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的年轻人个性张扬,喜欢打扮得五彩缤纷,但只要不伤风化、没妨碍别人,就没有人干涉制止,说三道四。
20世纪80年代初,我们正年轻,刚打开眼界,看到世界一角。穿衣打扮与大众审美稍微不一样,就会招致长辈和亲友的咆哮、责难。
那时,有治安纠察队沿街巡逻,训诫穿着奇装异服者,维护社会秩序。我们中学门口在放学时会有纠察队的面包车守候,有穿喇叭裤、瘦腿裤的学生出来,就会被抓住,用剪刀豁开裤腿;有女生涂脂抹粉的,就从车里端一盆凉水,勒令女生洗脸,洗去脂粉。那时女生的发型大多是拢到脑后扎个马尾辫。但个别女生为彰显个性与众不同,故意把马尾辫向左右拉歪,形成偏辫子,这也不行,被发现了会用剪刀给你剪掉,让你头发散乱,无法梳理成型。
我们美术小组经常学画人体结构,也被一些人认为不正经,非主流。我的头发长了就自然卷曲。两名美术小组的女同学不知从谁的饭盒里抠了点猪油,就往我的头发上揉搓,弄得头发像杂乱的鸟巢,她们笑道:“你看,咱素描不用画石膏像了,你这高鼻梁,自来卷头发,不就是大卫石膏像的原型吗?”
那时,社会上流行的颜色只是蓝、绿、黑、灰几种。学生流行的装扮是以驻地部队军官子女为根基的“黄衣帮”,其特征是一身黄绿军装,大裆裤、黄胶鞋、绿军帽,斜背黄军包。我们这些平常人家的孩子也流行穿军装、戴军帽,只为了炫耀自己也有军队背景,也是不好惹的。
那时,经常会有社会闲散人员抢学生的军帽。去高中上学时,我就被他们抢过。回家后,我就把被抢军帽的事情跟几个发小儿讲述了一下。他们说:“不用怕,明天你还戴那顶军帽上学,正常走那条路,我们保护你。”
第二天,我带着复员兵小兴给我的军帽又上学了。果然,我又被两个黄衣人拦截。我大喊:“小兴—快来呀,‘敌人’来了!”一瞬间,六七个发小儿从我后面跑出来,冲在前面。两个黄衣人见势不妙,直接丢下两顶军帽落荒而逃。此后,我就骑自行车上学,不走山路了。
那时,在公检法系统工作的职工,有时会把他们淘汰下来的警服给家属穿。渐渐地,小镇新形成一股“势力团伙”—“蓝衣帮”,他们能与“黄衣帮”抗衡。“蓝衣帮”的标志装束是白上衣、蓝色大裆裤,以及白色运动胶鞋,也都斜背着军用黄书包。白鞋总是保养得雪白亮眼,包里还装几支从教室偷出来的白粉笔,用撕下来的一页课本包着,走路白鞋脏了,就随时用白粉笔涂抹,保持亮白。
直到考上大学前,我都一直穿着家里剩余的蓝色警服,很宽松,适合在球场上踢球、在单双杠上运动,即便穿出校外也不掉价。我常穿的就是二姐单位发的女式警服。
如今,虽青春不再,但国家日新月异,人民安居富足,孩子们也不用再穿别人剩下来的衣服,学生们的校服也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作为见证者,我衷心祝愿祖国繁荣昌盛,人民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