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序曲

2024-10-31 00:00单德强
青年文学家 2024年30期

推开窗,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股凉爽的风让我为之一振!什么情况?昨天早上空气是潮湿的,风是热的,阳光是火辣的,今天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舒爽得让人心情愉悦。

惊叹声换来家人一句“今天是立秋”。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如此真切地体会到立秋的味道了。记得十四岁那年,我赞叹过古人发现和总结二十四节气的智慧。但随着生态环境的破坏,气候也跟着飘忽不定了,节气虽依旧存在,却早已似是而非了。万没想到三十几年后,古人总结的节气再现,于是我开始留意秋了。

立秋是西风的开始,人们爱说秋风飒爽,飒爽的秋风是金风。金子谁都爱,西风是送金子来的,因此我们不应只说秋风瑟瑟,而是应赞叹秋的妙笔,它绘出的不仅是金黄与欣慰、自豪的色彩,更是一幅赏心悦目、富足祥和、满载收获的美丽画卷。

金风刮起的那一刻,浑浊的河水变得清澈明亮而又幽远。成群结队的白鸭追逐嬉戏在碧波之上;不离不弃述说情肠的鸳鸯们举行集体婚礼,相互祝福,相互凝眸注视。白鹭、翠鸟、遗鸥和一些不知名的水鸟在水面上空盘旋,不知它们是嫉妒还是羡慕鸳鸯的爱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碧水清波所迷惑,总之是久久不肯离去。浓绿的树叶下藏着的蝉躲着冷露,这些蝉依旧倔强地合唱,唱一首大丰收。夜里青蛙和各种昆虫也在繁星中、月光下高歌,婉转悠扬的歌声里是满满的快乐。立秋后是羊的季节,那些精明的羊时不时地偷吃一两口快要成熟的庄稼,很快它们就营养过剩;老实巴交的牛,吃着最爱吃的水草的快要成熟的草籽,没几天也吃个膘肥体壮。吃秋膘,是最快乐、幸福的日子,也最显雍容华贵,因此世间生灵都爱秋的收获。

天越来越蓝,云越来越白,云天映水,山水云天紧紧拥抱。和谐友爱的画面中时不时掠过南征的鸿雁,它们携妻带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叫声中既有不舍,也有对远方的憧憬。紫燕绕梁,对依恋不舍的小院及小院的主人做最后的话别,希望自己的征程路万事顺遂。金风继续铺金撒朱。稻田金浪起伏,稻香醉了自己,也醉了农人。迷醉的农人忘记挥舞镰刀,只是痴痴地、幸福地笑;老牛醉卧田垄地头,不肯劳作,也不肯离去。山坡上的果园里,苹果树羞红的叶子映红了苹果的脸,黄澄澄的梨与红彤彤的苹果争光斗彩。咬一口苹果的酸甜,吃一口梨的水灵,各有千秋,让人舍不得放下。各种花草藏香收色,休养生息,准备给明春一个浓妆艳抹。唯独菊花倔强地与白霜一争高低,给秋一个绚丽多彩。树木是最有良心,它们怕大地母亲在秋风里凉着,更怕在不久的冬季里冻着,于是拼命地抖落叶子,为大地缝制一床厚厚的棉被。麻雀、喜鹊是不知疲惫的生灵,它们欢唱在春天里,幸福在金秋中。春夏秋冬对它们而言,既是美好的渴望,也是意志的锤炼。

秋的气息从淡雅变得浓重,又从浓重变得热闹,从热闹变得安宁,每次变化都让我感受到秋的鸿篇巨制。初秋爽人,凉凉的、淡淡的,把夏的燥热掩埋;仲秋喜人,沉甸甸的,鼓鼓的,那是人生和生活中最充实的感觉;素秋养人,枫叶如火,净水如洗,霜欺菊花,菊花盛,美得霸道,美得倔强,美得令人折服。

醉在秋天里,梦也在秋天里开始,期许我们的梦经过一个冬季的勾绘,在来年春天的花团锦簇中播撒更大的希望,在来年的夏季更加茁壮,在来年的秋天里更加收获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