遗产或是已经停止发挥原有用途被改造或优化后成为公共设施的遗产。六是混合使用或其他方式使用。包括该遗产同时有多种使用形式或承载不同业态主体，或是该遗址属于公开或半公开设施。

四、基于城市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展览空间构建模式

（一）创意产业园展览空间

创意产业园已经成为现阶段工业遗产建筑转型升级与活化利用的一种主流方式。通常是将老旧厂房、仓库等改造成具有现代设计感的展示区域，既保留了工业建筑的历史风貌，又融入了创意与时尚元素。例如，杭州之江文化创意园（原杭州双流水泥厂），建筑改造中完整保留了水泥厂建筑群的质朴感和极具层次的建筑分布形态，将水泥圆筒等工业设施改造成专业的展览空间，配置现代设备，满足各类展览展示活动的需求。通过保留建筑外观、工业构件等元素，以及展示工业历史和文化资料等方式，厂区原先的成品车间变成了接待厅，两个机修车间预备用来举办各种时装、美术展览，让观众在参观展览的同时，亦能感受到工业遗产的独特魅力。

（二）工业主题博物馆展览空间

工业主题博物馆专注于展示某一时期或某一行业的工业历史和技术成就，以展示、宣传工业文明的发展历程与发展成果，以及相关历史文物资料为主要功能，以弘扬工业文明的发展文脉，提升城市文化品质。以沈阳铸造博物馆（前身为沈阳铸造厂）为例，改造中对原有的主体建筑进行加固，并有效地将建筑划分为内外两个展厅。室外展厅以展示工业景观为主，通过对原有工业构件、设施的重组与艺术化加工，充分展现工业建筑特有的刚硬气质；室内展厅以展示产业信息、企业文化、工艺流程为主，将企业的相关图片、音像联动放映，使生产场景的记忆以动态的方式再现，又将场所的空间记忆与时间记忆加以串联，突出了博物馆的纪念属性。

（三）红色工业遗产主题展览空间

红色工业遗产主题展览空间是一个集历史展示、文化传承、教育普及与互动体验于一体的综合性空间，具有特定时期、特定阶段的设计风格和结构部署特色，为公众搭建起一座感受工业遗产价值与红色文化底蕴的重要桥梁。以上海四行仓库抗战纪念馆（原上海四行仓库）为例，该建筑是为纪念四行仓库保卫战而建立的，按照“真实性、艺术性、科学性”的原则设计，包括常设展馆、临时展馆和办公用房。在陈列过程中，除了常规的文字记录外，还在细节部分设置了大量的沙盘模型、微缩景箱和油画雕塑，以展示战斗的情节。融入沉浸式展演技术，以增强观众的沉浸感，进而提供更真实的场景体验感受。

（四）文化艺术展览展示空间

随着文化艺术产业的兴起，越来越多的工业遗产建筑被改造成文化艺术展示区。这些区域不仅用于举办艺术展览、文化沙龙等活动，还成为艺术家创作和交流的场所。以北京798艺术区（原国营798电子厂等电子工业的老厂区所在地）为例，其是工业遗产文化艺术展示典型区域，它将原有的工业厂房通过立面加层处理与平面分隔重置的手法打造成工作室与创意空间。为体现场地的艺术“基因”，园区设置了丰富的展示空间，改造成博物馆、艺术展示空间、画廊、先锋工作室、设计商店等。在展览时期，艺术中心、办公大堂、餐厅及广场都可以成为绝佳的展示场所，吸引了大量艺术家和游客前来参观和创作。

（五）公共休闲娱乐展演空间

部分工业遗产建筑在活化利用过程中，被改造成公共休闲与娱乐空间，并融入了教育、展览等功能，如将废弃的工厂区域改造成公园、广场或运动场，同时设置展览区域，展示工业遗产的历史和文化，结合创意商业街区，为市民和游客提供多元化的体验。以大运河杭钢公园（原杭州钢铁厂）为例，其保留并改造了铆焊厂房、转运站、铸铁机房、推焦车等工业遗存建筑，植入市民游客中心、艺术书店、休闲娱乐等功能，成为公共展演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公园结合艺术表演和展览，如音乐节、戏剧演出、艺术装置展等，提升自身艺术氛围和观赏价值，成功举办2023杭州草莓音乐节，成为工业遗产建筑改造为公共休闲娱乐展演空间的成功案例。

（六）数字技术沉浸展览空间

工业遗产建筑被改造成数字博物馆或科技馆，通过互动装置、全息投影等方式，让参观者身临其境地感受工业技术的魅力和历史的厚重。以上海油罐艺术中心为例，其在改造中保留了原有油罐的工业特色，增加了一些圆形和胶囊状的舷窗与开洞，不仅形成独特的外立面肌理，还为罐内创造了朝向公园和黄浦江的优美框景效果。在置入多元化功能的同时，尊重并保留油罐的原始结构风貌，为大规模的艺术和装置创作提供一个拥有穹顶设计的展示区域，与多家艺术方合作，利用数字技术使作品与载体之间形成动态平衡，推动艺术与公众的互动。

总之，在城市更新语境下，工业建筑遗产承载着多重历史价值。如何对其进行合理的遗产活化，使工业建筑遗存的展览空间模式有效利用与发展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本文探讨并展示工业遗产在城市更新与文化传承中的重要作用，研究城市工业遗产建筑活化利用的展览空间模式，这既是对过去工业文明的致敬，亦是对未来城市发展与文化传承的深刻思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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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华尹，硕士，浙江经贸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城市更新设计、工业遗产再利用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