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之路

2024-10-31 00:00付天伟
青年文学家 2024年28期

2000年12月15日,我呱呱坠地。眼前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雪花在天空中轻盈地舞动着,像无数个小精灵在翩翩起舞,那是天使的羽毛被风儿轻轻地吹散,慢慢地飘向人间。

年轻时当过人民教师的爷爷为我取名—付天伟。赋义:付诸施行,开天辟地,雄才伟略。

一岁那年,我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感受到脚下那蓬松的雪地,我踩在上面,仿佛独自闯入冰雪王国的勇者。

三岁那年,我看到了一只松鼠蹦跳着穿梭在树林中,它的毛发被雪花覆盖得白茫茫一片,却依然灵巧地在丛中跳跃。我还看到了一只鹿在雪地中奔跑,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雪白尾巴,它的身影婀娜多姿,宛如冰雪女王。我像一串鲜艳的气球,在白茫茫的森林中自由地飘荡。瞬间,蹦跳起来,不拘一格的动作似乎在追寻着一种幸福的滋味。迎着风,我的脚步灵活而轻盈,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五岁生日那天,基于我已初识方块字,爷爷送了我一本成语故事书。一页一页从眼前展开,妙趣横生的成语故事令我沉迷其中。这些故事告诫我,不要犯下“画蛇添足”之类荒谬的错误,还让我明白了“亡羊补牢,未为迟也”的道理,而“对牛弹琴”这个成语又教会了我要尊重他人的选择,不要强求别人对我们的爱好产生兴趣。

七岁那年,爷爷开始给我讲古诗词。他为我解读了杜牧笔下的《江南春》,让我感受春天的温暖和丰饶;他领我走进白居易的《长恨歌》,我却对那千lOJZ2Jhb0DNUDvWRsM2CPjAU9mj/zIJvAk8jFwSul+8=年的爱情懵懵懂懂;他吟唱着杜甫的《登高》,我仿佛置身于那险峻的山巅。

十岁那年,全家给爷爷过大寿。一双双快乐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笑声此起彼伏。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五颜六色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爷爷喝了点儿小酒,充满激情地说着曾于三尺讲台上的翩翩风度。我仿佛看见,桃李满天下的爷爷像一棵大树般威严,把自己的智慧和温暖洒向每一名学生。奶奶忙着给孩子们夹菜,笑容灿烂而慈爱。值此合家团聚之际,我与爷爷奶奶拍了一张合照,殊不知,这是我们祖孙三人最后一次同框。

十二岁那年,爷爷去世了。那时,正值盛夏,爷爷出殡,我的泪水像瀑布般涌出,浸湿了整张脸。爷爷的离去,就像一颗陨落的星星,将我的世界变得黯淡无光。我无法接受这一现实,我求助于那些曾带给我欢笑的记忆,却发现它们变得模糊而失真。

十四岁那年,爷爷已离去两年了。这一年,我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灾难。黯淡的阴云笼罩在头顶,我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如同一幅忧郁的画卷渐渐展开。清晨的天空,阳光照耀,曾经是那么灿烂温暖,现在却变得乌云密布,只剩下灰蒙蒙一片。我戴上眼镜,却再也看不到美妙的色彩,只有沧桑的黑白,仿佛世界被沉重的羁绊所束缚。

十七岁那年,我越发痴醉于中国古典诗词歌赋而无法自拔。我发誓,愿用一生的虔诚去体味李清照的蕙质兰心、杜甫的沉郁顿挫、李白的恣肆豪放和清新飘逸。我的口头禅是:“古人云……”岳飞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教会了我精忠报国。有时,我又会借着“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来解忧。我既喜《尚书》的“古奥迂涩、佶屈聱牙”,又喜《史记》的“史家之绝唱”。

二十岁那年,甚不得志,怒极乃挥笔,开始文学创作,发誓成为一名作家。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浪漫的幻想,而是“以笔为剑,以墨为锋,纸上杀伐,鲜衣怒马”的人生追求。一篇篇笔锋犀利而又情韵欲流的文章经煅烧后出炉,我以鹰视狼顾的瞳孔看着这个曾吻我以痛的世界。

二十四岁这年,我备考文学硕士研究生考试,每日超时超量地研习。为什么身上毫无疲惫之感,反而甘之如饴呢?文学并非一朵孤芳自赏的花。它需要我的呼吸和理解,才能真正绽放出属于我的生命之光。无论是清晨的阳光洒在窗户上,还是夜晚的星光点缀天空,文学早已深植于我的内心深处,是我沉迷的宇宙,载满了奇异的星系,等着我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