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剪纸艺术的发展与创新研究

[摘 要]旨在深入探讨北京剪纸艺术的发展历程、文化内涵以及在现代社会中的创新实践。通过回顾历史、分析现状、探讨创新策略，旨在为北京剪纸艺术的传承与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研究发现，北京剪纸艺术不仅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而且在新时代背景下展现出新的活力和创新潜力。

[关 键 词]北京剪纸艺术；文化内涵；创新实践

[中图分类号]J528.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7556（2024）21-0018-03

文献著录格式：王研.北京剪纸艺术的发展与创新研究[J].天工，2024（21）：18-20.

剪纸艺术，就是用剪刀、刻刀等工具，运用手撕、火烫等雕镂手段，在纸张、金箔、皮革等物体上，反映物象、表达情感的一种造型艺术。北京剪纸是中国传统剪纸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本文旨在通过对北京剪纸艺术的发展历程、文化内涵以及创新实践进行深入研究，为其传承与发展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

一、北京剪纸艺术的发展历史

元明清三代，北京为帝都。除了在民间广泛流传外，剪纸技艺在皇宫内廷中也得到了一定发展和传承，这种工艺在清代被称为“镞花”。目前，在故宫内，利用剪纸装饰的宫殿有两处：一是坤宁宫；二是宁寿宫，均采用剪纸纹饰装点殿内顶棚和墙面。坤宁宫的东暖阁和东西过道的顶棚、墙面采用了龙凤纹、双喜字和佛八宝等纹饰构成的剪纸团花和岔角。宁寿宫则多采用福寿纹一类纹饰[1]。

从明清到民国时期，北京剪纸已经融入百姓的生活中，成为年节庆典中装饰屋舍庭院、营造喜庆气氛、祈福驱灾的常用装饰形式。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的指导下，北京的艺术家创作了大量表现社会主义新人新事的新剪纸，开拓了剪纸创作的道路。同时，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带来了各自的剪纸技艺和风格，并在北京汇聚融合，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北京剪纸风格。

这一时期北京剪纸艺术的代表人物有腾凤谦、庄平、申沛农、靳鹤年等。尤其是申沛农吸收了西北、东北、江南等地的民间传统优秀剪纸，并融入现代审美，创作了新型京味剪纸，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的“申氏风格”。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人民日报》《北京文艺》《北京儿童》等出版物上发表了大量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

进入21世纪，北京民间剪纸遍布城乡，得到了各级政府极大的支持。根据各区政府公开资料，在北京16个区中，除大兴区外，其他各区均有区级剪纸类非遗项目，目前共计29个项目。

二、北京剪纸风俗

北京剪纸与中国传统剪纸一样起源于古代民间。历史文献记载中明确提及北京地区的剪纸风俗主要有扫晴娘、走马灯、挂钱儿、吉祥葫芦和窗户花儿。

扫晴娘是中国古代民间祈祷雨止天晴时挂在屋檐下的剪纸妇人像。明末刘侗和于奕正合著的《帝京景物略》卷二城东内外“春场”记载：雨久，以白纸作妇人首，剪红绿纸衣之，以苕帚苗缚小帚，令携之，竿悬檐际，曰扫晴娘。清富察敦崇所著的《燕京岁时记》中“扫晴娘”条记载：凡遇连阴不止者，则闺中儿女剪纸为人，悬于门左，谓之扫晴娘。

走马灯属于灯笼的一种，常见于元旦、元宵、中秋等节日。《燕京岁时记》“十月走马灯”条记载：走马灯者，剪纸为轮，以烛嘘之，则车驰马骤，团团不休，烛灭则顿止矣。

挂钱儿亦被称为“挂笺”“揖千”“门吊儿”“吊钱儿”“挂门钱”“门市彩”“花笺”等，多用很薄的彩纸剪刻而成。清潘荣陛的《帝京岁时纪胜》“二月中和节”条记载：焚帛时，将新正各门户张贴之五色挂钱，摘而焚之，曰太阳钱粮 ；“十二月市卖”条记载：初十外则卖卫画、门神、挂钱、金银箔、锞子黄钱、销金倒酉、马子烧纸、玻璃镜、窗户眼；“岁暮杂务”条记载：除夕为尊亲师长辞岁归而盥沐，祀祖祀神接灶，早贴春联挂钱，悬门神屏对，插脂麻秸，立将军炭，合家团拜；“皇都品汇”条记载：挂钱辉五色，朱砂云母百花笺，石竹斋杨梅巷北。《燕京岁时记》“十二月挂千”条记载：挂千者，用吉祥语镌于红纸之上，长尺有咫，粘之门前，与桃符相辉映。清末蔡省吾编《燕市货声》辑录了清末北京市井的各种招徕市声，其中“腊月”条记载：门神咧，挂钱来，达子香盘！揭门神，请灶王，挂钱儿闹几张！另外，自小生活在北京的常人春先生的《老北京的风俗》中记载：“挂钱是一种民间剪纸艺术，用红绿灯花纸刻成各种象征吉祥如意、四季平安的图案，卖给人们过年时贴在门楣上当装饰品。”

吉祥葫芦也叫“葫芦花儿”，是用红纸剪成“五毒”、葫芦、宝匣等花样，衬上白纸。明《帝京景物略》记载：门窗贴红纸葫芦，曰收瘟鬼。《帝京岁时纪胜》“岁暮杂务”条记载：送灶神后，扫除祠堂舍宇，糊裱窗槅，贴彩画玻璃窗眼，剪纸吉祥葫芦。《帝京岁时纪胜》“端阳”条记载：五月朔，家家悬朱符，插蒲龙艾虎，窗牖贴红纸吉祥葫芦。《燕京岁时记》“五月剪彩为葫卢”条记载：又端阳日用彩纸剪成各样葫卢，倒粘于门阑之上，以泄毒气。至初五午后，则取而弃之。另外，罗信耀的《旗人风华》也记载：葫芦花儿由乡下妇女制作出来挨家挨户售卖，十分便宜。这些好看的小玩意儿渲染了节日气氛，可是一过完节就被扯下来撕得粉碎，扔到当街，表示“把这一年的晦气全带走了”。

虽然贴窗花并未见于明清文献记载，日本京都学派汉学家青木正儿所绘的《北京风俗图谱》中也未出现窗花，但陈鸿年的《故都风物》写道：“唯独年下糊窗户，糊好了，为的是鲜活好看，都要贴窗户花儿。窗户花儿是红纸剪的，能剪出许多玩意儿出来，有的是松柏常青、刘海撒金钱、龙凤呈祥、五福捧寿，还有花卉、老寿星，记不完全了！”

三、北京剪纸艺术的风格特点及文化内涵

北京各区的剪纸项目虽然各有不同的艺术特点，但有着相近的历史渊源和时代背景。下面将从剪纸艺术的题材内容、造型、构图、纹样、剪刻技巧、色彩运用、意象寓意和意趣内涵进行比较分析，挖掘共同点，尝试总结与提炼出适合北京剪纸艺术的风格特点和文化内涵。

（一）题材

北京剪纸侧重于反映北京地区或北京人的传统或现实生活题材。北京剪纸作为最靠近决策中心的地区剪纸流派，天然具有反映我国最新政治、经济、文体等方面内容的契机和优势。北京剪纸艺术家在不同时期创作了大量关于2008年北京奥运会、一带一路、2022年冬奥会、喜迎二十大等时代题材的作品，表达了对党和祖国的无限热爱。北京剪纸也更多表现了北京人的生活，如胡同、四合院、大栅栏、琉璃厂、后海、人力车、京剧、节庆民俗、北京民间传说、皇家建筑和园林等。

（二）造型

北京剪纸在造型设计上巧妙地融合了传统与现代元素，其线条虽粗犷却不乏细腻与精致，多通过夸张与变形手法突出物象的主要特征，展现出一种朴实而不失大方的美感。在北京剪纸中，人物形象尤其独具魅力，表情生动，服饰特点鲜明，如京剧角色的华丽服饰和独特头饰等，这些元素不仅丰富了剪纸作品的视觉效果，更增添了浓厚的北京文化气息，成为北京剪纸造型中不可或缺的独特元素。

（三）构图

构图是作品中艺术形象的结构布局和配置方法。北京剪纸在构图上尤为注重图案的对称、平衡与和谐，展现出中国传统美学的典雅特点。同时强调整体的韵律感和节奏感，形成层次丰富、视觉冲击力强的艺术效果。

（四）纹样

纹样是剪纸艺术区别于其他艺术形式的独特语言要素。北京剪纸的纹样设计更是独具匠心，巧妙地将北京特有的文化元素融入其中。这些元素不仅丰富了剪纸的纹样设计，更使得作品充满了浓郁的北京地域特色和深厚文化底蕴。

（五）剪刻技巧与手法

北京剪纸艺术的剪刻技巧繁多，包括刻、剪、凿、撕等多种手法，这些技巧如同艺术家的魔法棒，赋予纸张以生命，展现出千变万化的形态，从而体现出北京剪纸的“刀味与纸感”。

（六）色彩运用

北京剪纸尤为注重运用鲜艳与明快的色彩，这恰恰体现了北京文化的热情与活力。特别是红色，作为中华传统文化中的吉祥色，在北京剪纸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无论是红色的灯笼还是窗花，都蕴含着吉祥、喜庆和幸福的寓意。另外，北京剪纸往往在对比色中寻求和谐与平衡，通过精心的色彩搭配，使作品在视觉上更加和谐统一。

（七）意象寓意

在北京剪纸艺术中，每一个图案和符号都蕴含着丰富的象征意义。例如，龙和凤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象征，代表着吉祥、权力和尊贵；牡丹则以雍容华贵的姿态，象征着富贵和繁荣；而福字则直接表达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期待。此外，北京剪纸艺术还巧妙地运用各种日常物品和自然现象来表达特定的寓意。如，桃子象征健康长寿；石榴和葡萄因其多籽的特点，寓意着多子多福、家庭兴旺 ；蝴蝶采花则象征着婚姻美满、爱情甜蜜；而年年有鱼则寓意着生活富足、年年有余。

（八）意趣内涵

剪纸艺术的意趣和内涵丰富多样，既有民间艺术的朴实无华和生动活泼，也有文人艺术的细腻精致和深刻内涵。北京剪纸更多地讴歌了时代的美好，诠释了中国文化的深厚，彰显了生活的乐趣。

综上所述，北京剪纸艺术以独特的地域特色、精湛的剪刻技艺和丰富的文化内涵而日渐自成一脉。其整体风格特点体现在题材的地域性、造型的京派特色、传统美学的构图、纹样的创新融合、剪刻技巧的传统与现代结合、色彩运用的鲜艳明快、意象寓意的深刻以及意趣内涵的京味气息，共同构成了北京剪纸艺术的独特魅力和深厚底蕴。

四、新时代北京剪纸艺术传承与发展的对策

（一）积极抢救民间剪纸历史素材

对古籍、档案、地方志等历史文献进行深入研究，组织专家学者深入民间，特别是京郊农村地区，搜集传统民间剪纸图样，与老一辈剪纸艺人交谈，以此构建北京传统剪纸数字化资料库，将搜集到的图片、视频等素材进行数字化处理，并进行分类整理，如按地区、时期、风格等进行分类。

（二）组织跨区交流活动及北京地区剪纸大赛

跨区交流活动旨在使北京地区不同剪纸传承人相互借鉴融合，取长补短，凝聚合力。大赛旨在通过鼓励参赛者将北京的历史文化、民俗风情、城市景观等元素融入作品中，更好地推动形成具有鲜明北京特色的剪纸风格。同时，引入民众评价机制，以更好地反映当下北京人民群众的审美旨趣。

（三）积极申报各级非遗项目

为保护和传承北京剪纸，积极申报各级非遗项目，给年轻剪纸艺人提供更多发展空间，从而保护与传承这一珍贵的传统技艺。

（四）加大融入群众日常生活的力度

利用北京节庆庙会等大型活动，规模化展售剪纸产品，让更多人直接接触剪纸艺术。此外，与婚庆、家装等行业联合，设计制作出符合现代审美且具有实用性的剪纸装饰品，让剪纸艺术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真正发挥剪纸艺术的作用。

（五）扩宽剪纸文化的推广渠道

首先，在大、中、小学美育课堂中引入剪纸艺术课程，让学生亲手体验剪纸艺术的魅力。其次，利用社区文化室、青年夜校、老年大学等，让不同年龄层次的群众都能参与到剪纸艺术的学习中来。最后，利用网络平台社交媒体、在线课程等，将剪纸艺术推广至全国乃至全球，让更多人了解并喜爱这一传统艺术形式。

（六）拓展和延伸剪纸艺术的应用领域

积极探索与其他艺术形式的交流与合作。在纸雕、建筑设计、舞台舞美、服装设计、家居装饰等领域，尝试将传统剪纸元素与现代设计理念相结合，创作出具有时代感和创新性的作品。例如，在建筑设计中，运用剪纸元素进行立面装饰或景观设计；在舞台舞美设计中融入剪纸元素，产生独特的视觉效果；在服装设计中，运用剪纸图案增加时尚感等；将剪纸艺术应用于文化创意产品领域，开发出具有实用性和收藏价值的剪纸衍生品。

（七）提升剪纸艺术的信息化水平

利用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大语言模型（LLM）等新技术来推广和展示剪纸艺术。例如，通过VR技术模拟剪纸的制作过程或展示经典的剪纸作品；利用AR技术将剪纸图案投影到现实生活中，形成有趣的互动体验；运用大语言模型进行剪纸艺术的智能创作和评估等。此外，还可以在虚拟元宇宙空间中搭建剪纸艺术展览馆或体验馆，让人们在虚拟世界中感受剪纸艺术的魅力。

五、结论

北京剪纸艺术作为中国传统剪纸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独特的艺术魅力。在新时代背景下，应加强对北京剪纸艺术的传承与发展工作，积极探索传统与现代的融合之路，推动北京剪纸艺术不断在守正中创新和发展。同时，还应通过加强与其他艺术形式的交流与合作、开展剪纸艺术教育和培训、拓展剪纸艺术应用领域等措施，为北京剪纸艺术的传承与发展注入新的动力和活力。

参考文献：

[1]王仲傑.故宫内廷的“剪纸”装饰[J].紫禁城，1994（4）：42，46.

（编辑：高 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