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重塑下中国对外经贸发展：形势、实践与展望

【摘要】全球价值链作为全球经济一体化的重要体现，通过跨国界的生产网络促进了资源的优化配置与技术的快速传播。然而，随着国际贸易环境的不断变化以及新兴市场的崛起，全球价值链正经历着深刻的重构过程。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发展中承担着重要角色，其市场扩张、产业升级与国际合作机遇显著，但同时也面临着地缘政治压力、供应链波动以及技术依赖等严峻挑战。文章探讨了当前全球价值链（GVC）的发展趋势及其重构特点，系统分析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角色与面临的挑战，重点选取浙江、天津、上海等省/市为样本，总结提炼中国在深化全球价值链布局以及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方面的实践经验，并针对性提出相关可行的政策建议，旨在为中国在全球价值链重构中统筹好开放发展与经济安全的关系提供决策参考。

【关键词】全球经济发展；价值链重构；韧性与安全

【中图分类号】F752

一、当前全球价值链的发展现状与面临形势

（一）全球价值链的发展现状

1.全球价值链不断深化发展

全球价值链的理念最初由迈克尔 波特提出，并将其定义为一个以创造商品或服务价值为目标，连接生产、销售、回收处理等各个环节的全球性企业网络结构1。价值链网络包含了从原料采集、运输、生产、分销到消费、回收处理等全过程，基于“链式”的研究思维，进一步延伸出了产业链、供应链等相关概念2。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并系统性地引发了全球层面的国际金融危机，受外部需求走低影响，主要经济体的全球价值链贸易额经历了短暂缩减3；2010年开始再次进入上升轨道；2020年，受新冠疫情的全球性冲击，全球价值链贸易额遭遇了再度缩减。世界银行近期预测，2024年全球经济增速将连续第3年放缓，从2023年的2.6%降至2024年的2.4%，而这意味着2020—2024年会成为全球经济近30年来增速最慢的5年4。

2.全球价值链重塑特征越发明显

一是跨国性与垂直分工，跨国界的分工模式，使企业能够通过在全球范围内配置生产环节，力求成本最小化与效率最大化，推动了国际产业间的合作与互补，逐步构建起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全球经贸网络；二是动态调整与价值增值，全球价值链随着技术进步、市场需求变化、政策调整等因素而不断发生变化，各国需要关注并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与更迭，及时并合理地调整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定位，以保持竞争优势；三是区域化与短链化，随着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和逆全球化风险的增加，部分国家和地区开始加强区域内的经济合作，以构建安全、可控的产业链供应链体系，企业更倾向于将生产环节迁回国内或集中在较近的地区或国家，以减少对外部供应链的依赖并降低风险，如北美自由贸易区、欧盟等区域一体化组织通过加强区域内合作，推动了区域内价值链的发展。

3.技术创新与产业升级成为重塑的关键动力

一是技术创新是全球价值链深化发展的重要驱动力。随着数字化、智能化等先进技术不断应用于生产环节，催生了如金融科技、智慧医疗等新兴产业，为全球价值链带来了全新的增长点和竞争优势。2023年全球IT支出4.7万亿美元，同比增长3.3%，预计2024年将增长7.5%，达到5.26万亿美元5。二是产业升级是全球价值链深化发展的必然趋势。新兴产业不断涌现在全球价值链中，占据了全球中下游的产业份额，迫使其他国家和地区整体逐渐实现从低附加值环节向高附加值环节的攀升，助推全球价值链不断向更高层次、更复杂的方向深化发展6。三是技术创新与产业升级相互促进。技术创新为产业升级源源不断地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支撑与革新动力，产业升级则为技术创新创造了更加广阔的市场与应用场景，推动了价值链在全球范围内的竞争与合作走向不断深化和发展，也促进了全球经济的持续增长和变革。

（二）全球价值链面临形势

1.全球价值链的转型更复杂

全球价值链重塑的背后通常伴随着大国竞争和国际秩序重组。第一次工业革命结束后，全球总计经历了四次大规模的价值链转移，美国、日本、“亚洲四小龙”、中国分别是其中主要受益者，劳动力成本和技术革新是起决定性作用的驱动因素，产业链由高成本地区向低成本地区梯度转移是最主要的特征，三次工业革命分别引领了前三轮全球产业链转移7。当前全球价值链正处在第五次重大重构中8，全球供应链模式逐渐从过去的离岸外包转为近岸外包和友岸外包，全球价值链向着多元化、高端化和数字化转型升级。

2.贸易环境的变化更快速

近年来，全球贸易环境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快速变化。中美贸易摩擦、新冠疫情大流行、俄乌冲突等事件的冲击导致全球供应链的中断和延迟，全球贸易活动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受到严重挑战。部分国家出于维护本国利益，兴起了保护主义和逆全球化思潮。在第五次全球价值链重大重构中，安全取代效率、分散取代集中、短链取代长链等思维开始兴起，外部环境的快速变化让全球贸易环境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预测，企业面临着更加严峻的市场挑战。

3.新兴市场的崛起更显著

新兴市场形成多个平行且彼此交叉的区域产业链，基于劳动力、资源、关税等成本相对较低的因素，新兴市场的出现为全球产业链的转型升级提供了新的机会，东盟、印度、拉丁美洲以及中东欧等全球四大转移热区已经基本成型，但仍然面临着基础设施建设和制度环境不足带来的挑战。与此同时，中美竞争引发了供应链“去中国化”战略，进而加速了全球产业链重塑，中国原有的初级加工产业在逐渐稀释，向墨西哥、东南亚等劳动力成本更加低廉的地区转移，改变了全球产业链的布局，也促使新兴市场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更加凸显。

二、中国在全球价值链重塑下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全球价值链驱动了全球贸易的增长，重塑了国家和企业生产、贸易和投资的方式，是经济贸易融合的最重要的产物之一。在新一轮的全球价值链重构中，中国整体经济形势向好，国家战略进一步对外开放，面临着市场扩张、产业升级、国际合作等重大机遇，然而也需应对地缘政治风险、产业空心化风险以及技术依赖风险等严峻挑战。

（一）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面临的主要机遇

1.市场扩张与需求增长

当今世界，以中国为代表的亚洲力量在经济版图中的地位不断提升，全球经济重心加速东移，中国作为制造大国与市场大国的地位持续攀升，影响力不断增强。据预测，到2025年，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有望超越美国、欧洲和日本的总和。进一步展望，预计在2030年左右，中国GDP将超越美国9。中国市场和需求在参与全球化中逐步扩大，2009—2023年，GDP呈现快速上涨的趋势，人均GDP从2009年的25 608元上涨至2023年的89 358元（见图1），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升10。此外，周边国家和新兴市场日益融入全球产业链，有利于中国依托区域组织奠定在亚太区域产业链和贸易体系中的枢纽地位。目前中国参与了如RCEP、上海合作组织等区域组织，成员国家多位于亚洲生产网络中，资源能源富集，中国将发挥在区域生产体系中的枢纽作用，通过合作转型升级本国产业，以提高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

2.产业升级与技术进步

全球价值链格局已进入新一轮变革，中国再次成为变革的重要受益者，正从“世界工厂”向“科技枢纽”进阶。2009—2023年，中国二三产业比重从89.4%上升至92.9%（见图2），产业链智能化、数字化的发展趋势驱动着中国做大做强数字经济相关的产业链，中国正积极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对传统产业开展数字化与网络化改造，提高了产业效率和竞争力，为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占据更有利位置提供了可能，也为全球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赋予了新动能。同时，中国政府高度重视科技创新和自主研发，加大了对高新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支持力度，通过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优化创新生态、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等措施，中国正在加快形成以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为全球产业升级和技术进步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3.国际合作与区域一体化

中国正在不断深入国际合作关系。中国依托共建“一带一路”而制定的新型贸易规则将面临重大机遇，深化与沿线国家的经济贸易联系，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显著加快了“边境后规则”的协调进程，为中国推进区域产能合作的标准体系、金融体系、监管体系等“软性规则”合作提供了必要支撑，也促进了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金融服务、科技创新等领域的国际合作，进一步提升了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影响力和话语权。2023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达到了10 418.5亿元，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11 339亿元，2009—2023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额和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呈现显著上涨的趋势11（见图3）。此外，中国还积极参与全球多边贸易体系，推动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通过举办进博会、广交会等国际经贸活动，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吸引外资参与中国市场并鼓励企业“走出去”。

（二）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面临的主要挑战

1.地缘政治风险

近年来，中国企业不断遭受以美国为代表的部分发达国家所施加的打压与围堵，这些国家频繁采取技术封锁、市场准入限制等贸易保护措施，企图阻挠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升级进程。2021年，美国《无尽前沿法案》提出在五年内增加超过1000亿美元的投资，将关键产业科技的发展提升至国家战略的高度，对本土产业实施了保护。同时，美国还签署了一份关于其供应链脆弱性的报告，其中特别关注了中国对美国产业链构成的潜在威胁，报告中多次提及中国，达458次之多12。近日，欧盟正式对进口自中国的纯电动汽车征收临时反补贴税，将直接提高中国新能源汽车进入欧盟市场的成本，或将扰乱全球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和供应链。

2.产业空心化风险

一方面，随着周边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成本优势和营商环境、制度环境的提升，成本驱动、规则利用和风险规避等因素导致的中国相关环节的产能和贸易转移趋势将持续，并可能延伸到关键零部件制造环节，未来15年，印度、印尼、越南等亚洲新兴国家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的劳动力、资源等优势日益凸显，年均增速有望保持在6%以上13，基于国家竞争的原因，全球价值链有绕开中国形成新“闭环”的改流迹象。另一方面，中美战略博弈下，美国将更多地运用规则工具限制中国产业升级及压缩中国的外部市场空间，并且与中国本土企业主导的产业链展开激烈竞争，如美国从2022年开始持续对中国生产的新能源汽车实施不同方式的限制。

3.技术依赖风险

技术是国之重器，是确保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的关键。在金融危机、中美贸易摩擦、新冠疫情等诸多重大事件的冲击下，中国在通信技术、生物科技、先进制造等多个关键领域所暴露的“卡脖子”问题日益突出，制约中国产业安全发展，以半导体产业为例，中国在高端芯片制造技术上存在依赖，在面临外部供应链中断或技术封锁时，高科技企业遭遇了严重的生产困境14。供给端面临环节中断风险，需求端面临市场壁垒，严重影响了产业升级和产品出口，不仅会影响相关产业的发展，甚至可能威胁到国家的整体安全和稳定。

三、中国在全球价值链重塑中的应对策略

中国统筹全局，有组织地推进高质量发展，各地政府先行先试，差异化探索全球价值链重塑中的应对策略。浙江省、天津市、上海市积极应对全球价值链重构趋势，保持了较高的国内生产总值，提供了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参考（见图4）。

（一）浙江省：全产业链高质量布局、协同发展

2023年5月29日，浙江召开了“地瓜经济”提能升级“一号开放工程”大会，会议作出了既要“跳出浙江发展浙江”，打造高能级开放大省15，又要深入建设“415X”先进制造业集群，引导浙江企业从“产业转移”走向“产业升级”，增强产业链根植性完整性的要求。

一是全产业链产业集聚，高质量布局。浙江大力发展开放型经济，秉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核心原则，高效统筹开放发展与境外安全两大战略要务，有效指导本省企业“走出去”，开展跨国产业链与供应链的合作，旨在率先构建并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同时，浙江不断完善对外投资备案管理体系，积极开展投资方向跟踪与引导工作，鼓励企业实施高端并购战略，引导并推动“一带一路”沿线投资与合作的高质量项目，持续推动并深化“丝路护航”行动的实施。

二是整合资源，协同发展。指导境外经贸合作园区打造中小企业抱团出海的避风港，为浙江企业提供了在海外市场拓展业务的平台和支持，累计认定20家省级以上境外经贸合作区总部经济服务；以培育一批双循环排头兵为目标，建立企业培育机制，支持企业跨国经营；积极搭建平台，促进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等创新主体的合作。

三是加速探索新质生产力的路径。孕育并发展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与新模式，致力于构建以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的现代经济体系，力求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上实现突破；加速促进经济发展在质量、效率、动力三方面的全面深刻变革，进一步深化“放管服”改革举措，优化营商环境，切实降低企业经营成本。

（二）天津市：港口带物流、物流带经贸、经贸带产业

天津港作为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持续提升港口基础设施能级水平，扩大港口服务功能，港产城融合发展格局的形成，使得港口、产业、城市成为一个有机整体，相互支撑、相互促进，共同推动天津及京津冀地区的高质量发展。

一是港口带物流。天津市在京津冀及“三北”地区开通多条海铁联运通道，同时布局众多直营店、加盟店，将口岸功能向腹地延伸，推出环渤海内支线“天天班”海上巴士服务，保障了多地物流畅通；通过物联网、5G等技术实现码头的全物联、数字化、智能化应用；设立为企业提供便捷出海等“绿色通道”的天津港雄安新区服务中心前置服务平台16。

二是物流带经贸。依托物流通道的畅通，天津港吸引了众多跨境电商、物流企业落户，进一步推动了贸易的发展，深化同主要贸易伙伴国及境内外物流节点城市的航线链接、产业链接，丰富贸易品类，提升大宗贸易规模，拓展高附加值贸易形式和贸易业态，如冷链物流、汽车进出口等特色化产业。

三是经贸带产业。通过经贸活动的带动，推动产业集聚，天津港周边地区形成了海洋装备、绿色石化、航空航天、新能源等制造业，以及跨境电商、海洋文旅、邮轮产业等服务业的产业集群，天津港及其腹地在地区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升级中，形成了更多新业态新模式，贸易优势产业链条得到了延伸，实现了通道价值的全面激活。

（三）上海市：优化外商投资环境，加大吸引外商投资力度

上海致力于构建一流营商环境，通过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全面建设，从而以更大力度、更高效的方式吸引并利用外商投资。结合实际外商投资发展情况，上海发布了《关于进一步优化外商投资环境并加大吸引外商投资力度的实施方案》。

一是提高外资利用质量。根据《上海外资研发中心提升计划》落实落地，吸引外资研发中心在沪集聚和提升能级；在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的深入推进与实践中，积极争取金融服务、生物医药、时尚消费等重点领域扩大开放措施先行先试；拓展吸引外资渠道，鼓励外国投资者在沪设立投资性公司、地区总部，并提供福利政策支持。

二是提高外商投资运营便利化水平。围绕生物医药、智能网联汽车、航运、零售、金融、技术出口等不同场景，探索制定上海自贸试验区数据跨境流动“负面清单”和指导文件；为外籍人员来华申办口岸签证提供便利；落实外资企业“服务包”制度，开展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外资研发中心、重点外资项目点对点服务，积极回应企业个性化诉求。

三是完善外商投资促进方式。发挥品牌建设、招商渠道、政策信息、国际网络、投促活动、重要项目和企业服务等方面的统筹调动机制作用，组织开展“投资上海”海外行、全球行等系列主题海外招商活动；加强上海市外国投资促进中心海外办事处建设，增加人员配备，拓展网络布局，提升“投资上海”在全球的影响力17。

四、2025年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形势展望

（一）中国将继续发挥在全球价值链中的重要作用

在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激烈争夺中，中国在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等前提下，提出了新型大国关系、“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以及“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积极倡导和平发展、互利共赢的国际关系理念，将让中国与世界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推动更多国家和地区开展全方位合作，共克时艰、共创辉煌，充分展示了中国主动参与国际事务的积极姿态和负责任大国的形象，中国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承担起应负的责任与义务，为世界和平、繁荣与稳定作出更大贡献。

（二）高标准建设海外经贸网络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在扩大国际合作中提升开放能力，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支持各类主体有序布局海外流通设施”。高标准建设海外经贸网络是应对复杂外部环境、破解部分国家“脱钩断链”困局的重要一环。海外经贸网络作为服务商品海外流通的基础设施，具备承接外迁产能、开展境外服务、回运海外资源等功能，已成为提高中国对外开放水平的核心基础和关键支撑。下一步，中国应积极建设境外经贸合作区、中国商品城、生产制造基地、海外仓、境外营销网点，以科学布局海外经贸网络的方式参与全球价值链。

（三）技术创新引领价值链升级

在全球价值链中，技术创新是推动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的关键动力。中国应继续加大科技研发投入，推动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以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和竞争力。通过加强与国际先进企业的合作与交流，引进和消化吸收国际先进技术，中国应不断提升自身的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同时，中国还将积极培育本土创新型企业，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集群，以技术创新引领全球价值链的升级和发展，在全球经济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并为世界经济的繁荣与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五、中国在全球价值链重构中推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强化顶层设计，形成部门合力

1.深化制度型开放，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和贸易规则制定

一是要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并且发挥自由贸易试验区、贸易港等先行先试作用，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要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深化外贸体制改革，深化外商投资和对外投资管理体制改革，优化区域开放布局，完善推进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机制。二是要在贸易规则制定中发出中国声音，坚决反对贸易保护主义，提倡合作共赢，推动构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贸易秩序。三是要坚守并维护WTO的谈判功能，积极参与并推动WTO的改革进程，持续发挥WTO在国际贸易争端上的作用，增强其争端解决机制的公正性，维护国际贸易秩序。

2.完善法律法规，保障产业链和供应链的安全

一是要明确产业链供应链的定义、范围、管理主体、监管措施以及法律责任，加强涉外产业链供应链的法律保障，完善海外投资保护、国际贸易争端解决等机制，维护中国企业在海外的合法权益。二是要加强对关键核心技术、重要产业和基础设施的保护，增加对关键核心技术的研发投入，支持科研机构和高新技术企业开展技术攻关，突破国外技术封锁和垄断，建立健全知识产权保护体系。三是要加强对知识产权的创造、运用、管理，严厉打击侵权行为，激发企业创新活力，提升产业竞争力。

3.建立风险预警机制，守牢安全发展底线

一是要建立健全风险预警和应急处置机制，对可能影响产业链和供应链安全的风险因素进行及时监测和预警，事前做好源头管控、研判预警，事中开展海外运行监测和风险排摸，事后要提升境外经贸风险应急处置能力。二是要加强跨部门、跨地区的协同联动，明确目标与部门职责，建立有效的监督与评估机制，及时调整工作策略和资源分配，优化改进，形成应对风险的合力，确保在风险发生时能够迅速响应和有效处置。三是要强化安全意识，提升企业和公众对产业链和供应链安全重要性的认识，完善中介服务体系，设立境外服务站点，培育提供信息查询、事务办理与业务咨询等综合服务机构，共同守护安全发展底线。

（二）深化资源整合，优化产业链和供应链布局

1.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科学布局海外经贸网络

一是要在巩固传统市场的基础上，大力开拓新兴市场，降低依赖单一市场所带来的风险，实现市场多元化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策略。二是要建立全球经贸服务平台，提供投资研判信息、市场风险防范等一站式服务，充分发挥数字经济优势，构建国际营销服务公共平台，利用跨境电商平台拓展国际市场，进一步完善跨境电商线上综合服务，降低贸易门槛和成本。三是要以境外经贸合作区为平台载体，以跨国企业海外生产基地为补充，以实现国际市场拓展、供应链地位提升、关键生产要素或创新要素获取等为目的，推动园区生态圈升级，引导园区运营主体树立“平台思维”，提升增值服务能力。

2.完善产业链供应链体系，增强韧性与安全

2020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中强调，产业链、供应链是大国经济必须具备的重要特征，在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18。一是要围绕关键领域和薄弱环节，加强战略性统筹管理和精准性谋划实施；二是要加大对关键技术的研发投入，突破“卡脖子”难题，提升自主可控能力；三是要增强韧性与抗风险能力，实现上下游、产供销有效衔接、高效运转，畅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形成协同发展的产业生态。

3.强化数字赋能，促进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

加快数字化转型升级是推进现代化和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需要充分发挥数字优势，促进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一是要加快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加大数字赋能的宣传力度，提升数字经济在传统行业的渗透率和覆盖度；二是要鼓励企业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先进技术推动生产模式、商业模式和管理模式的创新；三是要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协同发展，打造数字化、智能化的产业链和供应链，提升整体经济的运行效率和质量。

（三）拓展发展空间，坚持“走出去”和“引进来”相结合

1.推动国际产能合作，拓展海外发展空间

一是要鼓励国内企业积极参与国际产能合作，通过海外投资、生产基地建设等方式，拓展海外市场，提升国际竞争力。二是要加强与国际产能合作重点国家的政策沟通与协调，签订产能合作协议，共同推动项目实施，建立包括市场动态、政策法规、项目进展等信息的数字共享平台。三是要支持企业在海外的创新发展，通过提供研发补贴、税收减免等优惠政策，鼓励企业设立海外实验室或研发中心，提升产品和技术服务水平，增强在海外市场的品牌影响力，支持企业在海外积极申请专利，构建专利壁垒，保护核心技术不被侵犯。

2.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吸引外资参与国内产业升级

一是要优化招商引资政策，提供更具吸引力的投资环境和优惠政策，吸引外资参与国内产业升级和新兴产业发展，确保外商投资企业在市场准入、经营许可等方面享受福利待遇，简化审批流程，打破隐性壁垒，实现公平竞争，为企业提供便捷高效的服务。二是要加强与外资企业的沟通与合作，共同探索合作模式和合作领域，推动外资企业在国内的投资和业务拓展，设立专门的外资企业服务机构，负责与外资企业的日常沟通和协调工作，解决外资企业在经营与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三是要鼓励外资企业在国内创办与设立研发中心和创新中心，促进国内外技术交流与合作，定期邀请外资企业代表参加圆桌会，提升国内产业的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

3.深化国际合作机制，促进互利共赢

一是要加强与国际组织合作，寻求多边合作关系，共同推动贸易和投资便利化。二是要强化展会推动作用，组织国内企业参加国际知名展会，拓展海外市场，提升品牌知名度和国际影响力，举办国内投资贸易洽谈会等活动，为国内外企业搭建交流合作平台，促进互利共赢。三是要注重国际化人才培养，增强国际市场中企业的适应能力，支持鼓励高校和培训机构开设国际化课程，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跨文化沟通能力的人才，鼓励企业与海外高校和研究机构开展合作，共同培养国际化人才，推动人才交流与合作。

责编：梦超

1 司地克、付书科，全球价值链视角下地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及对策，《商业经济研究》，2016。

2 徐金海，夏杰长.全力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J].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学报，2023，43（11）：48-63+133-134。

3 何见红，“稳增长、调结构、防通胀”三重目标之间的动态平衡及其货币政策涵义，安徽大学，2013。

4 中国商报，世界银行预测2024年全球经济增速将连续第3年放缓！这场论坛给世界经济发展机遇划重点，2024。

5 埃森哲，2024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2024。

6 许文岗，低附加值环节向高附加值环节的攀升，《现代商贸工业》，2019。

7 埃森哲，2024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2024。

8 许文岗，低附加值环节向高附加值环节的攀升，《现代商贸工业》，2019。

9 盛秋平，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浙江省商务厅，2023。

10 中国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2009—2023。

11 世界银行，2009—2023。

12 周子彭，科技竞争新动态——解读美国《无尽前沿法案》，第一财经研究院，2021。

13 盛秋平，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浙江省商务厅，2023。

14 周维富、陈文静，发达国家维护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的主要做法与启示，《中国经济报告》，2023。

15 易炼红在全省“地瓜经济”提能升级“一号开放工程”大会上强调永葆锐气 永争一流 奋力打造高能级开放大省，浙江省经济和信息化厅，2023。

16 周琳，天津港拓展物流通道提升通关效率——融合港产城 服务京津冀，经济日报，2024。

17上海市商务委员会、上海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关于进一步优化外商投资环境加大吸引外商投资力度的实施方案，2024。

18 新华社，《求是》杂志发表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文章《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