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壮美山河勾勒民族精神画像

2024-12-26 00:00:00崖丽娟
星星·诗歌原创 2024年12期

本卷诗主题如同题目所揭示的那样,围绕壮美山河展开多维度显性和潜在的意义重构,诗人从不同视角呈现出作品内在的复杂意涵,表现出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相处的憧憬、想望与愿景,勾勒出民族的精神画像,从而凸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宏大叙事。

第一首庞川的《药草帖》从“药材”入手:“每天抚摸/矮草,山花/紧贴着朽木的结香,去会见松鼠/还有毒蛇和草虫/接近它们才能抓到上好的药材”,不仅表现普通人情感的萌生和结成的隐喻,还蕴含了深刻的历史和社会意义。毛文文的《雪地上的狍子》精准选取各种自然物象“雪野”“狍子”“猎枪”“箭镞”“棍棒”以表达内心的情感,“在遭受危险时,它们把头/有角无角的生命藏进雪地里/规避虚妄、奸诈、血腥。而我只是/在困厄来临时,把头埋进/深深的黑夜,与厚重的乌云擦肩”,读者通过读这样的诗句而获得共情、共鸣。月色祥和的《一轮夕阳》融古典与现代为一体,把古汉语的精神气质与当代日常生活经验嫁接出别具一格的新意、诗意,耐人寻味:“一轮夕阳,从山冈上走下来/走下来的不仅是一片云霞/还有一身的骨头”。黑朗的《山中小隐》表现了现代人归隐田园生活的神往,写得自然清新、诗意盎然,“安静时,我偶尔掏出星子/轻轻擦亮一下,又把它们放回夜空”。兰梦醒的《草木间》天马行空,想象奇特:“看风/慢慢磨去一朵云的棱角”,“牵牛花”与“马蹄草”,因为开够了时长,便“互换了姓名”,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是一首短诗,但立意高远,“风吹过时/身旁的草木轻触我的肩膀/承认了我是它们的同伴”。人非草木,人亦是草木,此时此刻,谁敢言:草木无情?海盈的《海豹在聆听》诗中引用英国诗人托马斯·格雷的诗句,令我想起新诗诞生百年以来那个纠缠不休的身份问题:即,如何平衡中国传统境界和西方现代技法二者的关系?这既是一个问题,也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几代优秀诗人已经在推动新诗的实践中做出了尝试和贡献。瓜田绣锦的《树荫下》选取特定的场景,用欢闹与忧伤作为对比,写出了代际的隔阂。高本宣的《竹语》,简洁直白却充满哲思,通过“喊自己的名字”与“想自己的名字”两个心理过程的简单描述,颂扬了竹子坚韧清高的品性,也是自勉。陆雁的《云朵也有自己的幻术》妙就妙在题目,在诗人的“幻术”下,明明是写大雪,而在“桃花湾”,诗人可以“把自己乔装成/一个闯入桃花源的打鱼人”,轻轻松松就从经验穿越到了超然。韩其桐的《花丛见》将日常所见统统想象成被自己“身体里的花神”眷顾的尤物,洋溢着对真、善、美的向往与追求。水子的《乌力楞》用饱含深情的笔触,为读者对不同民族融洽于中华民族大家族的理解敞开了一个观察的窗口。沉郁与抒情是付炜《荷叶的章法》的叙事格调,诗人畅想荷叶“漂流到我童年消逝的那天……”,弥漫淡淡的忧伤。

十二位作者不同的作品,形成一种内在的同构关系,这些个体、个性、细节仿佛都不是独立存在,而是围绕主题的展开和演绎组成一个有机整体,他们对自然的热爱,把古典文化物象与时代变迁复杂环境进行融合,对于折射当代人的生存状态、生活情感、命运流转具有典型性和象征意义。在写作手法上各有千秋,有些擅长叙事,有些喜欢抒情,有些构思精巧,有些雍容大气,无不标识诗人的匠心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