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扁鹊心书》浅析窦材辨治风病特色

〔摘要〕 窦材为宋代燕赵名医，研究其辨治风病的特色对于临床有重要指导意义。窦材的主要著作《扁鹊心书》分上、中、下三卷，另附神方一卷，所载风病相关篇目19篇、方剂30首、灸法配穴16组。窦材在风病治疗中重视虚实辨证，发展《黄帝内经》以及道家的重阳思想，提倡以温补之法施治风病；明辨邪犯经络，重视病邪所客脏腑，并对应选取相应五藏背俞穴施治；主张以灸艾的方式治疗多种风病，常以针、药、灸联用，并强调根据病情缓急选择适合患者的治疗方法。总结窦材对于风病的辨治特色及学术思想，以期为现代中医的临床辨治提供借鉴和启示。

〔关键词〕 《扁鹊心书》；窦材；风病；虚实辨证；重阳思想

〔中图分类号〕R24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doi：10.3969/j.issn.1674－070X.２０24.10.025

Characteristics of DOU Cai in differentiating and treating wind diseases based on Bian Que Xin Shu （Precious Writings of Bianque）

LI Mingyu1， FU Shufei1，2*

1. Chinese Medical College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ianjin 301617， China; 2. Research

Center for TCM History and Literature， 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ianjin 301617，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DOU Cai was a renowned doctor from the land of Yan and Zhao （regions in northern China） in the Song Dynasty. Studying his distinctive approach to differentiating and treating wind diseases holds significant guidance for clinical practice. Bian Que Xin Shu （Precious Writings of Bianque）， DOU Cai's main work， is divided into upper， middle， and lower volumes， with an additional volume called "Magical Formulas". The content related to wind diseases in the book includes 19 chapters， 30 formulas， and 16 sets of acupoint combinations for moxibustion. DOU Cai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pattern differentiation of deficiency and excess in the treatment of wind diseases， and developed the thoughts of Huang Di Nei Jing （Huangdi's Classic of Medicine） and the Taoist concept of "valuing yang qi"， advocating treating wind diseases with warming and tonifying methods. He paid attention to accurately identifying the meridians and zang-fu organs affected by the pathogenic factors， and selecting the corresponding back-Shu points for treatment. He also advocated the treatment of various types of wind diseases through moxibustion， often using a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Chinese medicines， and moxibustion， and emphasized the selection of treatment methods suitable for patients based on the severity of the condition. This paper summarizes DOU Cai’s characteristics in differentiating and treating wind diseases and his related academic thoughts，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and inspiration for modern clinical pattern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 of such diseases in Chinese medicine.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Bian Que Xin Shu （Precious Writings of Bianque）; DOU Cai; wind diseases; pattern differentiation of excess and deficiency; the concept of "valuing yang qi"

《扁鹊心书》是宋代医家窦材晚年“追随先师所历之法”[1]，并结合自身40余年临床经验所著成的综合性医书。《扁鹊心书》集理、法、方、药为一体，是一部综合医学著作，记载了窦材的主要学术思想，论述了123类病症的诊治，文末附神方一卷，载94方。

风病是指由内、外风邪引起，或者具有风邪致病特点的多种病症总称。《素问·风论篇》曰：“故风者百病之长也，至其变化乃为他病也。”《素问·骨空论篇》亦云：“风者百病之始也。”在《扁鹊心书》中约有1/6的病症与风邪相关，其中窦材所列的14类“大病”中，中风、喉痹、小儿急慢惊风等皆属风病范畴，可见窦材对于风病的重视。整理《扁鹊心书》对风病病因病机、辨治思路及所载方药、灸法的论述，总结窦材对于风病的辨治特色，可为临床风病的诊疗提供思路。

1 资料来源

以“风”为基本检索词，于《扁鹊心书》中共检索到198处含“风”的论述。排除与风病无关的内容，共得到19篇风病相关篇目、30首风病相关方剂、16组风病相关灸法配穴。

1.1 《扁鹊心书》风病相关篇目

《扁鹊心书》分卷上、卷中、卷下三卷，另附神方一卷，其中对于具体病症的论述集中于卷中和卷下。卷中含风病相关篇目13篇，卷下含风病相关篇目6篇（见表1）。其中，伤风伤寒、口眼■斜、痹病、咳嗽、头痛、耳聋是风邪直接侵袭机体所致；喉痹、头晕、腰痛、乳痈是由于机体本身虚弱衰惫使风邪乘之；中风、疠风、洗头风、牙槽风、霍乱则是生活起居不当给风邪可乘之机所致。另外，对于一些特殊疾病，窦材亦认为与风邪相关，并对此类疾病提出了独到见解。如风狂是由于素体心血不足，七情六欲又损伤包络，之后有风邪侵袭而作；破伤风是疮口或金刃破处没有遮蔽而致风气入内所生；惊风是由于“风木太过”而致发搐；蝼蛄疖是因风寒凝于发际或用冷水洗头导致的小儿头上生疖。

1.2 《扁鹊心书》治疗风病用方分析

将《扁鹊心书》风病用方进行整理，得出窦材在风病治疗中所用方剂共30首。其中用方频次在2次及以上的见表2，应用较多的方剂有姜附汤、金液丹。

30首方剂共使用药物72味，涉及16大类。以《中药大辞典》[2]为标准，对《扁鹊心书》治疗风病常用方中所用药物进行性味归经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可见窦材治疗风病时用药多以温热药物为主，大量使用干姜、附子、肉桂等助阳之品；并以气血为重，方中常佐以人参、黄芪、陈皮等气药及当归、芍药等血药；同时随证配伍祛风、除湿、化痰等类药物，以祛邪扶正。

2 风病辨治特色分析

2.1 注重虚实辨证，发展重阳思想，提倡温补治风

《灵枢·百病始生》曰：“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此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窦材充分汲取《黄帝内经》之精髓，提出“五等虚实”理论，即“平气”之证当行常规之法平补气血，防病传变；“微虚、甚虚、将脱”三证当施变化之法灵活辨治，或药或灸；而对“已脱”之证，窦材认为此时六脉胃气已离，药石不可医，虽灸千壮，亦无法救逆回阳[3]。《扁鹊心书·卷上·五等虚实》曰：“凡看病要审元气虚实，实者不药自愈，虚者即当服药，灸关元穴以固性命。”在对风病的辨治中，窦材注重病邪与脏腑虚实，认为多数风病皆因七情六欲或诸类内外损伤以致真气虚衰，而致风邪与他邪乘之。因此，窦材施治风病大量使用灸法以温补元气，方剂中多见附子、干姜、人参、当归等温里补虚之品固护真元，益气养血，使人体健强，则邪气自然消退。同时，窦材认为补虚当以脾肾为重，认为人“以脾为母，以肾为根”。《扁鹊心书·卷下·脾劳》言：“先天之原肾是也，后天之本脾是也。人能于此二脏，谨摄调养，不使有乖，自然脏腑和平，经脉营运，荣卫贯通。”窦材认为，脾肾主一身先后天之元气，唯有顾护脾肾才能维持人体正气的充盈。若人体正气充盛，只需以解表祛邪类药物稍加疏导，即可将虚邪贼风从机体内祛除。窦材注重脾肾的理念在传承《黄帝内经》重视温阳的学术思想基础上，上承钱乙，下启张元素、李东垣等，形成了重视阳气的“扶阳”学术思想[4]。窦材施治时多顾护脾肾阳气，重视中脘、关元等脾肾相关穴位，施用补脾益气、补肾助阳的药物，均体现窦材提倡温补脾肾以治风的理念。

《素问·生气通天论篇》曰：“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充分体现了《黄帝内经》对阳气的重视[5]。窦材以《素问》《灵枢》为医家正传，精究《黄帝内经》，故窦材的重阳思想亦与《黄帝内经》一脉相承。《扁鹊心书·卷上·须识扶阳》云：“为医者，要知保扶阳气为本。”并于《扁鹊心书·卷上·须识扶阳》和《扁鹊心书·卷上·禁戒寒凉》言“须识扶阳”与“禁戒寒凉”为其学术思想。窦材受《黄帝内经》“保阳”思想及道家重阳思想影响，提出在临床中保阳、扶阳以祛病延年的见解。窦材忌用转下之法，禁戒寒凉方药，认为妄用攻下之法，寒凉药物会损伤人的阳气，导致阴证冷病，且易潜伏于体内，而令人不觉，久则变虚寒证、阳虚证等，侵蚀脏腑，故应禁用寒凉药物与转下之法[6]。窦材认为，“住世之法”应保全人体元气，通过使用灸艾之法以及使用温阳药物的方法，常予机体以温补，故能保全自身，延年益寿，使得机体不受邪气侵袭。而《扁鹊心书·卷上·禁戒寒凉》曰：“今之庸医执壮火食气之说，溺于滋阴苦寒之剂，殊不知邪之中人，元气盛则能当之，乃以凉药冰脱，反泄元气，是助贼害主也。”窦材认为寒凉药易损伤人体元气，需要谨慎使用，如不明辨病机便贸然滥用，不但无法疗病，反而损泄人体元气。故窦材在《扁鹊心书·卷上·时医三错》叹曰：“庸医不知，反用败毒凉药，致元气虚惫而死者，多矣。”当时窦材居处于华北较寒凉的地理环境[7]，在《扁鹊心书》中窦材所载之风病多与寒邪、湿邪相兼而致病，故针对此类病机所致风病治疗时，窦材以温补之法论治而罕用寒凉施之。窦材认为风邪客于人体，正气本就虚衰，若此时施以寒凉吐泄药物，更易损害元气，不利于机体恢复。故在治疗伤风伤寒、喉痹、风狂、洗头风、牙槽风、腰痛、咳嗽、慢惊风等诸多风病时，窦材均施以姜附汤温阳救逆，用温中补虚之法对抗虚邪贼风。神方卷中所载草神丹（附子、吴茱萸、肉桂、琥珀、辰砂、麝香）、姜附丹（生姜、附子）、霹雳汤（附子、桂心、当归、甘草）、生姜半夏汤（生姜、半夏）、祛风散（天南星、生姜、防风、甘草）、五膈散（人参、黄芪、白术、麦冬、官桂、附子、干姜、远志、台椒、北细辛等）等一众方药均以温热助阳而治风，可见窦材对于以温阳法治风的重视与推崇。窦材施治风病并非只用温阳法，对于其证含有热象须予清凉之剂时，亦不拘于温补而妙用寒凉，一切以精准辨证为本。譬如惊风之证，窦材详辨其证为“风木太过，积热蓄于胃脘”，则施以碧霞散（猪牙皂角、大黄、金线重楼等）以除痰，再服以知母黄芩汤（知母、黄芩、甘草）或青饼子（原著未说明组方）以祛风清热。又如《扁鹊心书》神方卷中之密蒙花散（密蒙花、木贼、川羌活、甘菊花、白蒺藜、石决明）、抑青饼（防风、薄荷、桔梗、甘草、青黛、冰片）、碧云汤（荆芥穗、牛蒡子、薄荷）等方，窦材皆用于治疗风热之证，可见其遣方用药并非极端，不过限于当时的气候及医疗背景而多用温补之法治疗，如遇热证，必用清凉[8]。

2.2 明辨邪犯经络，重视邪客脏腑，善取五藏背俞

《灵枢·经脉》曰：“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窦材于《扁鹊心书》亦首先论述当明经络的学术思想。《扁鹊心书·卷上·当明经络》云：“经络不明，无以识病证之根源，究阴阳之传变。”窦材以《黄帝内经》为宗，尤为重视百病与十二经脉的关系，他认为熟知经络是医者诊病的前提，阴阳交接，脏腑更递，气血始生，营卫循行，了然于胸，方能明辨神机升降出入之道[9]。诊治疾病应当审证求因，知晓致病起源，而“经络为识病之要道”，不通晓经络则难以推知病因及病位，盲目诊治只会促生他病。在辨析风病病因病机时，窦材认为应知晓邪气侵袭于何经，从经络角度推知病因并定穴针灸，施以方药。《扁鹊心书》中对于口眼㖞斜、头痛、洗头风三病的论述最为典型（见表3），均说明了窦材在辨治风病时对于经络理论的重视。

窦材非常重视风邪致病所客脏腑，并采用“五藏中风取背俞”的理论予以施治。五藏中风最早见于《素问·风论篇》，其曰：“风中五脏六腑之俞，亦为藏府之风，各入其门户所中，则为偏风。”窦材精修《黄帝内经》，将此理论传承并运用于自身对于风病的辨治。对于中风，窦材认为此病因房事、六欲、七情等所伤导致真气亏虚，为风邪所乘，客于五脏之俞，因此发为中风偏枯等证。并对此提出关于不同脏腑之俞的分类论述。其在《扁鹊心书·卷中·中风》论述中言：“若中脾胃之俞，则右手足不用；中心肝之俞，则左手足不用……邪气入脏则废九窍，甚者卒中而死。入腑则坏四肢，或有可愈者。”又如疠风一病，窦材认为是因夏季久居湿处或房劳后入水感受风邪而致病，若风邪、湿邪中于肺俞、心俞，则名曰肺癞，易于治疗；若邪气中于脾、肝、肾俞，则名曰脾、肝、肾癞，难以救治。同时窦材列出黄帝正法予以治疗：“先灸肺俞二穴，各五十壮，次灸心俞，次脾俞，次肝俞，次肾俞，如此周而复始，全愈为度。”《扁鹊心书》中记载了三则关于疠风的验案，均以灸脏俞结合方药治疗，取得效验（见表4），足可见窦材在辨治风病中对“五藏中风取背俞”理论的运用。

2.3 主张灸艾治风，多以药灸并用，强调治病缓急

《黄帝内经》在施治时提及诸多类别的治疗方法。《灵枢·病传》曰：“余（黄帝）受九针于夫子，而私览于诸方，或有导引、行气、乔摩、灸、熨、刺、焫、饮药之一者，可独守耶，将尽行之乎。”药王孙思邈亦在《备急千金要方·针灸下·孔穴主对法》中言：“若针而不灸，灸而不针，皆非良医也。针灸而药，药不针灸，尤非良医也。”自古以来各代不乏重视药、针、灸并用的医家，窦材在《扁鹊心书·卷上·大病宜灸》言：“仲景毁灸法云：火气虽微，内攻有力，焦骨伤筋，血难复也。余观亘古迄今，何尝有灸伤筋骨而死者！彼盖不知灸法之妙故尔。”在《扁鹊心书·卷上·住世之法》中提出“保命之法，灼艾第一”。窦材通过灸法顾护先后天之本，保元气，存阳气，补脏气，护卫气。通过扶正以祛邪，达到祛病延寿的目的[9]，足可见窦材将灸法奉为圭臬，而其灸法在风病中的应用更颇为彰显个人特色。窦材治疗风病亦以药灸并用见长。《扁鹊心书·卷上》详尽列举黄帝灸法、扁鹊灸法与其个人灸法，而其中共有16条用于治疗风病，在具体论述的19篇风病相关篇目中，使用灸法篇目达14篇。如急慢惊风、无故风搐发昏等灸以中脘；中风诸证、腰腿骨节疼痛、腿部间发赤肿、破伤风等灸以关元。窦材不拘于治疗之法，单施灸艾有之，独用方药有之，更多见药灸并重随证配治，如以灸中脘、关元配姜附汤。于施用药灸之外，窦材还擅长针刺，尤其注重针刺的角度、方向、进针长度、留针时间和患者针感。如治疗头痛时“向左耳横纹针下，入三四分，留去来二十呼，觉头中热麻是效”。治疗头晕时针刺风府穴，“入左耳三寸，来去留十三呼，病患头内觉麻热，方令吸气出针”。再将针刺与药灸配合，以达到更显著的治疗效果。

《扁鹊心书·卷上·要知缓急》言：“夫病有浅深，治有缓急。若急病而用缓药，是养杀人也。缓病而用急药，是逼杀人也。”窦材在辨治风病诸证时常先辨明所患疾病轻重缓急后再予以针对性施治，并非一味祛邪或补虚。对于风病中急证发作，窦材多从“急则治标”角度出发，常以灸所患部位与对应脏腑经络为先，并配以祛邪类药物治疗。如治疗喉痹灸天突；治疗口眼㖞斜灸地仓；治疗牙槽风、洗头风灸石门；治疗痹病灸于痛处；治疗头痛灸脑空及目窗等。《扁鹊心书·卷上·大病宜灸》曰：“若去风邪四肢小疾，不过三、五、七壮而已。”依其所言，此类风病所灸大多至数十壮即可愈。而对于真气亏虚，风邪侵袭所致病证，窦材则认为应当徐徐温补，顾护人体真元，施治时多以灸法补虚治本。如治疗中风、慢惊风等多灸以中脘、关元，尤以灸关元数百壮为多。窦材在《扁鹊心书·卷上·大病宜灸》言：“世俗用灸，不过三五十壮，殊不知去小疾则愈，驻命根则难。故《铜人针灸图经》云：凡大病宜灸脐下五百壮。补接真气，即此法也。”这与其对于风病多因机体亏虚所致的病因病机认识密切相关，足以见得窦材对艾灸的重视。窦材在《扁鹊心书》中对多种风病的施治均采用了灸法（见表5）。同时，窦材将病之轻重缓急与治疗方法相关联，一般而言，以针刺救急、治标为主；施药以治轻症、治缓、治本为主；艾灸以治疑难杂症、重症、治本为主[9]。窦材将三法融会贯通，根据患者具体的病情选择适合的治疗方案。

3 总结

对《扁鹊心书》中窦材论述风病相关内容进行挖掘整理，足见窦材辨治风病颇具特色。在风病治疗用药中，窦材多使用干姜、附子、肉桂等药物温以助阳，佐以人参、黄芪、陈皮等气药及当归、芍药等血药顾护气血，同时随证配伍祛风、除湿、化痰等类药物以祛邪扶正。窦材注重分辨病情虚实，发展《黄帝内经》及道家的重阳思想，反对滥用寒凉，提倡以温补之法治风。窦材认为治病首先要明辨邪犯经络，明确病邪所客脏腑，并常取五藏背俞穴予以针灸治疗。在施治时窦材主张以灸艾治风，治疗多以针、药、灸联用，强调根据病情缓急调整治疗方案。窦材在《扁鹊心书》中展现的辨治特色为现代临床风病诊治拓展了思路，其提倡温补、大兴灸法的学术思想亦对后世医家辨治其他病证产生了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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