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窗口,你总会遇见
一两个抽烟的人,或年老,或年轻
烟雾把他们笼为熟人,小声地交谈着
站在窗口,你总能看到这样一些植物
在墙根,或壁缝,或者屋顶
冬天它们枯萎的样子也非常好看
暮色最先从窗口涌进来
从天而降的纯粹,没有病房的惨白
也没有消毒液的味道
后来被哭声震碎,绝望的眼神刺穿
即便如此,暮色仍不断涌进来
把整座医院揽在怀里轻抚,让悲伤平静如猫
又有人在那里抽烟,火光明灭
窗口收留了他的不安
更大的震撼,来自于他的啼哭
仿佛对世界的第一句诤言
声音干净有力,源自于母体
自初心,自脐带的震颤
小嘴倔强地咧着,语言纯粹
尚未被人间的五谷杂粮喂养圆滑
从大海游到了陆地
蜷曲的身体打开,攥紧的小拳头也松开了
眼睛虽然闭着,却不用
对这个世界,做更用力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