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杜甫《兵车行》
杜甫的这首《兵车行》,相信很多同学都读过,那么问题来了,诗中所说的“耶娘妻子走相送”,到底是谁在送别呢?
诗中的“耶”其实与“爷”字相通,都是“父亲”的意思,与我们现在的解释截然不同。类似的还有“初岁娇儿未识爷”(杜牧《别家》)、“村南村北哭声哀,儿别爷娘夫别妻”(白居易《新丰折臂翁》)、“尔爷只为一杯酒”(元稹《别毅郎》)等。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有些疑惑了?别着急,这就是我们今天所要讲的——在唐朝,可千万不要乱称呼哟!
在中原,自古以来就惯于称呼父亲为“耶耶”或“爷爷”。在南北朝时,北方的乐府民歌——《木兰诗》中就有“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意思就是征兵文书上卷卷都有我父亲的名字,可是我家却没有兄长代父出征。其实这种叫法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也并不陌生,比如我们经常会听到“爷儿俩”这个词,其实指的就是父亲和儿子。不过单独拿出“爷”这个字,现代和古代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在唐朝,父亲对儿子自称“哥哥”,或自己和别人说话时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哥哥”。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有记述:“唐时人称父为‘哥’。”据《旧唐书·王琚传》记载:“玄宗泣曰:‘四哥仁孝。’”这里的“四哥”,是指唐睿宗,也就是唐玄宗的父亲。
如果你到了唐朝,在大街上可千万不要随便叫人“哥哥”,这样会把人吓到,以为你在四处认父呢!
唐朝的这种叫法一直延续到宋元时期。在《水浒传》里,宋江的父亲宋太公被接上山,公孙胜也要回乡看望老母,只见黑旋风李逵放声大哭起来。宋江连忙问道:“兄弟,你如何烦恼?”李逵哭道:“这个也去取爷,那个也去望娘,偏铁牛(李逵的小名)是土掘坑里钻出来的!”说明元末明初的施耐庵仍沿用了唐朝的叫法。不过随着历史的演变,民族的融合,各个朝代对父亲的称呼也是不尽相同,到了宋和元以后,“爷”才被“爹”所取代,逐渐成为主流称呼。
唐朝这种独特的风俗反映出中华文化的多元性和包容性。不管称呼如何,它都作为一种精神力量,对社会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推动了历史的不断进步。也许若干年甚至百年后,我们现在流行的语言也会发生词性的变化,但是谁又能说我们现在的文化不精彩夺目,毫无意义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身在唐朝,这些称呼你可千万不要叫错哟!
诗词小问
在唐朝,称自己的父亲为“爷”或“哥”,那你知道如何称呼自己的兄长或祖父吗?
(答案:在唐朝,称兄长为“阿兄”,称祖父为“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