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峰峦叠嶂,山上流水潺潺,森林茂密;山下碧水如镜;山坡上绿草如茵。山里最多的树是松树,因此山名叫松山。松山中,群峰起起伏伏,像是在舞动;溪水叮叮咚咚,像是在唱歌;风吹过来的时候,响起一阵又一阵“哗哗”的松涛声,松涛的声音真好听。湛蓝如洗的天空中白云随风悠闲地飘来飘去,这真的是每天都在上演歌舞交响剧呀。山中生活着好多好多动物:鹿、野山羊、黄猄等,它们心无旁骛地埋头吃草;猴子、松鼠等上蹿下跳地摘果子吃;狐狸用爪子一刨一刨地掏洞抓老鼠吃;喜鹊、画眉、山鸡、戴胜鸟等飞禽或在树梢上或在草地上边啄虫子边歌唱;彩蝶、蜻蜓在花丛中做游戏。大家和平共处,自由自在,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一天,松山来了一只老虎。它在山里转悠了半晌后,三跳两爬地登上一块巨石,雄踞而环顾四周片刻后,扯起嗓门“嗷唔—”地咆哮了好一阵子。这声响好像是上演交响乐时破了音,与松山的风景很不协调。老虎又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是吊睛白额虎,也就是人类说的吊睛白额大虫,你们可以喊我虎爷,或者喊我的英文名字‘泰哥’(Tiger)。不许喊我虫爷或虫哥,谁喊错我吃了谁,我想吃谁谁都跑不了。”
大家听了都感到很滑稽,便哄然大笑起来,老虎不知道大家在嘲笑它,以为是自己讲得好,引得大家高兴才发笑的。老虎也跟着笑了起来,呱唧呱唧地拍起爪掌,连说:“好,好,好。”
这时,一只松鼠从树上跳到这块巨石上,不知深浅地从老虎的跟前经过,也不恭恭敬敬地喊老虎一声。老虎觉得这小东西不懂礼貌,得从地球上消失,它一个猛虎扑食逮住松鼠,“嘎嘣”一声咬断松鼠的脖子,连毛带血一口吞进肚子里。大家看到老虎如此凶残,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了。
老虎用爪子抹抹嘴,恶声恶气地说:“松鼠这小东西不懂规矩,得死。”
松鼠们知道遇上恶魔了,只好打定主意收拾行囊背井离乡,连夜拖家带口逃离了松山。没了松鼠吃松子的森林,松子掉落一地。只要下一场雨,松子就发芽,随后变成小树苗生长起来。松树越来越多,挤占了别的植物的生长空间,果树和低矮植物见不到阳光枯死了,好多动物因为食物来源减少,整天饿得肚子咕咕叫,还每时每刻都在担忧被老虎吃掉。
大伙儿知道老虎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是肉食动物,得靠吃肉生活,而且力大无穷,这山里谁也不是它的对手。一天,大伙儿在老虎吃饱喝足之后,派出能说会道的狐狸和它谈判,请求老虎不要滥吃无辜,只吃破坏环境的公敌—老鼠和野猪。老虎不同意,觉得老鼠太小,吃了不过瘾,也不扛饿;抓野猪费劲,不好抓,而且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大野猪。老虎对狐狸说:“你们要生存,我也要生存,可我的生存环境被人类破坏得差不多了,不来这里吃你们,我就得饿死。这罪魁祸首是人类,有种你们找人类算账去。”狐狸无言以对,灰溜溜地走了。
老虎只要是饿了,抓到动物就吃,逮到谁吃谁。老虎吃饱了之后,觉得无聊,就喜欢咬树,然后挥舞爪子把树推倒。它绝不允许山里有东西比它高,而且特爱听大树倒下时巨响的声音。老虎最爱咬松树,松树木质不是很硬,咬起来嘎嘣脆,推倒也不太费劲。老虎把松山粗粗细细的松树都拦腰截断了,又去咬别的树。它想,反正它力气大,想干啥就干啥。终于有一天,山上大大小小的树大部分被它弄死了。
就这样,老虎来松山没多久,大家就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每天还要冒着被吃掉的生命危险,整天挨饿又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很不是滋味,所以都纷纷逃到别处谋生了。树倒了,鸟儿们失去了生活的家园,也飞走了。
终于有一天,老虎发现松山的动物只剩下它自己了。它咬死的树一层一层地叠着横在上下山的路上,挡住了下山的路,怎么也搬不完。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的老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饿死了。这一夜,没了植物保护的山体出现多处滑坡,老虎的尸骨被山洪冲到山下,又被滑坡的泥石流掩埋了。
过了好些年,松山没了老虎的破坏,又恢复了生机,只是松树再也没有生长起来,逃走的动物也纷纷回来了。只有松鼠没回来,不是它们心有余悸,而是松山没了松树长松子,它们没有了食物来源,回不来了。
大伙儿又过上了以前那样的和平共处、其乐融融的和谐日子。令它们失落的是松山没了松树,再叫松山就名不副实了。大伙儿一合计,决定改名叫“虎山”,目的是要把这段历史告诉后代,任何时候都不能自高自大,自以为是,否则害人终害己;同时,也告诉它们保护好生态就是保护自己,一旦生态被破坏了,自己的末日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