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自序（外二首）

烟灰缸只剩下昨日的夕阳

风把我的胸膛洗了个干净

可我腐烂的皮肉是囚笼 是鼙鼓

落叶奏着思念的回响

爷爷啊 我快被拼散架了

岁月张开了它的嘴巴

阳光在走 月亮在爬

我们的影子堆满黄花

忆祖父

大陈庄的田埂上“种”着我的祖父

母亲说这片土地会开出星星来

那低矮的鼓包可是破土的芽

我等待着它和老松树一起开花

于是 我对着祖父用过的搪瓷碗祈祷

把他的筷子像香一样插入米堆

我虔诚地捧起一碗淘米水

淋在蝴蝶午睡后的土地上止渴春天

可是二十年来 我从未见过松树开花

祖父该见过吧 我也没见过祖父

直到清明节我端碗站在夜空下

就看到了祖父和两轮月亮

流浪先生

流浪的蝈蝈先生

在下水道里换了又一个灵魂

可到底 寂寞的城

哪里有一扇不会上锁的门

到底 散落的花瓣

哪片是你曾不忍采摘的春

到底楼外的青山要多妩媚

堤下的河流要浅要深 要清要浑

才能抱得住这一路奔波的人

流浪的蝈蝈先生

要穿过多少下水道

才能拨回心底 乱入时差的指针